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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是刘海龙女儿!”

得知这个消息后,陈海惊得张大嘴巴,一双眸子,不停在刘苗苗身上打量。

许久之后,才恍过神。

“是她,真是她。”

“眉宇间,有刘海龙那种感觉。”

“不过她来干什么?”

“为什么要杀学长你?”

“难不成……”

瞬间,陈海联想到了什么。

祁同伟点点头,“没错,这黄毛丫头不知从哪搞来的小道消息,以为是我杀了她爸,跑过来报仇呢。”

“那你解释啊。”

“解释什么?”祁同伟无所谓道:“这个黄毛丫头,有心无胆,不敢杀人的。”

“不行,一定要解释,不然她无法释怀。”

“你去解释?”

“可以啊。”陈海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当初刘海龙畏罪自杀后,警察抄了他的家,结果在一个保险柜里,发现了一本日记。”

“这个日记,记录了他的一生。”

“其中,关于刘苗苗的篇章,就占到了一大半。”

“这么说吧,刘海龙一生,有一个风水岭,前半生是英雄,后半生是毒枭。”

“之所以有这个风水岭,完全是刘苗苗那一场大病。”

“日记中还写了,刘苗苗不知道她父亲是个毒枭,在这个女儿眼中,她父亲就是一个了不起的缉毒警察。”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学长你恨之入骨。”

“那本日记,我和局里申请过,原本打算还给刘苗苗,可惜一直没找到她人。”

“如今她人出现了,也该把真相告诉她才对。”

听到这,祁同伟算是明白了。

原来,从头到尾,刘苗苗完全不知道真相。

她的认知里,父亲是个英雄。

所以才会这么恨自己。

“陈海,你把日记给她,会不会太伤她了。”

侯亮平也听懂了,分析道:“在这个黄毛丫头眼里,她父亲是个英雄,可看到日记后,我怕她的信仰会崩塌。”

“那没办法啊。”陈海也为难,“日记就在我车里,给不给她看,学长做主吧。”

“给她。”祁同伟毫不犹豫道:“我要没记错,这个黄毛丫头也应该成年了,有些东西,该懂了!真相,她应该知道,也有权利知道!”

“好。”

陈海深吸一口气,来到警车旁,接着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日记。

日记有些泛黄,记录了刘海龙的一生。

拿着日记,陈海又一次投来询问的目光,直到祁同伟点头后,他才向刘苗苗小跑了过去。

昏暗的路灯。

寒风撩起刘苗苗的碎发,让让她看上去,有些单薄。(实际上她不单薄,还有些小壮,毕竟基因摆在那里。)

“嘿,学长,你说刘苗苗看到日记后,会怎么样?”

“不知道。”祁同伟摇摇头,总感觉有些惋惜。

按道理来说,如果不是老天开了一个玩笑,刘海龙绝对是一个优秀的缉毒警。

说不定,现在都能上处级了。

可现在就是这么残忍,一步错,步步错,正如当年胜天半子的祁厅长。

思绪有点乱。

祁同伟吐出烟圈,目光一直都在陈海和刘苗苗身上。

眸光晦涩。

“你好,我是陈海,京州的刑侦支队长,你父亲死的时候,我也在场。”

“我不想骗你,我也是抓捕你父亲的一员。”

“当时你父亲有机会杀了我,可他选择的收手,正因为如此,我把这本日记还给你。”

“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也不希望你活在痛苦中,将来有什么困难,合情合理内,可以和我说。”

该说的都说了。

提到父亲,刘苗苗泪流满面,她沉重地接过日记。

翻了几页后,胸口不断起伏。

接着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陈海毫无防备,挨了一个结实。

“好野的黄毛丫头。”

“是好野。”祁同伟喝了一口酒,“陈海这个愣头青,都不知道躲。”

“有没有可能,他躲不过去呢?”

对于陈海的身手,侯亮平也有了解。

两人半斤八两。

换做是侯亮平,他自认为也躲不过这个巴掌。

“假的,假的,这个日记是假的。”

“我出国前,我父亲是缉毒英雄,他不是毒贩,你不许污蔑他。”

“不准污蔑我父亲。”

刘苗苗歇斯底里嘶吼。

陈海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没有生气,只是小声诉说。

“我没有否定过你父亲之前的功劳。”

“可他走上一条不归路也是真的。”

“你想想,如果他没犯法,你在国外那些高昂的医药费,又是哪来的呢?”

“认清现实吧。”

“我同情你父亲,可不代表我认可你父亲,每个人都得为自己行为负责。”

“你也别在缠着我学长了,以后……好好生活吧。”

“还有,我觉得你父亲也不希望你现在这样……”

言至于此。

刘苗苗抱着日记,瘫软地蜷缩在地上,泣不成声。

作为一个女儿,她怎么会不认识父亲的笔迹呢。

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刚回国的时候,她已经打听过了,别人都说她父亲是毒枭,死有余辜。

当时都上报纸了。

那张报纸上,提到了二等功祁同伟的名字。

正因为如此,她把所有的恨意,全都归结在祁同伟身上。

认为那是一个冤案。

打心里来说,她根本不相信父亲会是毒枭。

直到这本日记出现。

哪怕看了日记,一时间她还是难以接受。

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怎么晕了?”

祁同伟小跑了过去,看了看刘苗苗,又疑惑地看着陈海。

“你小子把她怎么了?”

“没怎么样。”陈海双手一摊,显得无比无辜,“她自己晕的,跟我真没关系。”

“那还愣着干嘛,送医院啊。”

“学长,不公平,咱们三个人,凭什么是我把她送医院。”

“因为她父亲放了你一马。”祁同伟提醒道,“别忘了,当初你可是被刘海龙用枪顶着脑袋,他放了你一马,你送他女儿去医院,就算扯平了。”

“对啊,走的时候,别忘记把饭钱付了,还有,我要打包两瓶可乐。”

“学长,猴子,你们都欺负我。”陈海急了,“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谁欺负你了,是你喊吃饭,这黄毛丫头也是你弄晕的,于情于理,都得是你负责。”侯亮平歪道理一大堆,“我只是打包两瓶可乐,你要是不愿意,我打包一瓶好了。”

“猴子说的对!陈海,你别矫情了,赶快把人送到医院!弄不好,还算你一个英雄救美!”

“……”

就这样,两人的攻心中,陈海不甘心地付了饭钱,又背起了刘苗苗,赶往医院。

目送陈海背影,祁同伟刚想舒一口气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程度。

“怎么了?”

“祁书记,好消息。”另一边的程度明显很激动。

“说清楚一点,什么好消息。”

“就在今天下午,我抓了一伙盗墓贼,扯出了一个大墓,能办博物馆的大墓。”程度有些小得意,“而且,我封锁了这个消息,没报市里,连达康县长都不知道,就等祁书记回来吃桃。”

“真的?”

祁同伟来了兴致。

有句话怎么说的,人在家中坐,政绩天上来。

什么都没干,就有桃子吃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