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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之又道:“只是太子回国,一路艰险,羡辰毕竟年幼,且无武力傍身,恐不能护太子周全,故而臣前去更为合适。”

谢瑾之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皇帝,此次太子前往回国非同小可。如今,北境对中原虎视眈眈,中原内部也是党派林立,若在此时南国太子在中原有什么闪失,定然会挑起两国矛盾。况且,他也希望自己的外甥平安回国。

谢瑾之手下不仅能调用谢家军,还有宋维彰和孟宴辞两位大将任他驱策,重要的是他培养的那些暗卫组织神出鬼没,在危险关头能迅速出手。皇上知道谢瑾之的暗卫组织,是因为当初谢瑾之培养暗卫,是经过他的允许的,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经过谢瑾之多年的努力,这群暗卫组织已经遍及全国大江南北,势力相当雄厚。

“瑾之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此次便让他护送太子和陆秀郎前往南国,你们择日启程,务必平安归来。”皇上最终下旨。

谢羡辰欲言又止,谢修远眼神示意他不必多言,谢羡辰只好默不作声。其实,自从上次发生“陆秀郎杀害绣娘”一事,谢羡辰便已认出了苏文挽。他这才知道挽挽早就回到了京城,但她却没有向他通风报信,谢羡辰心中暗自失落,又想她或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故而也也没有再计较,这次他本想护送挽挽前去,却被谢瑾之拦截,心中自是不快。

谢羡辰尚且不知此事的严重性,只以为谢瑾之是假公济私,而父亲每到关键时刻,总是维护大哥的利益,正如小时候,父亲明面上是亲近他这个庶子,实则是对他不抱大的希望,所以更加包容,而父亲对大哥,则是一向严厉,因为大哥是谢府唯一的嫡子,身上肩负着传承谢府荣耀的重任。其实,这些年来,大哥真正偏爱的是大哥,当初大哥求取挽挽,只是假意落下了两滴泪,父亲便全然相信大哥,却对他的言语视若无睹,其实父亲心中真正信任的始终是大哥。

想到这些,谢羡辰只觉得这些年父亲的宠爱,都如同梦幻泡影一般。

可父亲毕竟将陪伴和明面的宠爱都给了他,还让大哥以为父亲真正爱的是他,谢羡辰毕竟已年过十八,凡事逐渐看开,他暗自叹道,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命运。若是执念于此,又有何意义呢?

既然大哥要去,那便让他去吧。此次回京以来,挽挽和大哥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既然大哥如此执念,只要挽挽答应,那便让他去吧。

思及此,他已眉开眼笑,走出殿外,大步往前去。

谢修远看着他前去的背影,心中也有几分感慨。

这些年,羡辰从未让他操心过,让他感到欣慰的是,羡辰明白他这个父亲的心意。

手心手背都是肉,瑾之和羡辰都是他的儿子,作为一个父亲,怎么会不疼惜自己的儿子呢。

他转身对谢瑾之道:“太子的安危,事关重要,你此番前去,定要做足准备,另外听闻那陆秀郎是个女子,也是太后看重的人,你应当多照应,此次平安归来之后,你若还欲成婚,我和你母亲会为你做主,不过还是要看陆子兮的意愿,不要再像往常一样……”

谢修远欲言又止。

谢瑾之知道他说的是苏文挽火中死遁之事,他难得感慨地回道:“我明白,这种事不会再有。”

“嗯。”谢修远答应,“此事你自去办吧,京城之事有我和你弟弟在,尽管放心。”

“嗯。”谢瑾之也淡然答应。

来到霓裳阁,谢瑾之停在门外,即听到屋内白慕语和苏文挽谈话:

苏文挽道:“不是说这次护送你前往南国的是鸿胪寺少卿吗,怎么又变成了御史大夫了?”

