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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通太嫔的事情,容音她们不免担忧如懿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皇帝也表示对樱儿没有那种心思,更不希望再横生事端。

他还不忘沉痛地表示:“如懿如此不愿,朕也不想她吃心,那么就只能把樱儿打发出去,皇后能明白朕的意思吧。”

容音想想两人此时毕竟是有共同目标,便忍了,娴熟地说:“是,皇上待娴常在,到底是和旁人不同的。”

她和璎珞商议一番,请恒媞到了一趟长春宫,问她裁撤人手后忙不忙得过来,需不需要多个人伺候。

恒媞也早就知道寿康宫当日的事情,也猜到容音的意思,当即表示可以把樱儿记为长公主府的辛者库管领下人,让她在善堂当差。

“这孩子年岁还小,想必吃过不少苦,让霜落照看着,会更好一些。”

容音道:“那皇嫂就替樱儿谢过恒媞妹妹了。”

樱儿临走前一天,容音把她叫去,给了她两个月的月钱。

樱儿怯怯道:“皇后娘娘,月钱就罢了吧,奴婢弄坏的那盆花还有药钱……”

璎珞道:“皇后娘娘不差那一盆花,你是长春宫的人,药钱也该长春宫出,断没有因为宫人生病用药就扣人月钱的理。”

樱儿还是说:“那奴婢也有大半个月没当差呢。这第一个月的钱,奴婢不能要。第二个月的……”

她转向璎珞:“璎珞姐姐,可以帮奴婢转交给双喜公公吗?”

璎珞有些意外。

樱儿声音低下去:“奴婢知道双喜公公讨厌奴婢,肯定不想见到奴婢。但是奴婢,也没什么可回报双喜公公的……”

璎珞半蹲下来,平视樱儿:“好,我会转交。樱儿还有什么想见的人吗?”

樱儿想了想道:“奴婢还想去给炩嫔娘娘磕个头。炩嫔娘娘,以前待奴婢很和善,她身边的澜翠姐姐和王蟾公公,也帮过奴婢。还有,江太医……”

璎珞道:“承乾宫可以去,江太医,最近太医院太忙了,他家里头有事都给叫回来当差,只怕抽不开身。”

樱儿点点头,转过身来,面对容音,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这辈子都报还不起。”

说着就要磕下头去,容音忙让璎珞把她搀扶起来。

樱儿几乎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到长春宫时,因为已经错过了绣房统一给宫女量身做衣裳的时候,所以也只有几身绿枝的旧衣改成的衣裳,还有两瓶子药丸。离开时,她简单打个小包袱。

绿枝有些可惜:“唉,春装还没做呢,樱儿就要走了。明玉姑姑也还没回来,樱儿也没和她好好告别。”

柏枝嘱咐道:“樱儿在柔淑长公主那儿要记得规矩,好好照顾自己,黄太医开的药丸要记得按时吃。”

樱儿也舍不得众人,吸了一下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才道:“奴婢会一辈子记住姐姐们和几位公公待奴婢的好。”

她走出长春宫的大门,恋恋不舍地回望一眼,踏上宫道。

一月底,天仍寒冷,时不时下几场雪。

这一日清晨下了雪,此时已是雪霁。日头悬于空中,阳光照在积雪上,发出灿灿银光。

樱儿离开,如懿和通太嫔那边都没什么表示。

如懿只是对皇帝又提了一回当年皇帝让她放心的话,而通太嫔一病不起,似乎是真的灰心丧志,连汤药也不愿服下,樱儿的事情更是提也不提了。

此时已在御前行走的车尔登扎布递了请安折子,问起这位名义上的外祖母,也通过宫中呈递了问候的书信和礼品。

信却是方呈到通太嫔面前,便被她撕了。

通太嫔已经连多撕几下的力气都没了,枯瘦的双手将信对半撕开,便无力地垂下,任两片不规则的纸片落下。

这位一生谨小慎微的太嫔,在这母家犯下大罪的当口,似乎也不想顾及许多了。她浑身乱战,口中骂道:“这个庶孽之子是来看本宫的笑话吗!要不是他和他哥哥不思公主恩泽,仗着年长夺了嫡子的爵位和荣光,乌拉那拉氏说不准还能多份奥援!”

宫人跪了一地,皆哀求道:“求太嫔慎言!”

成衮扎布和车尔登扎布两兄弟都是在先帝时立过战功、得过褒奖的功臣,这样的诋毁辱骂之词传出,通太嫔凭着圣祖嫔妃的身份不会如何,他们这些奴才还不知要被连累成什么样!

