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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盼兮赶到山林中时候,她只看见涂山璟一人背着竹篓站在一个石碑旁。

“十七?你怎么在这?你有看见小六吗?”

见到盼兮出现的一瞬,啪地一下,涂山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未等人走近,直接小跑上去。

“他,让我,在这等,他,去,捉腓腓。”

盼兮闻言,眼眸深邃一分地看着石碑后的林间小路。

“所以她就自己直接闯入了辰荣残军的地盘!她还真是..........”

对方胸脯的起伏,渐冷的眼神,都在告诉涂山璟,盼兮正在生气,并且石碑后的玟小六的情况可能很危险。

他原本想着要替盼兮保护玟小六,结果........

涂山璟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伸手拉住盼兮的手腕,道:“我陪你。”

回眸对上涂山璟坚定的眼神,盼兮低垂眼帘,瞟了一眼拉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好,跟在我身后,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自从救回小夭后,盼兮曾尝试过继续寻找九命相柳的消息,但都毫无下文。

直到后来听闻辰荣残军新得了一个军师,还是九头蛇妖,她才惊觉有些事情的发生是注定的,这一次,九命相柳还是成了洪江的人。

她知道玱玹一直留意着辰荣军的消息,甚至多次想要允以重礼想要相柳来帮他,或者说服相柳能带着辰荣残军降服于他,可都毫无成效,这也导致盼兮想要借玱玹之手见到九命相柳的办法夭折了。

*

“呼——呼——”已经跑了好几圈都未能逃出去的玟小六,累得站在原地,一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一手仍紧抱着怀中害怕得哆哆嗦嗦的腓腓。

“跑啊,怎么还不跑?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多久?”相柳冰冷的眼眸中倒映树下那个弱小的神族,心中升起那么点点好奇:明明自己都那么弱小,还要坚持保护怀中比他更弱小的生物?

玟小六心一横,直接抱着腓腓跪在相柳面前求饶,并不断地解释自己只是清水镇上一名普普通通的医师,并非什么奸细一类,只为帮家中小弟筹娶媳妇的钱,才冒死入深山采草药。

在辰荣军的地盘,出现一个白发白衣,任是玟小六再不想承认自己今日有多倒霉,也得明白今日她真的遇见了百年难见一面的辰荣军军师,九命相柳。

她是真的踩了腓腓的屎运,不仅自己捉到了一只千金难求的腓腓,还被辰荣军的九命相柳逮住。

姐姐啊,你在哪,快来救救她这个小可怜~

“解药。”相柳懒得听树下人嘚啵嘚啵的废话,直接让她交出解药给毛球—一旁被玟小六毒倒的白雕。

恢复过来的毛球,扑扇扑扇着它的大翅膀,尖锐的嘴里朝着跪在地上的玟小六一直发出锐利的叫声,似乎知道自家家长来给它撑腰,所以在一直朝相柳告状,有人欺负它。

跪在地上的玟小六,磨蹭着膝盖微微后退了几步,将怀中的腓腓抱得更紧了,尽量将腓腓包裹得严实。

“想要?那就自己去拿。”相柳知道毛球想要吃了那个弱小神族怀中的腓腓。

得到主人的肯定,毛球开心地眯起眼睛,锋利的爪子在草地上划出几道深刻的爪痕,羽翼微微向后收拢,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在毛球尖锐的嘴巴即将伤害到玟小六的时候,一束绿光闪过,直接将毛球撞开,甚至那张坚定无比的尖嘴巴被一根绿藤缠绕得结结实实。

毛球摇头晃脑地踉踉跄跄站起来,“叽咕?”

差点以为自己英年早逝的玟小六,一见来人,直接抱着腓腓蹭着膝盖跪爬了几步,一把抱住盼兮的大腿,哭丧着脸,像是外面被人欺负的小孩回家找爹娘告状。

“呜呜呜,盼兮,我的心肝兮,你终于来了,差点你就要守寡了。”

赶来救人的盼兮、涂山璟:............

要不他们回去,等她死了再来救?