白慕语笑道:“谢大人请命前往,说是为保你我安全,我知道你不想和他一道,但这毕竟是他的好意,我也不好拒绝。”

“好吧。”苏文挽似乎颇为惋惜地说道。也确实,她本想借着这次前往南国之路,将自己前往京城的事情和表哥好好说说,万没有想到一同前去的人会换成谢瑾之。

谢瑾之在心中轻呵一声,她这般无可奈何的声音,是有多不想同他一道?

一个白慕语在身边,已经很是扎眼,她还想让谢羡辰一同前往,是不是还要去江南将顾怀安一同捎上,才肯罢休?

一提到苏文挽身边曾经逗留过的男人,谢瑾之心头总是燃起一股无名之火,加之尖酸的醋意,燃得更为放肆。

他提步走进了房中,一道身影闪现出来,白慕语和苏文挽齐齐望去,谢瑾之只觉眼前的二人越发相似,连神情都变得如此相似,倒显得他是个外人。这让他心中莫名不爽,却不敢出一言以相对,只是默不作声地走到了苏文挽身边,在她身旁站住,嘴角呈下沉的模式。

苏文挽见他面色不善,不知哪里又冒犯到了他,试探性地问道:“世子爷,可是新做的衣裳不合身?”

一提到衣裳,谢瑾之心中又憋起一股气。原来,他这些日子在霓裳阁拿的衣服,竟无一件是出自她手,全都是下面的人代劳,最可气的是,那日竟还与别的人撞衫了,在大庭广众之,他穿着和尚书府公子一样的衣服,擦肩而过,只是颜色不同。问起来才知道那都是出自霓裳阁同一个绣娘之手。

最可恨的是,那日他来店中,竟看到她亲自给白慕语缝制衣衫。

这些事情,谢瑾之还没有和苏文挽理论。好,今日即将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谢瑾之看向白慕语身上的新衣,正是那日苏文挽缝制的那一件,他轻笑一声,开口道:“说起来,我也算是霓裳阁的主顾,和陆老板签订了契约,某人说好了要给我做一辈子的衣服,却不知何时暗自改变了主意,拿一些途经他人之手的破烂玩意儿来搪塞我,却为他人做了新衣衫。”他说着,又转身看向苏文挽,道:“陆老板,此事你当如何交代呢?”

苏文挽没有料到这件事竟被谢瑾之察觉,她一时心虚,不敢抬眼看他,谢瑾之却不放过她,只盯住她,想要她的回复。苏文挽知道躲不过去,只好解释道:“设计皆出自我手,而且都是按照大人的身形和喜好裁定,绝对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衣裳,跟其他人的,自不能相提并论。有的衣服虽是我亲手做所,但款式却不是我亲自设计。”

谢瑾之知她是在胡扯,但见她还有意解释此事,说明比起以往的毫不在乎,已经将他放在心上,因此他心中感到一点暗喜。

此次前往南国之路,也正好二人拉近关系,他可不能在这其中将她惹恼,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谢瑾之看着眼前的白慕语和苏文挽,在心中合计。

“罢了,此事不与你一般计较,挽挽,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并非一定是你亲自裁衣,只是想要你把我放在心上。只要你念着我一点,我根本不在乎身上穿的衣服是出自于谁人之手。”他说得直接,连白慕语都为之一愣。

他一直以为谢瑾之清高自傲,对苏文挽只是见色起意,并不用心,故而对谢瑾之也没有什么好感,如见却见他在人前直抒胸臆,言辞恳切,神情肃穆,看起来宛然天诚,白慕语知其所言不假,心中也为之一震。他转眼看向苏文挽,心道,能让谢瑾之低头的人,果然非比寻常。

白慕语深知,自己对苏文挽并无男女之情,即使知道眼前的“陆秀郎”是个女子,但他始终不会对一个和母亲长得相似的人产生爱情,这在他眼中是为一种乱伦,所以一直将陆子兮当成自家姐妹一样看待。他也能感觉到,苏文挽对他也没有男女之情,两者更像是亲人一般,无论他是沦落路边的流民,还是身份尊贵的太子,苏文挽对他始终如一,像待自己兄弟一般。