这些事情,车尔登扎布不清楚,也懒得关心。

纯悫公主薨逝的时候他尚年幼,对公主没什么印象,也就是长大懂事后,对她生前将自己的额吉提为侧夫人的事情还有几分感激。

至于这嫡母的生母,他见都没见过,更没什么感情。

只是作为晚辈和臣子,必须摆出姿态,全一全自己和阿布的孝名。

信和礼品递了上去,他也就不多掺和了。

此时他正在听管家汇报各方消息。

敖登既然成了皇家未过门的媳妇,家中便想着让她先入京居住一段时日,免得日后不惯,已经决定要让几个弟弟带着侧福晋和敖登入京。

管家是家中的老人,说到此节,也有些感叹:“孙辈里额附最疼爱的就是敖登小主子了,只怕额附心下也是舍不得的。”

当年正逢准噶尔偷袭,车尔登扎布的妻子受惊难产,车尔登扎布在后来追击准部时受了不轻的伤,再加上伤怀妻子之死,可谓身心俱损,休养了很长一段时日才缓过来。那段时日里,敖登便由策棱抱到身边养着。也因此,敖登一向得策棱喜欢,家中其他长辈对敖登也是千娇万宠。

车尔登扎布自己对这个出生起就没了额吉的幺女也是最为怜惜疼爱,想到她再有几年就要嫁入皇家,便觉得心情复杂。

他岔开话题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老管家道:“还有,赵九霄,他现在好些了。他说,他自知没脸见您,但还是想面谢您。”

车尔登扎布叹了口气:“汉人说知耻而后勇,果然不错。只是赵九霄出手倒算果断,谋算也可称周全,算是有些才能,却被凌云彻那种蠢货连累至此,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老管家道:“其实老奴有一事不明。大夫说,赵九霄虽然只受了笞掠,还没到夹讯的地步,但胸腹皆受重击,以致于内气散乱,积下淤血,伤得着实不轻。慎刑司那些人,用刑深苦若此,就不怕,真问出什么来?”

车尔登扎布冷哼一声:“他们哪是要问出来什么,他们巴不得暗地里使些软硬功夫把赵九霄和凌云彻打死,好让他们永远闭嘴。反正案子到了那个地步,拷讯至死也不犯律例。否则真扯到什么皇家的艳情轶事,那真是上了称一千斤都打不住。”

毕竟凌云彻和赵九霄都对娴常在有救命之恩,娴常在偏偏只提拔了一个凌云彻,而凌云彻在慎刑司又口口声声要为娴常在洗清冤情。

皇帝怀不怀疑不知道,他是很怀疑,不,他很肯定这两人之间有些什么。

所以他才会设法尽早平息这件事,否则不仅是皇家大失脸面,搞不好,家里都要因为和乌拉那拉氏沾亲带故被连累。

思及此,车尔登扎布更没好气,说:“这个凌云彻,受刑求后又挨了一百杖,竟然还没死,筋骨比牛都硬朗,可惜了发配在木兰围场,要是发配在乌里雅苏台,把他捆到前线当肉盾多好!”

老管家又道:“还有一事,这几日有个小姑娘去过赵九霄家里一次,放了些吃食在门外。已经查了,那小姑娘现下在柔淑长公主那间善堂当差,说是赵九霄从前的旧识,是趁没当差时溜过去的。

这本来也不值当提,不过这孩子,她……她也是乌拉那拉氏出身,听赵九霄说,还是娴常在的嫡亲妹子,本来是在宫里伺候的辛者库罪奴,不知怎么地现下记在柔淑长公主名下。”

车尔登扎布“哦”了一声,又问:“那这小姑娘,你觉得如何啊?”

老管家道:“这小姑娘怕生胆小,有时候仿佛脑筋不清楚,不过倒是个记恩明理的孩子,想来不会惹麻烦。”

既然不会带来其他变故,车尔登扎布就放心了。

索绰伦家也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珠隆阿和珠勒刚阿从老家回来,侍疾几日,桂铎病势好转些后,他们便去了塾里读书。

和亲王打发人来问候,裘曰修临赴任前,也来探望过一回。

桂铎把自己当年整理治水之策时留下的草稿笔记全都交给了他。

裘曰修再三拜谢,桂铎止住他,问道:“其实下官有一言,一直想问问叔度。”

“叔度为何想学治水之法呢?”

