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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云之羽:清冷几千春 > 第87章 偿命也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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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夜雨,他的身影仿佛融进昏暗的幽林里。

宫远徵一身肃然,见我失神怔在原地,面容愈发青白,担心苍栩那一掌伤了我,迟疑须臾,终是忍不住走了过来。

伴随着枝叶折断的沙沙声,他行至身前,我才真实地感知到一切都不是错觉。

“阿徵……”我抬起手,葱白指尖隐隐发颤,声音夹杂着破碎的哽咽。

就要触碰到他下颏时宫远徵退后了半步,余光瞥过我落空的指尖,他淡淡开口,眸色渐沉,“别唤我阿徵。”

“你不配唤我阿徵。”

指尖末梢阵阵刺痛袭上心口,我的手狼狈落于身侧,泪水止不住地滑落脸庞。

每次出宫门寻他,我都会暗自告诉自己,不再爱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只要见一面便无憾。

“阿徵……”苍栩蹙眉不解,“阿徵?阿徵!宫门那个宫远徵!”

他瞪圆双眸,认真打量了一眼已相识五年的阿远医师,“卓砚安那家伙可真能憋住事啊!”

宫远徵见我满脸泪痕,攥了攥掌心,“回宫门吧,不必再找我,你我此生已无相见的必要。”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的贪恋慢慢被嗔恨替代,走过我身旁时蓦地听到一声轻声呢喃,“是不是我偿命,你就会原谅我?”

宫远徵脚步一滞,眸光颤动,心口酸胀一片,惧怕的情绪已许久没有出现在他眼中。

“就算偿命,我也不会原谅你!”

此时担心我寻死比怨恨我的心思更重些。

咳嗽声伴随着暗红一同从喉间涌出,我深吸了口气,才平复下胸口的闷痛。

即便事先已知晓答案,亲耳听到他的话,看着他决绝的样子,心酸令我难以承受蔓延开来的痛意。

纤长的指节陷入掌心,沁出血来,才隐约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唇边落血不止,我身形晃动几许,栽倒在地,耳边最后还在回响宫远徵那句“偿命也不会原谅我”。

几乎同时,宫远徵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我,他半跪下身,眼神慌乱。

双手从我手臂下方穿过,紧紧搂住我的腰,抱了个满怀。

时隔五年,再次相拥,他当即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打转。

方才那句话不仅扎在我心口,也在他心上割了一刀,咸涩不住淌入我鬓边的发丝间。

冷漠于酸楚中崩裂,他指尖抚上颈窝处我毫无气色的脸,“冷商……”

一脸懵的苍栩忽然后背一凉,刚察觉到自己似乎闯祸了,宫远徵阴恻恻的嗓音便传了过来,“你对她做什么了?”

他心虚地眨眨眼,脚下不禁退了半步,“你让我来,不就是为了教训一下她吗……”

想他堂堂孤山派大祭司何时这般胆怯过,苍栩扬起下巴不服道,“早干嘛去了,现在又心疼上了?”

“她刀法精进如此之多,阿远你都不怕她要了我的命吗?”他揉揉胸口,后怕地说道。

“你难道又下蛊了?”宫远徵全然听不见苍栩的抱怨。

见我呼吸愈发急促,额间生出冷汗,想起苍栩方才落在我肩上的那一掌,心头生出少许不安。

当年宫远徵来到明月谷,破除了无锋的金蚕蛊,苗疆才得以解脱,因此这里所有的门派均对他十分崇敬,自是包括卓家和孤山派。

但只有卓砚安知晓他真实的身份。

苍栩挠了挠鬓边,尤为心虚,“情花蛊,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了。”

“给她解了!”宫远徵剜了他一眼,自来到明月谷,他很少用命令的口吻说话,眼下见我紧蹙眉心,似乎颇为煎熬,他真的有些急了。

“解……解不了……”苍栩吞咽一声,又退了半步,那样子似是担忧宫远徵对他痛下杀手。

毕竟他此时的神情确实有几分骇人。

“真的解不了,情花蛊是苗疆最古老的蛊种,谁也解不了。”他见宫远徵面色愈发冷峻,急忙又解释一句,“你也解不了,我更解不了了……”