接到盼兮的眼神示意,涂山璟将抱着盼兮大腿的玟小六扶起。

看见玟小六洁净白嫩的脸颊有一处还在渗血的细小划痕,盼兮如画的眉眼微不可察皱了一下,纤细的手覆在玟小六的脸颊,点点绿光过后,脸上的血痕消失。

玟小六伸手抚上自己刚刚隐隐作痛的伤口,惊喜地发现伤口不见了,“还是盼兮对我最好。”

见玟小六并无大碍,盼兮才将目光对上树上支腿斜坐的白衣白发之人。

“若我没有猜错,阁下便是辰荣军军师,九命相柳吧!”

相柳的鼻子微动,嗅到一丝熟悉的气味,一抹红光在眼中一闪而过,“既然知道我是九命相柳,就该知道你们脚下是属于辰荣义军的地盘,擅闯军事重地,一律视为细作。”

又是细作,听到细作二字,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玟小六又跳了出来。

“我已经说了,我就是一个清水镇普通的医师,这是我家娘子和药童,他们是担心我安危出来寻我的,我们三人并非什么细作,求大人高抬贵手,放我等三人回去。”

“是不是细作不是你们说了算。”相柳一跃而下,跳下树干,缓缓踱步向前,来到记忆中熟悉气味的主人面前。

玟小六、涂山璟见状欲要上前,被盼兮伸手制止,二人只能一边静观,一边寻找待会容易逃跑的路线。

盼兮眼帘低垂,看着相柳那只指骨分明、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轻轻勾勒轮廓,虽未真正的触碰,但那种在“丈夫”面前勾搭、调戏“妻子”的暧昧举动,令盼兮身后二人拳头紧攥,但盼兮不发声,他们都只能敢怒不敢言。

“她说,你是她的妻子?我看,这就是假话,除非你们能证明你们是真夫妻,我便信你们不是细作,并放你们离开。”

玟小六怒目而瞪,证明?夫妻怎么证明?难道让她们就地生个娃娃出来?

涂山璟一只手背过身后,慢慢凝聚起灵力,想要一击即中,不中也能拖延时间,争取盼兮和玟小六二人逃命机会。

嘴巴还被绿藤捆住的毛球,喉结不断咕噜咕噜地叫着,似在呐喊:“主人最棒,主人威武.......”

玟小六一咬牙,将怒火的喷口对准一通鸟叫的毛球,“叫什么叫,小心我将你的毛都拔了,让你没毛见其他雌鸟。”

盼兮眼中似有一泓湖水,水面平静无波,似乎相柳刚刚挑衅的话,并未引起她任何情绪的变化。

“只要证明了,就可以放我们离开?”

相柳不解,但他知道玟小六也是一名女子,两个都是女子的人,又能在他面前如何作证是夫妻呢?

得到相柳点头确认,盼兮唇角微勾,眼中是“他输定了”的笃定。

玟小六的手腕一紧,抬眼一瞬,盼兮那张如画似幻的容颜在玟小六眼中无限放大,脸颊一侧抚上一只温暖细腻的小手,下颚也被一只小手轻抚着,微凉的唇瓣上都是盼兮的冷香。

玟小六瞳孔骤缩:!!!

涂山璟与相柳两人,双眼瞪得比铜铃都大:!!

“叽——”

眼前这一幕不仅震惊到了相柳与涂山璟,就连不懂人的毛球都被震惊到了,喉咙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长长尖锐的“叽”声。

哇,第一次见有人敢在主人面前亲亲?(°?‵?′??)!

“如此可否证明?还是说军师有看夫妻行房的癖好?”盼兮微微后退,侧身看向一旁眼中血腥乍现的相柳。

一吻即离,而玟小六还呆呆地愣在原处,伸手抚摸刚刚被“假吻”过的唇瓣,上面还残留了盼兮唇脂的痕迹。

那是盼兮的手指离开玟小六嘴唇的时候,特意将自己的唇脂磨蹭了一些在玟小六的唇角,外人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她们亲吻时留下的。

相柳胸脯汹涌起伏,心头压制多年的嗜血野性快要挣脱出牢笼,嘴里的尖牙几欲要伸出,想要向前咬死那个被她亲吻的弱小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