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江市长冲进陈睿渊办公室,一屁股坐在陈睿渊对面,怒目而视:“陈睿渊,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陈睿渊抬眸淡漠地看了眼华都一市之长,反问:“什么怎么回事?”
“少跟我装糊涂,世贸酒店,还有刘局长、孙厅长,是谁给你的权力,查封世贸酒店,扣押刘局长和孙厅长。”
陈睿渊目光陡然冷了下来:“是人民,是律法给我的权力。”
江市长被噎了下。
陈睿渊接着说:“世贸酒店涉黄涉赌,涉嫌窝藏通缉犯,按律法查封有什么问题?至于刘局长、孙厅长,联合栽赃陷害企业家,人证物证俱在,江市长一来就开口质问,难道是想徇私枉法吗?”
江市长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
涉黄涉赌?哪家娱乐场所没有这玩意?没有这玩意怎么吸引客人过去消费?没有客人消费怎么增加财政税收?
再说了,世贸酒店是一般酒店吗?难道你不知道酒店的大老板来自倭国的大本家族吗?
要知道,华国和倭国正值建立邦交二十年周年,这样大张旗鼓查封倭人产业,就不怕破坏华倭友好关系吗?
他心里只觉得堵得慌,偏偏还说不出什么,因为华国律法确实禁黄禁赌,陈睿渊要是较真的话,还真的合乎规矩。
深吸了一口气,说:“行啊,陈睿渊,算你有理。那你们军区特战队扣押的人员,是不是该移交给市局?按规矩,军区特战队只负责配合市局行动抓人,可没有扣押嫌疑人的资格。”
江市长心想,既然你要讲规矩,那我就跟你讲规矩。
先把人弄到自己手里再说。
要知道,陈睿渊查封世贸酒店,扣押孙长空,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似的,这天没还亮,各路牛鬼蛇神都不去找陈睿渊这个始作蛹者,全都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了,弄得他似乎都要生活无法自理。
谁知,陈睿渊听了,脸上突然露出戏谑的微笑:“以前是有这个规矩,但现在不适用了。”
啪——
江市长一拍办公桌,怒目而视:“陈睿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睿渊不为所动,将一张任命书推到江市长面前,江市长愣住了:“这是什么?”
“陈某暂时接任华都市市局局长,还望江市长以后能多多配合陈某工作。”
江市长眼皮跳了下,抓起任命书连着看了好几遍,就好像非要找出哪里有做假的痕迹似的。
然而任命书上总局的印章是那么红,似乎亮瞎了他的眼。
哈,让陈睿渊这种人当局长,那不得把整个华都搞得鸡犬不宁?
总局是怎么想的?
他治理华都市多年,自认为治理得还不错,也总结出一条经验:堵不如疏。
允许灰色产业在管制下经营,虽说对治安环境有一定影响,却能带动旅游、餐饮、零售等行业蓬勃发展,带动华都整个经济。
当然,对个人的钱包也是大有益处。
这要是让陈睿渊兼任市局一把手,以他的性格必定一棍子打死,那华都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繁华就被他毁了。
想到这,他头皮一阵发麻,说:“睿渊,世贸酒店是外资性质的酒店,你看,现在不都在提倡华倭友好,是不是该注意下影响?”
“华倭友好?江涛,你的意思是说倭人在华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怕不是忘了当年倭人侵华时犯下的罪行吧,这才几十年,呵呵,就冲你江涛这副崇洋媚外的嘴脸,搁那年代,妥妥汉奸一个。”
“……”江市长嘴巴都张大了,就好像被人强行按了一坨狗屎在嘴里面,握草,突然就暴怒了,捊起袖子:“陈睿渊,你踏马说谁是汉奸呢?给我说清楚。”
办公室瞬间一阵鸡飞狗跳,最后在助理和副官等人的劝解下,江市长重重一声哼,甩手离开。
但显然查封世贸,审查孙长空和刘局长的事还没完。
中午十二点,电视新闻频道插播一条爆炸性新闻,孙长空涉嫌指使刘局长利用职权,意图诬陷青年企业家,目前正在对此案进行进一步调查。
像电视新闻频道这种权威网站一经曝光,那就意味着这案件要摆在明面上审理了。
一时间轰动全国。
国会议院。
首长震怒,就孙长空“我孙家有两名国会议员,我姑丈是未来国会议长”这句话,指名要孙玉伯给公众一个交待。
孙玉伯脸都黑了。
首长一怒,风云变色。
能源部第一时间发布官方消息,解除孙长空一切职务。
华国电视台召开发布会,表示要对孙长空指使地方官方诬陷青年企业家这起事件,进行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谁能想不到,一年前朱沫才把杨家独子送去踩缝纫机,这才过去不到一年,又把权贵世家孙家长子送进去给杨士聪当工友。
举国皆惊。
对朱沫来说,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这说明,历史的发展进程和上一世并没有改变。
在上一世,首长也是在临近竞选,开始扶持傅国昌,最终让孙家那位女婿白高兴了一场。
这次,更像是逮着孙长空该事件借题发挥。
朱沫相信,他能看得出来,那些大人物更能看出“首长一怒”蕴藏的玄机。
当然,这跟他没什么关系。
此刻他正慵懒地坐在舒适的沙发上,赵清颖修长的手指以三龙护鼎的姿势托着公道杯,给李香君、朱婉清和他沏茶。
茶是不久前从发源地采购过来红心铁观音。
茶香四溢,暖人心肺。
赵雪蓉宴会过后就离开华都,前往深城。
李夫人则和赵母返回京都。
李夫人就像忘了她此行的目的,女儿要留在华都玩几天,出奇的没表示异议。
临走前,欲言又止,最终轻叹一声,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朱沫啜了口清茶,突然笑起来,打趣道:“香君姐,我想这次没有人会再撮合你和那个姓孙的婚姻了。”
李香君刮了他一眼,一脸不悦:“能不能别提那个姓孙的,不会聊天就不要硬聊,还想不想让人喝茶了?”
几人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