我已全无意识,全身似被万虫咬噬,紧咬下唇,仍克制不住心底的情动。

熟悉的药香萦绕在周身,本能地想要依偎过去,那怀抱令我莫名心安,钻心蚀骨的混沌之气压抑在唇齿间。

宫远徵垂眸见我颈间的肌肤愈发红润,颇为慌张。

他抬手抚上我后颈,让我深倚在他肩头,锢在腰间的手也收紧几分,担心我因失去意识而脱离他的怀抱。

“那怎么办?”宫远徵咬牙切齿。

苍栩支支吾吾,半晌阖了阖眼,抱着一种必然被揍的纠结模样说道,“要不……你以身相许?”

果然宫远徵森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恨不得真给他一刀。

“苍栩,你要是想挨揍可以直说。”

苍栩是明月谷所有门派中最年轻的祭司,比宫远徵还要年轻两岁,平时总是喜欢缠着他学药理。

他还是第一次见宫远徵如此慌乱,连忙说道,“我认真的!除非你把情花蛊引到自己身上,否则她今夜……”

“且以后每隔半月便会受一次折磨。”他目光躲闪,眼底闪过歉疚。

方才被玄冥踹倒在地,少年心性,记仇且报复心重,下意识便种下了情花蛊。

宫远徵狠狠瞪了苍栩一眼,毕竟是自己叫他来的,也无法怪罪于他。

他抬手绕过我的膝弯,将我打横抱起,小药童不知从何处跑过来,在我们头顶撑开一把油纸伞。

他收紧手臂,将我整个身子没入怀中,避免被雨淋湿。

呼吸落在他耳畔,颈窝处传来的呓语再次让他眼尾湿红,“我好想你,阿徵……”

“留你清醒的时候再跟我说。”

他当然知道我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斩杀无锋,可一想到被害的双亲,又止不住那被利用的恨意。

他不想要的我的命,可一听我的道歉,那股酸涩令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狠狠地报复我。

身子落于柔软的床榻,一路被他抱回卓家的医馆,我的意识已些许归拢,眸光里烛火昏黄,“阿徵……远徵……”

腹中直达胸口的难耐似曾相识,忽觉与浴房被下达米叶相似,我当即抬手想要推开宫远徵。

那时推开是因为他尚未及冠,我们也还未成亲,可他还是毫无犹豫地吻住了我。

那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而此刻他已及冠,且是我的夫君,虽然早已名存实亡。

但我还是想推开他,不想让他见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

宫远徵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像从前那般安抚我,只立于榻边,声音冷沉,“我送你的冷月刀,你可以随时扔掉,是不是?”

我抬起头,还未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下颏便被擒住,力度很重,白皙肤色当即现出红痕。

宫远徵单腿跪在榻上,一只手指尖上挑,另一只手按在我后腰,迫使我直视着他。

“就像我,永远都是被放弃和利用的那一个。”

我眼眶蓄满泪水,拼命摇了摇头,“不是的,阿徵。”

他本想羞辱我,以达到自己报复的心理,可见我眼眸湿漉漉地望着他,终是忍不下心来。

宫远徵俯身靠近我唇边,眸底满是期待与渴望,仿佛被下蛊的人是他,不是我。

温热的气息抚过耳畔,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想要得到的念头最终击败理智,迎上他沉沉的目光。

这一次他没有给我主动权,虎口钳在我腰侧,灼烫的气息顺着我被迫扬起的脖颈寸寸下移,酥麻的触感令压抑在唇齿间的情潮化为绵软的哼吟。

五年实在漫长,克制了这么久,宫远徵再一次听到那细弱的声音后终于丢掉防备。

修长指尖探入领口的衣襟,毫不怜惜地扯下肩头,凝白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

之前被他咬过的地方留下一条淡淡的疤痕,他闭着眼,薄唇一寸寸辗转,“阿徵……”

宫远徵睁开水汽氤氲的眸子,下意识想要安抚我,可待他看清我肩头时眸光停滞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