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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笑了一下,抬眼看穆尧,歪头反问道:“国师大人还在劝我去摘星楼?”

穆尧摇头,直勾勾的盯着冬至的双眸,沉声道:“比起解衍昭,难道不是身为大昭皇帝的人更值得追随吗?”

“国师大人说的没错。”穆尧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冬至想了想措辞,而后道:“可惜,我心属王爷,我想,国师大人与我一样吧?”

穆尧的瞳孔微微张大,冬至与解衍昭的关系就没打算瞒着别人,只是她没想到冬至有胆子说他们是一样的。

她抽了抽嘴角:“你凭什么觉得我与你一样?”

冬至:“同为玄师,又同为女人,这一点冬至还是算得出来的,不过国师大人也看得出来,陛下之心不在你身上吧,哦,我忘了,玄师猜不透自己的命格。”

穆尧脸色徒然难看,瞪向冬至时似乎是恼羞成怒了。

不过一瞬,又恢复寻常,苦笑一声:“对啊,同为玄师,我看不透自己的命运,你又能看清多少自己的命?”

冬至下意识的蹙眉,穆尧轻笑了两声,慵懒的将后背靠在椅子上,笑看冬至道:“你以为你有多了解解衍昭吗?”

“解衍昭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这些年他真的甘愿忍辱负重当个无用王爷吗?”穆尧嘲讽道。

冬至当然明白,解衍昭骨子里就是恨着解无归的。

若解衍昭只是软弱陷入泥潭不懂的自拔,冬至还未必会喜欢他。

命运待他不好,说得上的刻薄,可他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反而硬撑了十五年想要反击,她当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冬至这般想着,便答道:“王爷为人我自当有了解,国师大人不会想用这几句话来挑拨离间吧?”

穆尧嗤笑一声:“小丫头,你当真是蠢,我这是救你,你不听就算了。”

冬至疑惑的皱起眉头。

不过立马就打消掉了,穆尧的目的不就是想让她离开解衍昭,好让她进摘星楼,为她所用吗?

她偏不如意。

直接抬手揭开了筛盅,念道:“25点。”

穆尧脸色僵了一下,冬至的目光落到她迟迟没有揭开的筛盅上,心里大概有了数,勾唇站起身来:“算了,我也没什么条件要提的,只是望国师大人能想起初入玄师门的初心。”

“玄术非是搅弄朝堂的利器,而再厉害的玄师,也怕遭遇天谴。”

冬至说完,微微点头行礼出门。

穆尧青着脸将筛盅打开来。

24点。

差了一点而已,只是一点!可就是满盘皆输!

她忽然回忆起当年在国师府求学的日子,记忆里那个高大的男人总是对她很严苛,总是用失望的眼光的看着她,好像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达到她的要求。

她以为自己坐到这个位置已然是打了那人的脸,向他证明自己也能成功。

可是在气运天赋上,她永远都是被天命抛弃的那一个人,所以她不怕天谴,因为比起天谴,失败对她来说更痛苦。

只听包厢里一声怒吼,随后便是一阵东西落在地上乒乒乓乓的声音,冬至刚走到楼梯口听见声音驻足。

其实穆尧那天说的话一点作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冬至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她没有爹娘,而穆尧那天居然说她爹是袁仲清。

她看着铜镜中被刘海半遮,隐约露出一点的胎记,伸手摸了摸陷入了沉思之中。

袁仲清...会是她爹吗?

大师兄说袁仲清是师父的师兄,而如果自己真的是袁仲清的女儿师父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个孤儿?

她的内心一边怒斥穆尧是在扰乱她的心性,可又不得不为这些话而迷茫。

她觉得自己真的被影响了。

这日冬至好不容易找到了解衍昭能单独吃饭的机会,却发现解衍昭这几日瘦了,脸颊都凹陷了。

顿时心疼的给他盛了一碗汤,摸着他的脸担忧道:“别着急,身子要紧啊。”

解衍昭摇摇头:“蜀王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大军正在悄然行动,接下来就是等着陆雄和李成回来了。”

“要打仗吗?”

解衍昭暗下眼帘,半晌后道:“若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我倒也希望。”

冬至微微蹙眉。

一旦打仗,这世上又要多许多孤魂野鬼了。

“我已经让明覃去与各位大臣周旋了,若是事情顺利就能少牺牲一些人命了。”

冬至点头,忽然想到了孙幼宁,孙家是绝对的保皇党,估计到最后也不可能跟随解衍昭,那孙幼宁岂不是与他们分道扬镳?

她抿唇:“王爷,这几日你见过幼宁吗?”

解衍昭点头。

冬至却惊诧了。

“前些日子我与孙太傅达成意见,见过孙小姐一面。”

冬至还愣着,孙太傅不是和解衍昭关系不好吗?怎么会忽然见他?

解衍昭看她愣着,笑道:“人都有弱点,人也都贪婪,许诺他想要的就很容易拉拢了。”

冬至恍然大悟,又听解衍昭道:“对了,孙小姐说今日会来寻你游玩,你安心去玩,若是需要钱财找陈叔。”

解衍昭说完话没吃多少就又要走了,冬至心里舍不得拉着他不肯放手,可是也知道解衍昭要干的是大事,自己不能拖后腿,所以还是放开了手。

下午的时候孙幼宁的确来了,面色红润像是很高兴一般,一见到冬至便笑道:“冬至你知道吗,我爹现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总叫我进宫见皇上了,还允许我找你玩!”

冬至替她高兴:“那太好了!”

孙幼宁笑的眉眼弯弯好看极了,她将额前头发撩到耳后小声道:“若是我爹能接受明覃,那我就再去与明覃说一次,我总要为自己争取一下的。”

冬至用力点头。

说是为了庆祝孙太傅不再固执不化,孙幼宁拉着冬至去逛成衣店胭脂铺,二人买了一大堆衣裳胭脂,等准备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冬至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了。

“城北新开了一家酒楼,昨日还给我发了帖子,去尝尝鲜吧。”孙幼宁是昭都少女的典范,她若是喜欢什么都会成为热潮,所以常有新开的店铺找她去认认脸。

二人便驾着马车去了城北的酒楼,这家酒楼外观看着不错,只是一进去一个食客都没有,这饭店的时候再萧条的店也不能这么荒吧?

再看那客栈小二和老板都闲散的坐在椅子上,直到见到二人眼睛都亮了。

冬至眯眼,拉着孙幼宁的手后退道:“幼宁我看还是换家店吧。”

孙幼宁也觉得不对劲点点头准备走,未料二人还未踏出殿门便听见身后有人喊道:“朕宴请你,为何要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