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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兮,你是早就知道禹疆是杀手了?”

回到朝云殿后,玱玹便问起这件事情来。

盼兮摇头否定,“不知道,但今日岳梁介绍禹疆的时候,说他打败了赤水献。”

小夭好奇道:“这句话有什么奇怪的吗?”

“赤水献?今日最后出手并将禹疆引走之人,不会就是赤水献吧?”玱玹猜测道。

“对,是她。而丰隆要带一些东西给我,恰巧便派了她来。而据我所知,赤水献从未被人打败过,但我听丰隆提过,赤水献有一个亦敌亦友的对手,一直与对方未能定胜负。”

盼兮纤细圆润的指尖不断在桌面打转,看得出她的漫不经心,亦或是游刃有余。

“所以,今日那个人不是欺世盗名之辈,就是有意假借此,让自己能被五王七王邀请来此,好对我下手?”

玱玹拿起桌面一盏洁白的瓷杯,放在烛火下端详,眼底浮现一丝暗光。

“观其今日这场刺杀的身手,以及之前我与他的谈话了解其品性,盼兮、小夭,我想将其收入囊中。”

小夭轻抿杯中酒水一口,“那玱玹哥哥,你要先好好查查,被你砍了头的那个人是谁?若是误会,我们就能争取到;若是家仇,恐怕要下一番苦功夫。”

殿内烛光通明,三人默契对视一眼。

目送小夭离开后,盼兮将从赤水丰隆那儿得到的资料,放置在玱玹桌前。

看着布娟上的熟悉的人名和一些事情,玱玹震惊道:“这些是..........”

“五王七王盟友的弱点,利用好它们,或许不用你出手,他们就会被自己的盟友吞噬。”

交代完这件事情后,盼兮便欣然起身,临行前,仍不忘嘱咐一句:

“今日已经够累了,早点休息吧。”

“好!”玱玹将刚刚打开的布娟重新合上。

*

“你想要我教她箭术?”相柳提着酒壶的嘴,对准依偎在盼兮手臂上的小夭。

盼兮拉着小夭坐在相柳身旁的座位上。

“对,都说防风家的箭术大荒第一,想来收一个皓翎大王姬做弟子,应该不算辱没了防风家的箭术。”

盼兮轻轻拍了拍小夭手背,小夭心领神会道:

“师父,我会努力学习,绝不会辱没师父您的尊名。”

相柳先是一愣,随后笑得前仰后合,身体的抖动连带手中酒壶内酒水不小心倾洒几滴出来。

“你们姐妹俩的这买卖,比起涂山家的有过之无不及。教授得好,就说不辱没;若我教得不好,就是我这个师父的问题。欸,我好像还没答应要教她,做她师父吧?”

恰好此时,小二端上来一盘糕点。

盼兮用筷子夹了一块,轻轻放在相柳的碗中,道:“小夭的学费,我会亲自送上——府中(辰荣义军军营)。”

相柳深邃眼瞳一暗,嘴角的笑深了一分。“我考虑.........”

当相柳看见盼兮竖起的三根洋葱般纤细手指(代表粮食、衣物、药材)时,考虑的话语不再迟疑。

“都不用考虑,美人相邀,是我的荣幸,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便带二人寻个练箭术的好地方吧。”

在出发求师前,小夭曾问过盼兮,明明自己已经有了毒术与暗器傍身,为何还要专门拜师防风邶,学习箭术?

“毒术、暗器按,若你只是清水镇的玟小六,这些就足够了;但你现在是皓翎的大王姬,这些可以当做你的底牌,却不能成为你明面的手段。”

盼兮缓缓将发簪插入小夭那一头乌黑浓密秀发中,“看,这么好看的可人儿,若是执起弓箭,一定能威飒所有大荒男儿。”

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小夭羞红了脸道:“姐姐,又取笑我!”

——回忆结束

自那场刺杀后,西炎王出于安抚,也是为了警告五王七王,封了玱玹做河运内史,并且还赐下西炎城一座府邸。

盼兮那双柔若无骨的手优雅地交叠着,轻轻地撑在了那张古色古香的案桌上。她那美眸流转间,目光落在了眼前堆积如山的文案之上。

这些文案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仿佛一座小山一般,几乎要将正伏在案前埋头批文的玱玹整个儿给掩埋起来。

只见玱玹全神贯注地沉浸在工作之中,他手中的朱笔不停地舞动着,似乎在与那些纷繁复杂的文字展开一场激烈的较量。

“困了,便去睡吧,我这里一时半会是忙不完的。”玱玹从文书中抽空抬起头,便看见一个满眼困意,却强撑着清醒陪自己的盼兮。

“上次给你的,你没用吗?用了,他们就不会那么闲,拿这些腌臜手段对付你了。”盼兮的声音里都是困意之音。

“杀鸡蔫用牛刀,若我连这些都解决不了,爷爷为何要选我,而我又为何拼死也要回到西炎。”

“你.......”玱玹再看时,才惊觉刚刚还说话的人儿已经枕在案桌上睡着了。

玱玹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来到盼兮身旁,慢慢地将盼兮抱入怀中。当真正抱起的那一刻,玱玹才正视怀中人。

当玱玹真正把盼兮拥入怀抱的那一刹那,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这才敢正式去端详怀中的人儿,只见她紧闭双眸,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着,娇美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楚楚动人。

盼兮的肌肤如雪般洁白,细腻得好似羊脂玉;她的发丝如丝般柔顺,轻轻垂落在他的手臂上。

此刻的她安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玱玹凝视着盼兮,目光中充满了温柔与疼惜,似乎心跳也与她同步了,那是自父母亲离开他后,从未有过的心安。

重新坐回桌案前批阅,玱玹的笔较刚刚更苍劲有力了。

*

一日,在盼兮陪同完小夭从王宫内回来后,便得知阿念偷偷来了西炎,还留在玱玹府内住下,归期未定。

一想到自家这个妹妹,小夭无忧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忧伤,“好好的五神山不待,来这干嘛?”

“当然是来...看玱玹哥哥啊!”小夭听到盼兮的话语后,便下意识地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碰巧看见玱玹那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头。

“这,其实阿念是来看我的,姐姐,我这几天忙着练习箭术忘了阿念要来这件事,放心,阿念那边我来负责,绝不让她蹦跶到姐姐面前。”

小夭竖起三根手指头,就差对天起誓了。

看见盼兮颔首,小夭便一溜烟跑去找阿念了,殿内留下盼兮与玱玹二人。

玱玹从上座离开,来到盼兮身侧坐下,亲自举起桌上的茶壶为盼兮斟了一杯茶,看着滚烫的无根水氤氲开粉色的花瓣,缓缓开口道:

“今日五王安排他的人故意拦截那些已经被我批准过河的商家们的船只,若不是涂山璟将那些商家的货物都收了去,怕是今日之事恐难了。”

“涂山璟似乎在有意与我打好关系,盼兮,你说他是有意我这棵摇摇欲坠的梧桐树?还是我这棵树上的凤凰?”

“无论是有意你这棵树,还是你这棵树上的凤凰,不还是先通过你棵树吗?无需在意对方一开始的目标是谁,我相信你的魅力,最后你必定是被所有人目光汇聚之人。”

盼兮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细手轻轻地按在了玱玹宽阔坚实的肩膀之上。

她微微前倾着身子,清冷的脸庞靠近玱玹,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凝视着他。

“既然涂山璟来了,你不妨先与他打好关系,进而再旁敲侧击有关丰隆的喜好,除非,你想从我口中知道他俩的喜好?”

最后一句话,盼兮是故意说出来,用来激一激玱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