裘曰修道:“学生的家乡在江西新建,新建东临赣江,北接鄱阳湖,百姓常苦于水患。学生虽家境尚可,免受灾荒,但自小对水灾耳闻目睹,心实不忍。”

桂铎撑着桌案站起身来,郑重拜道:“叔度的发心,胜过下官百倍。只望这些下官再也没机会用的草稿笔记,还能帮到您。”

裘曰修回礼:“学生一定不辜负先生的教导。”

二月初三,索绰伦夫人入宫。虽然前一天的春宴有些消耗精力,但阿箬还是一早便起来打扮。

她挑了一件青绿底绣博古纹的绸缎袍子,镶绣花滚边,领口镶着一圈貂皮,出着小毛,头上也用最好的金钗珠花装点,外边罩上皇后赏的松花缎面白狐皮里斗篷,早早在院子里等着。

这回不是上回猝然相见,索绰伦夫人提前学了规矩,见着她便要行礼。

阿箬立刻上前扶住她,菱枝与新燕忙迎着两人入了殿内。

索绰伦夫人见阿箬如此盛装,想起十几年前,女儿正是爱美的年纪,家中穷苦,也没能为女儿置办几件好看衣裳和钗环首饰。

心中一阵酸涩涌上,这大好的日子哭也不合适,她忍了泪,笑道:“娘娘这身衣裳真好看。”

阿箬喜道:“额娘也这么觉得?那斗篷,还是皇后娘娘赏的呢。”

索绰伦夫人笑意吟吟:“娘娘穿什么都好看。”

母女长久未见,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叙话一回,阿箬又想起两个弟弟年岁渐长,于是问了两人功课,又细细叮嘱日后议亲要仔细。

“不但要看姑娘家人品样貌,那姑娘的兄弟姐妹乃至叔伯姑奶奶也得好生看着。”

索绰伦夫人笑着答应。

又说了些闲话,阿箬忽然看向一旁,低了声音快速道:“他怎么样了?”

索绰伦夫人愣了一下,才道:“上个月病得厉害些,现下倒是好多了。每日,也能起身走一走。”

两人陷入沉默,半晌,不知哪里传来响声,接着新燕进来,呈上一件破碎的衣裳:“本想着今日放晴,便把主儿的旧衣拿出来浆洗晾晒,不想忽然两只猫跳进来,把衣裳抓破了。”

阿箬毫无波澜,说道:“不过一件旧衣裳,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将那猫儿赶走便是。”

“先生和阿箬的死期已经过去了。”香云盘坐着,老神在在。

桂铎已经习惯了时不时香云的托梦,只是香云的话听着很奇怪:只听说死期将至,什么叫死期过去了?

香云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现在看来,原本你会死在元宵前,阿箬会在这几日内死去。”

桂铎问:“那阿箬现在……”

香云道:“死劫过去,再有何际遇,就看你们自己了。阿箬嘛,我倒觉得不用太担心,倒是您……您如今沉疴如此,固然有大运和死兆的影响,焉知不是当年多受磋磨,两年多前重伤后操心过甚,失于调养的缘故。”

她一抬手,袖中爬出一条蛇:“死劫已经过去,幻象也无可能成真了,先生需要我帮您抹去那些幻象吗?现在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

桂铎沉默了片刻,回道:“多谢姑娘,但还是算了吧。”

“在下情愿一直记得这些,来提醒自己,在下到底对自己的女儿犯下过多大的错。”

香云说:“如果这是您的愿望,那如此便好。”

她收起那条蛇,站起身来推了他一把。

他睁开眼,看见德其布和海兰察坐在炕边。

德其布说傅恒要去见一个他不便跟着去见的人,他听说索绰伦夫人进宫,想着两位公子应该也要去塾里,不大放心,所以来看看。

桂铎道:“我病情已经稳定,又不是照顾不好自己,再说还有刘大娘呢,还能出什么事。”

他忽然又想到德其布额娘的事情,也许当年德其布也以为自己不过离家片刻,额娘自己在家出不了事。

却不想片刻之后,便是家破人亡。

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两人沉默片刻,德其布开口道:“近来京中有一位叫嫩才的女子,很是出名,您知道吗?”

前几日和亲王派来探视的人,也提到了这个名字。

桂铎道:“听来探病的朋友说过,此人置了一处宅院,白日香车宝马,游于街巷,夜里宾朋满座,笙歌不断。之前在一处古董铺子与和亲王看上同一件明器,竟公开叫价,豪掷千金,还真略胜一筹,将那件明器收入囊中。幸好和亲王虽然有荒唐的虚名,实则为人谨慎,不至于仗着王爷的权势欺压平民百姓,强夺宝物。”

若是碰上几年前的乌拉那拉氏,别说和他们看上同一件东西,自己的东西被他们看上,若不乖乖奉上,只怕就要有官司找上门了。

德其布道:“我听傅恒大人说,这嫩才的宅院,叫什么暗香小筑的,是乌拉那拉氏的祖宅改建而成。您说,她会不会又是乌拉那拉氏……”

桂铎道:“我也听说了。不过我猜不是。”

德其布疑问道:“为什么?”

