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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

城头上遍地的残戈片甲,旗帜燃烧后余下的灰烬,还有无数的秦兵与赵兵交缠在一起,永远倒下。

李牧看着这样惨烈的场景,内心有些许不忍。但是当他转身看到后面近在咫尺的邯郸城,所有的不忍全都转化为了坚毅。

“或许这很残忍,但是为了赵国,请诸君赴死!”

“若战事不顺,吾亦当如此。”李牧看着如血的残霞,喃喃自语。

“将军,准备妥当了。”司马尚抱拳施礼。

李牧点点头,拍了拍因为冰体融化快要崩碎的墙体,“这道防线,就让于他秦军,算是对他们这三个月的答复吧。”

李牧转身与司马尚一起离去,突然,他顿下脚步,“派人告诉王翦,”

“就说,希望他们安葬秦军的时候,能将这些赵国将士一同入土。”

“此战结束,李牧定当亲自登门拜谢。”

“是,将军。”司马尚领命,吩咐一人快步至秦军营地,送上将军亲口信。

——秦军大营,中军大帐

“情况如何了?”坐在上方的王翦开口询问道。

“还能怎么样?”羌瘣与杨端和齐摇了摇头,无奈道,“还是被赵军打退了,已经是第七次进攻了。”

“不过最近气候回暖了,想必赵军这道壁垒要不了多久就会放弃了。”杨端和补充道。

羌瘣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然后呢?跨越这道壁垒,后面说不准又有一道更坚固的壁垒等着我们。”

王翦与杨端和彼此对视,苦笑着,内心祈祷李牧不会这样行事。

这时,一名秦兵进入帐中,告知赵军已经放弃了阵地于三名将军,同时将李牧的口信告知给了王翦。

王翦稍加思索,点点头,吩咐人安排此事。

“那么诸君,我们去看看吧。”王翦提议道

“好”二将点头,没有异议。

秦军大营动了起来,近三十万的秦军进入赵军原本的壁垒中。

当王翦三人站在高墙,满怀期待地朝邯郸城方向望去时,一道狰狞巨物横纵在不远处。

三人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果然如此。”

“这李牧……”素来儒雅的杨端和不由地破口大骂,“真是不为人子。”

“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羌瘣小心翼翼地询问身旁两人。

三人沉默片刻后,异口同声道:“摇人!”看到心有灵犀的同泽,哈哈大笑起来。

“那么传信给王上,交给王上他们苦恼去吧。”

当外部力量不足以打破坚硬的防护的时候,就要去分化其内部,甚至使其发生内乱,消耗实力,导致防护降低,再将其击碎。

———咸阳城

前线的信件通过快马,火速传回,秦王政立刻召集群臣议事。

“诸公,对此事有何高见。”嬴政坐在上位,严肃地询问众臣。

“有什么高见,骗呗。”众臣心里腹诽,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没有人真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毕竟都算个人物,怎可如此粗鄙。

李斯上前一步,为秦王献策:“回王上,当以重金利诱赵相郭开,郭开乃赵王宠臣,再加诱导赵王宠妃,双管齐下,赵王必将听信谗言,疏离甚至斩杀李牧,如此赵国再无能阻秦者。”

嬴政听后点点头,虽然计策阴毒,见不得光,但是,赵王迁庸碌无知,难辨真伪,此计定有奇效。

用一些死物,除去赵国良将,这买卖嬴政还是懂得的。

于是拍板应下,一车车金银珠宝从秦国出发,迅速运往赵国邯郸。

———邯郸城

郭开府中,郭开看着摆在庭院内一箱箱打开盖子,里面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还有那一尊尊上好的玉器、铜器,这心啊美得嘞。

他脸上挤满了灿烂的笑容,看着远道而来的秦国使者倍感亲切,对秦人的要求是句句应下。

不过,郭开也有点小聪明,知道此次秦国是来势汹汹,灭赵怕是早晚的事。他先是称赞秦王英明神武,有九合诸侯、一统天下之志。

进而又诉苦自己如何怀才不遇,未逢明主,胸有大志却不得施展。

听得秦国使者是感同身受、声泪俱下,他当即又拿出秦王的一个承诺:赵国灭亡后,郭开即是秦国的大功臣,秦王将亲自拜为右相。

郭开大喜,放下心来,当即准备进宫见赵王,献上抗秦“妙策”。

秦使亦拜别郭开,声称赶回秦国复命,临别前还赠郭开一言:“在下,就先拜过右相大人了。”郭开的心又飘浮了一个高度。

离开郭开府邸,秦使原本脸上挂满谄媚讨好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冷意。

如此卖国逆臣也敢觊觎我大秦右相之位?可笑!身居高位,不思国危,反在国难之际,卖国求荣,这样的右相,大秦不稀罕!

