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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亦,药材。”

简简单单的两个词,如同重锤一样,重重地敲击在玱玹心头。

玱玹手中的酒勺把手开始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几欲快要被他捏断。

“所以今日你来此,还真不是单纯来关心我,而是来质问我,为了那些与你不相干的辰荣逆军?”

他的表情十分冷静,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若不是他手上的小动作,盼兮都快要摸不清他的情绪起伏了。

如玉般细腻的手轻轻搭在玱玹快要将把手捏断的手背上,手腕一翻,玱玹手心已经刺入几根细小的木刺。

虽无甚大碍,但扎在手心不拔掉,就会磨人。

就好比这次,若盼兮不好好与玱玹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也会被扎进几根拔不掉的木刺。

盼兮低头,开始一根一根地帮玱玹拔掉手掌上的木刺。

“疼吗?”

玱玹微微低下头去,目光落在了盼兮那如瀑布般垂落的发丝之上,他看到了盼兮发鬓上那简单却又极其好看的发饰,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温柔。

“疼~”

盼兮惊诧地抬头,看着玱玹面无表情的脸,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玱玹,我并非想要质问你,若在你和辰荣之间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骗人!”玱玹想也不想直接答道。

“如果在我和玟小六之间做选择,你还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吗?”

盼兮一整个人被噎住了。

怎么长大后的玱玹,没以前好哄了。

拔出最后一根木刺,盼兮松开了手,回答刚刚对方的问题。

“不会......”

玱玹眸中的光一瞬间暗淡下去,他的眼睛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没有一丝光亮。

“因为我不会在你们中做选择,要么你们俩都活,要么死。”

盼兮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设想好的结局,她的态度坚决而果断,没有丝毫犹豫和退缩。

要么玱玹几人都活着,并且活得好好的;要么盼兮直接动手,亲自将他们都杀了;

无论哪一种,她此次的交易任务都会完成。

玱玹不怒反笑,刚刚失去光的眼睛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玱玹真心觉得盼兮的这个回答,很是合他的心意,因为他怕,怕有一日他失败了,敌人会利用他和玟小六来伤害她。

“我的人得知辰荣残军近期内受困于瘴毒,且他们药材匮乏,所以我让钧亦摸清清水镇及附近地区的药材情况,若辰荣残军要收购药材,我可以先下手为强,这样他们就无药可治,若相柳不想他的士兵憋屈死于这瘴毒,或许就会接受我的诱降条件。”

盼兮的台阶给了,玱玹就会立马顺着台阶下,他主动将自己对辰荣的计划详细道出。

听完玱玹的话,得知辰荣军内的毒不是人为后,盼兮的心终于放下。

她不希望自己教授出来的人,会成为阴险狠厉之人。

军人当死于沙场,这是盼兮一直以来坚信的观念。

“玱玹,你有没有想过反其道而行之?”

“你是说,要我买下药材亲自送给辰荣军?”

玱玹睁着不可置信的眼睛,说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无论玱玹自己如何不再相信,翌日他还是乖乖地让人将事前摸清的药材数量都收购了回来,更是派人主动邀约辰荣军的相柳,将那批药材秘密赠与出去,分钱不收。

看着已经被自己带回来的救命药材,相柳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狡诈的西炎皇室中会生出一个这么傻的王孙!

这一批被相柳带回来的药材,经军中医师以及玟小六的再三确认,这一批药材中并无不妥,反而有些年份老,用药效果会更佳。

玟小六一边搅拌着药锅里的药,一边对站在她身侧监督的相柳道:

“别想了,这一次是真的,人家就没想你们想的这么卑鄙,更没想着趁辰荣病,逼你们投降。”

相柳冷着一张俊脸,眼中满是疑惑,但嘴上喷出的话依旧冷冰冰。

“我更相信他们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

玟小六嗤了一声,满脸不屑。

“你嗤什么?觉得我说的不对?还是说,你是西炎的奸细?才会为他们说情。”