桂铎正在思考如何解释这件事,德其布却突然道:“算了,您说不是,那一定不是的。”

此时,一处僻静茶馆的雅间里,来诚恭敬地将一个锦盒奉送傅恒,燕霞则坐在屏风后,傅恒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听闻尊夫人爱制香粉,大奶奶备了些香料英粉。”

傅恒道:“燕大奶奶和姑爷应当知晓,本官素来不收礼。”

屏风后传来一道女声:“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妾一个女儿家,总是更懂这些,想来更能贴合夫人的喜好,于大人官声也无碍。妾身是本分的生意人,又不做亏心事,自然是不需要贿赂的。不过嘛,您也知道,战马用药的种类和数量与旁的牲口不同,这兽药的流向,本身就能说明一些事情。”

傅恒掀开锦盒,见几样香料的纸包上有墨迹,是写在里头,又透出来的。

虽然字是反的,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两三家商号。

傅恒扫视一眼,不动声色地把锦盒盖回去,道:“燕大奶奶,您这是砸了同行的饭碗啊。”

燕霞道:“妾身虽属四民之末,也有公忠体国之心。只是诚如大人所言,妾身这般,本就是得罪人了,像那些犯法的小人,得罪便得罪了,这大盛魁的掌柜们,都是妾身的长辈,妾身也得讲究个亲亲相隐不是。”

傅恒轻笑一声:“好一个亲亲相隐!罢了,这礼本官收下,到时候只说是暗访得了线索,替你们遮了便是,只是别的商号抓到私贩战马的,大盛魁偌大家业,一个也没有,只怕难以服众,你们自己小心吧。”

来诚更加恭敬地垂手道:“那小人就替燕大奶奶谢过大人了。”

傅恒告辞,来诚送了他出去,回来长吁口气:“傅恒大人年轻,可实在不是个含糊的。燕霞,幸好你当初没跟他手下结亲。”

燕霞轻笑一声:“收起你的醋瓶子吧,人家德其布都没跟来,就是在避嫌呢。这么着吧,我那天去了暗香小筑,那儿的歌女舞姬倒不错,还有种在花瓶里的女子,稀奇得很,嫩才妈妈还有钱有风韵。干脆给你拨点钱,你去找找乐子,省得整天吃这没道理的飞醋。”

来诚满面堆笑:“这我哪敢啊,燕霞去风月之地无妨,我去了可就对不起燕霞了。这话,我不再提就是。”

而此时燕霞口中的嫩才妈妈,却并不在暗香小筑,而是在慈云寺旁新建的一处叫作“奉灵庵”的庵堂里。

庵堂里供奉的除了佛像,还有三排眼上缠着红绫的小童石像。

数只身形硕大,油光水滑的猫懒洋洋趴在地上,还有一只三花猫蜷在佛龛里打盹。只是它们似乎畏惧那些石像,没有一只猫儿靠近。

嫩才简单穿着一身银白的旗装,仅用素银扁方挽起青丝,并无更多装饰。

她背对着阿桂,以一种虔诚的姿态,用绢布轻轻擦拭着石像,左手手背上有三道疤痕。

一名梳着高髻、穿着黑布马甲和黑色折裥裙的中年妇人端着一盆水肃立在侧。

阿桂努力不去注意身旁的那个两尺高的巨大阔口花瓶,和那瓶口中探出的人头。

那是个女孩的头,只能看出还是个孩子,却看不大出年纪,生得高鼻深目,颇为浓艳,旗头上金珠翠玉,却只是了无生气地歪在一边,闭着双眼,从瓶口中伸出两只似乎是手的肢体合在一起,一张嘴细微地一张一合,若无这样细微活动,便难以分辨是死是活。

嫩才把石像一一擦拭完毕,转过脸来。

她原本是个美人,但此时不着脂粉,额角上三条粉红的疤痕便显得突兀起来。

阿桂不知为何想起一种叫作抓破美人脸的花。

嫩才弱柳扶风地跪拜下来:“民女嫩才,见过小阿大人,方才民女一心为这些小儿擦拭灰尘,倒把小阿大人晾在这儿许久,望大人恕罪。”

阿桂轻咳一声,压住内心的疑惑和不安,道声免礼,才说:“本官有些疑惑,虽与案子无涉,但总想弄清楚,但本官,咳,身为官员,不便去那种场合,倒是麻烦你另找地方了。”

嫩才起身,道:“老嫚,你先回去吧。”又让小厮把那花瓶搬走,好生照顾。

然后才请阿桂到后边禅房坐下,让之前向阿桂出首的那名婢女斟了茶水。

她也坐下,却不急着问阿桂的疑惑,而是说:“小阿大人不妨等等,还会有人前来。”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嫩才毫无意外,平静道:“陈大人还是如此气势汹汹,得了,既是老熟人,民女就不招待了,您自个儿找地儿坐吧。”

来人正是陈大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