未逢明主倒也不假,那赵王也是昏了智、瞎了眼看上郭开这种大奸,赵国衰弱如此还真是自得恶果。

也是天佑我大秦,六世甚至七世贤君良臣,如此怎不能灭赵,夺这天下?!

秦使心潮澎湃,也记起自己的职责,连忙出城归秦付差。

———邯郸城外,赵军大营

大帐中,李牧站在地图面前,看着上面的山川河流,眉宇间的忧色愈发浓厚。

副将司马尚也发现了将军的异常,宽慰道:“将军是在担忧战局吗?秦军被我军阻击,数月之久未得前进半步,国中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与粮草运来。”

“还传来消息,说是余下诸国不日即将发兵驰援,要不了多久,我军便能转守为攻,收复失地,甚至一报长平之仇!”

“将军应当宽心才是,养精蓄锐,以待反击。”

李牧摇了摇头,凝声道:“我不是在担忧战况,目前来说,我军已经稳定了局势,没有变故的话,此战当是我赵国拿下。”

“变故?”司马尚找到了李牧言语中的重点,不过却是疑惑变故在哪里,这几天秦军的动作都一如既往,没有丝毫进展。

直到司马尚发现李牧的目光一直注视在地图上的一个点——邯郸,但是警铃大作。

“您是怕王上……周边奸臣谄媚,献愚计乱军?”司马尚小心地试问。

李牧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愁云近乎实化,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出神道:“何止是奸臣谄媚、献愚计乱军这么简单,只怕是与外勾结,卖主求荣!”

“什么?他们怎么敢?我赵国可待他们不薄!”司马尚不敢置信道

“怎么不会,人总是短视的,尤其是小人。”李牧反驳道。

司马尚无言,脸上顿时也愁苦起来。

这时候,也轮到李牧出言安慰:“不过,前日我刚写一封书信亲自命人奉于王上,希望王上能够看得进去,亲贤远佞。”

司马尚点点头,也只好如此。

——邯郸城,赵王宫

此时郭开正在赵王身边旁敲侧击,变着法儿、拐弯抹角地暗示李牧有谋逆之意。

赵王虽然昏聩,但是人话也还是听得明白,对郭开说李牧有谋逆之心一事,是一笑而过,说他是听了些风言风语,错怪了李牧。

赵王还拿出李牧前些日子写给他的书信,给郭开看;又提起李牧连却秦军,实乃赵国的栋梁之臣。

郭开看过李牧的书信后,除掉他的心更加坚决了。

不过,郭开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找个理由拜别了赵王,来到后庭,买通宫人,贿赂赵王宠妃,使其暗中中伤李牧。

晚上,待赵王与其宠妃享受鱼水之欢后,宠妃哭哭唧唧。赵王问其故,宠妃哭诉道,说那李牧实乃登徒浪子,早年贪恋上她的美色,后其进宫一直恋恋不忘,时常想邀她出宫一叙。

赵王听后面不改色,缓缓睡下,不过这心里多少是留下些许芥蒂。

竖日,郭开再次进宫,面见赵王说起李牧一事,赵王心烦意乱,郭开退而求其次,派监军至营中,观察李牧,赵王允下。

一名监军来到赵军大营中,如实记载着李牧的一举一动。

李牧与秦军主帅王翦互有书信,关于书信的内容,李牧也大方地交给监军查看,没有任何通敌叛国。

监军也注意到了最近几日秦军没有对赵军发动过进攻,而是原地扎营,无所事事的样子,也记录下来,一并上交于赵王。

郭开立刻给赵王分析监军呈报的内容:秦军不攻赵军,显然便是李牧勾结秦人,不然如何解释秦军不进攻;而互有书信就是证明,至于没有找到李牧意图谋反的罪证,这些书信肯定有所隐瞒。

在郭开一顿“合理”分析之下,再加上几日郭开进言和宠妃的枕边风,赵王动摇了,开始相信李牧有谋逆之心的,下诏夺了李牧的兵权,派赵葱、颜聚二人代替李牧、司马尚为将。

诏令传至军营,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包括那名监军,格外意外赵王诏令的内容。

李牧内心愤愤不平,有心报国,但国有大奸,拒不受命,最终被赵王迁所杀。

李牧治军有方,爱护部属,在边防与官兵共同生活、战斗多年,颇得士心,被杀后军心涣散,部队解体。

秦王政十九年三月,王翦军乘势猛攻,一举击败赵军,杀赵葱,占东阳。颜聚惧逃。

十月,王翦、羌瘣军攻破邯郸,俘虏赵王迁。赵公子嘉带领宗族数百人逃代,自立为王。但此时赵国已名存实亡,秦国在赵地设置邯郸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