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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阁

素月在后院煎好了药,盛在碗中,端着盘子起身,朝着苏文挽闺房走去。

忽然,一道身影从院墙落下。

素月抬头一看,猛然一惊,看清楚来人之后,差点惊呼出声。

谢瑾之睨着她,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世子爷?”素月收住了声带,小声请道。

“她呢?”

谢瑾之突然问道。

素月先是一愣,随即眸光一转,反应过来世子爷口中的“她”是表姑娘。

素月仔细回道:“姑娘病了,在房中休息,上午吃了一剂药,现在是第二剂。”

谢瑾之点点头,吩咐素月:“走吧,带我去看看她。”

素月:这……

她有些为难。

但看着谢瑾之一脸不容置疑的森然模样,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畏惧。

连表姑娘都不敢得罪世子爷,她又怎么敢得罪呢?

素月只得领着谢瑾之朝苏文挽的房间走去。

她的房间,是标准的一进一出,外间只放了些柜子,其余空无一物。

他第一次走进女子的房间,难免会觉得新奇,张目四处展望。

她那样娇柔小巧的女子,房间定然也布置得温馨可爱。

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不是花团锦簇,而是光秃秃的一片,尽显凄凉寂静。

谢瑾之实在没有想到,她一个未及十六的少女,过着如同老僧一般的生活。

在五月天下,这股凄凉寂静,像雪天的冷气,直往他心里钻。

谢瑾之跟着素月到了里屋门前,他往前走的脚步还是顿了顿,等素月先一步掀帘进去,他侯在了帘外。

素月掀开帘幕,走了进去。

此时,苏文挽身上的热退了不少,但头还是疼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

素月走上前去,俯身小声给她说道:“姑娘,世子爷来了。”

苏文挽睁开杏眸,有些不可置信,她都病成这样了,他怎么还敢找上门来?

她实在没有心思应付他,“请世子爷回去,不能让他染了病气。”

站在门外的谢瑾之听得清楚。

听到她如此说,他的心揪了一下,她真是个好姑娘,都病成这样了,竟还担心着他的安危。

谢瑾之内心十分感动,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不顾一切地径直朝她走去。

他来势汹汹,苏文挽瞳孔放大,震惊与害怕交聚。

他只以为她是在担心将病气渡给他。

他上前扶住了她,柔声安慰,“挽挽,别怕,我身子很好,不会轻易染病。”

她往后退了退,如一只受惊的小猫,蜷缩着,弱弱地开口问她:“世子爷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只是来看她的吗?

他面容上显露几分担忧,苏文挽见之才稳住了身子,没有再往后退去。

他伸手端过素月手中的药,“来,先把药喝了。”

“我自己来。”苏文挽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碗。

他扣住手上的碗,“别动,药很烫,我给你吹一吹。”

他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放在面前吹了吹,端着勺子去喂她。

她张嘴含住了药勺,小口抿了进去,皱着眉头咽下。

好苦。

平日里娇艳欲滴的朱唇,因为发热生病泛白起了皮,谢瑾之感到一阵心疼,看来她是真的病得不轻。

这药很苦,她一定难受极了。

“要不要吃糖?”

“去拿一些糖果来。”谢瑾之吩咐素月。

因平日里苏文挽不爱吃糖,所以屋中并未备糖果。

苏文挽:“不要,我不爱吃糖。你先放下吧,等药凉了,我一口闷。”

谢瑾之一愣,女孩子最爱吃甜食了,蕴之和表妹都爱吃,挽挽怎么不爱吃糖?

他放下了碗,有意逗她高兴,又不知说什么,只是称赞道:“挽挽,怎这般勇猛?”

“嗯,长痛不如短痛。”苏文挽淡淡地答着他。

“好,那就等它凉了再喝。”

谢瑾之说着,用勺子舀了一口药放在嘴里,抿了抿,苦得皱起了眉头,“嗯,确实好苦!是我都要哭了。挽挽,你真好厉害。”

看得出来,他有意安慰她。

苏文挽嘴角扯了扯,想扯出一个微笑,无奈她此刻实在笑不出来,索性放弃迎合他,侧着身子又躺了回去。

她的眉间布满愁云,看得让人心疼。

他昨夜不该那样对她。

谢瑾之心中燃起愧意。

伸手去抚了抚她略微带汗的发,坐在床头默默不说话,守着她,静待药凉。

过了一会儿,他又伸手去试药碗的温度,来来回回试了几十遍。

素月站在一旁看着,心道,倒也不必试得如此勤。

世子爷在此显得有些局促、拘束。

是因为表姑娘吗?

世子爷心中还是有表姑娘的吧。

素月看着,得出了这一结论。

她觉得这里不用她伺候了,于是静静地退出了里屋,候在门外查看传唤。

谢瑾之端起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口试了试,又吹了吹,放在她面前,“挽挽,药凉了。”

苏文挽坐起身,接过药碗,捏住鼻子,仰头,一口闷下。

良药从她喉间滑过,仿佛要溢出她白嫩柔薄的肌肤。

谢瑾之接过她的空碗,放下,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鼓励道:“挽挽,真厉害!”

“如何,头疼好些了吗?”

他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一脸药到病除的样子。

苏文挽提醒道:“才喝了药,需得缓缓才见效。”

谢瑾之点头,“哦,确实如此。”

她身子真弱,不像他,不常生病,已经多年不就医。

以后要仔细将养着,再不敢对她胡来。

她面色还是如此苍白,他本着陪伴的道理,与她说着话:

“挽挽,今日我种植了几盆江南茉莉,等你病好了,带你去看好不好?”

她实在没力气应付他,只是淡淡地答了一个“嗯。”

谢瑾之:“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品香楼,尝尝新上的香酥鸭,你一定喜欢。”

苏文挽:“嗯。”

他摸了摸她的头,替她顺了顺额前的碎发,柔声关切道:“挽挽,还很不舒服吗?”

“我给你读几首诗词如何,或者给你讲故事,你喜欢听什么?”

“昨日出东城,试探春情,墙头红杏暗如倾。槛内群芳芽未吐,早已回春……料想春光先到处,吹绽梅英……”

“挽挽,明年杏花盛开的时候,我带你城外杏花村酿酒,如何?”

“或者秋日之时,我们去城西赏桂花,也很好。”

他絮絮叨叨的。

苏文挽只觉脑子嗡嗡的。

她捂住了头。

谢瑾之见状,上前关怀,“挽挽,如何了?”

“你好吵。”她红着双眼,小声抱怨,似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苍白的小脸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