但是,看谢瑾之眼中掩藏的那股愤懑与不甘,恐怕已经将他白慕语当成情敌相待了吧。

看着谢瑾之那张冷白坚硬的脸,白慕语一想到这一路还要和这样一个冷面公子相处日久,心中就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复杂之情。

再看苏文挽,她显然也被谢瑾之这样的言语愣住。

说起来,谢瑾之很久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对于谢瑾之的情感,苏文挽也是看不明白,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这段时日以来,她隐约能感觉到谢瑾之变得和以往不太一样,没有往常那样独裁和霸道,反而显得更为平易近人。

二人礼尚往来,但于此过程中,两人看似疏远,实则他以一种循序渐进的行程渐渐走近她的身旁,也似乎慢慢走近她的心。渐渐地,苏文挽发现自己对他不再那么排斥,也在生死患难之中对他生出了一丝信任。

如今,他此番言语,让苏文挽有了别样的感觉。与往常不一样的是,竟有一分暖意。她并非铁石心肠,何况生而为人,人人都渴望爱与关注,若真有一人真心相许,哪有半点不动心的可能?苏文挽也不例外。

但一想到往日因果,苏文挽心中又泛起寒意,逐渐驱散了方才凝聚起来的这份暖意。

她稳住了心神,只应道:“我一直将世子爷的事放在心上,绝不会再有纰漏。”

谢瑾之见她婉言答应,没有再逼近,只勾唇浅笑:“好,这次你我一同去南国,你可为我带两件单衣吗?”

“单衣?”苏文挽想起霓裳阁素来给他做的只有外衣,不曾做过里服,便自然地答应道:“近来霓裳阁新进了一批云锦,做单衣正好合适,我打了样,在路上时,给你做好,正好可以穿,如何?”

谢瑾之心中一动,笑应道:“好。”

白慕语此时就在身边,只听两人说起“单衣”之事,这种隐私之事,竟脸不红心不跳,仿若无人一般,他瞬间觉得自己多余。只听一阵“咳咳”之声,他尴尬地硬咳两声,悄然离开了房间。

谢瑾之心中暖衣渐起,只觉窗外的暖阳也格外耀眼,“今日天气真好,挽挽,你看,太阳照进来的时候,正好落在了你的脚步,裙裾的流光也是金色的。”

苏文挽应声俯首去看,果见阳光洒在裙下,流光熠熠,再抬眼去看谢瑾之,只见一束光正好落在他的眉上,浮起一股清隽之气。

谢瑾之回头,恰巧看到她微颤的目光,恍然有一股欣赏之意。

他的敏锐,让人心中燃起自信,却有隐藏一种自卑,还有一点被瞧见的羞怯,他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身,“我该回去了,改日见。”

说罢,并不等苏文挽回应,他便扬长而去。

三月春暖,花气迷人,他步于中庭,缎面清影柔泛清辉。苏文挽看向那么身影,回应道:“哦。走了。”随即陷入短暂的沉思。

*

到了三月二十六日,正是南国太子归去之日,也是御史大夫谢瑾之和江南第一绣师陆子兮护送太子归国的日子。

谢瑾之带领千名兵士和白慕语身后的数十位人马踏上南国之路,三人一同乘车前往。

一路上,几人相处到是融洽。

白慕语知道谢瑾之对陆秀郎之意,也隐约察觉到陆秀郎对谢瑾之并非毫无情意,故而有意避开两人,并向谢瑾之抛去了示好的橄榄枝,以减少谢瑾之心中的醋意。

过了横山,就是南国之境。

谢瑾之让人停下了马车,下车去看,“此处地势险要,不得不防。”

这一路上,三人并未遇到刺杀,若有人想对南国太子下手,在这山路之中,是最好的布局。

虽说此山之外分别驻守着南国和中原的兵士,但也不能防止山中匪盗和其他势力的发展。

谢瑾之命人贴身保护白慕语和苏文挽,他则事先进入山中,前往查探路况。

他这一去,便是一日。

苏文挽和白慕语在山下的阵营中驻扎,到了半夜,谢瑾之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