相柳突然出手,一把用力地扣住了玟小六正在搅拌药锅的手腕。

他的眼神充满了威压和冷漠,让玟小六心中一震。随着相柳的力量施加,玟小六感到自己被扣住的那只手逐渐变得冰冷刺骨。

就在冰寒之气快要将玟小六的手臂冻僵硬之时,玟小六体内猛然迸发出一道温和的绿光,将相柳的手弹开。

刚刚还冰冷刺骨的手臂恢复成正常的温度,然而,玟小六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虚汗。

相柳低头审视着自己被震伤的手掌,抬起带有一丝嫉妒怒火的蛇瞳,似笑非笑道:“看来你还真是深得她的欢心。”

摸着自己侥幸逃过一命的手臂道:“好了,我不故弄玄虚了,姐姐让我跟你说,此次西炎王孙玱玹是真心实意交付这批药材,望辰荣中毒的士兵能尽快康复。”

“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军人当战死沙场,西炎王孙玱玹与你们并无任何私怨,两方军人沙场拼杀只是为了服从军令,守护身后的千万小家。若可以,希望你和洪江将军都能认真为辰荣的将来考虑,大荒终有一日是要一统的。”

说完后,玟小六趁相柳垂眸思忖的空隙溜走了。

再不溜,万一相柳回神后再给她来一记冰冻肘子,咋办!

*

“欸,六哥你听说没?今日镇上又来了两位贵客。”兔子精一边剥着瓜子,一边跟玟小六八卦着今日自己得到的新鲜趣事。

“那你打听到是谁吗?有上次俞老板接待的姑娘身份高吗?”

玟小六悠闲地坐在玉石老爷爷的茶摊上,一手拿着瓜子,另一只手熟练地剥开,享受瓜子入口的美味。

不知不觉中吃得入神,听得也入神,就连瓜子壳不小心沾到嘴角都未能察觉,还在那儿傻乐呵地跟兔子精聊八卦儿。

一旁坐着的盼兮掏出手帕为玟小六轻轻拂去脸颊上沾到的瓜子壳儿,宠溺道:“慢点儿吃,都多大人儿了,还会吃得满嘴都是壳儿。”

玟小六笑嘻嘻地将自己的脸颊凑了过去,让盼兮更好地为她拂去脸上的瓜子壳儿。

这一幕羡煞了已为人母的兔子精,“六哥和他媳妇儿真恩爱,百年如一日,轩老板你觉得呢?”

玱玹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想要努力恢复往日那副平易近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他努力尝试着提起嘴角,然而,无论如何努力,那抹温和的笑容都无法真正扬起。

兔子精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玱玹的回应,却迟迟没有听到声音。她不禁侧过头去,目光落在玱玹身上。

刹那间,她注意到了玱玹嘴角那不自然的抽搐。

“轩老板你的嘴角.....没事吧?要不,叫六哥帮你看看?”

“无事,不必麻烦六哥了,轩只是最近休息不够,待回去休息一阵就好了。”

玱玹紧紧握住的手掌缓缓松开,只见那坚硬的瓜子壳和香脆的瓜子仁已经完美地分离开来。

“不过,有一点倒是没说错,我还真的挺羡慕六哥能得此娇妻,若轩也有那如六哥般那样的幸运,娶到像六哥媳妇一样的妻子,轩必每日宠之爱之,不会让她为自己操心,还要做擦嘴角这种小事儿。”

扬起嘴角,尽情享受着美人服侍的玟小六,突然之间,嘴角的笑容猛地一僵。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被人点名了吗?

玟小六心里纳闷,但纳闷的情绪就只有一瞬,下一秒....

“姐姐,这边也要,这边好像也有呢。”玟小六将头往另一边扭,露出另一侧的脸颊。

咔——

玱玹脚凳的边缘缺了一角儿,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脚凳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小块木头。

这块木头的形状与玱玹坐着的脚凳缺失的那一角非常相似,仿佛是特意为修复脚凳而准备的。

兔子精长长的耳朵动了动,好奇地问向一旁的玱玹,“轩老板,你有没有听见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或者崩了的声音?”

已经彻底放弃微笑的玱玹,冷冷道:“心碎的声音。”

兔子精眨巴着红彤彤的眼睛,满眼疑惑。

什么时候温润如玉的轩老板也会说冷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