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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荣府小郎君 > 第九十三章 没有人欺负我 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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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没有人欺负我 除了你

黎真正要出门去往后山,大门处迎面差点撞上急急赶来的常帮主。

老由他们忙往一边闪躲。

黎真也后退一步,进到大门里边。

常秋同寒着脸,都没正眼看黎真,直接跨门而入,默不作声,大步往前走到那棵大树下,左半身靠着树干,背对着后面追上来,一路唤着哥哥的黎真。

黎真转到他面前,看他已是要站不稳似得,满眼心疼,“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你只管说,不管是谁,弟弟定为你削了他!”

常秋同低垂着眉眼,语气冰冷,“表妹她不愿意嫁给任公子了,婚期已取消,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黎真站直,转动眼珠,“为什么呢?”

常秋同睁开眼直直看他,“我想让她活着。”

黎真呆愣!任公子他走漏风声了吗?!

事后得找他算账!

正呆愣间,常秋同转身便走,步伐已有些凌乱,黎真又追上,去搀扶他。

却被他用内力一掌劈开,黎真没防备,被打退好几步远。

好在常哥哥并未下狠手,除了右侧腰间有点疼,并无大碍。

意识到常秋同很是恼怒他,便又追上去,不敢再碰他,“哥哥,你听我说。”

常秋同站定,抬起左手,示意他住口。

黎真转至他面前,“哥哥,你不懂我。”

常秋同目光凉薄的在他浑身上下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他的眼睛里,“你我此生不复相认。”

黎真也伤心了,直直用泪眼看着他,点点头,“好。”

常秋同与他擦肩而过,约摸着待他已出大门,黎真扑嗵一声直直跪地,泪珠连连滚落从脸颊到衣服,到地上。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常帮主!常帮主,你没事吧?!”

黎真猛地起身冲往大门外,却见几个常乐帮的还有老由他们正扶起倒在台阶下的常哥哥。

一下子冲过去,拨开人群,接揽着常秋同,“哥哥,你怎么了?”

唤着下人速请郎中。

常秋同微闭着眼睛,浑身瘫软。已是奄奄一息,游丝一缕。

黎真横抱起他,直往自己卧房,放他入榻。

“哥哥,你要坚持住。”

一个六旬郎中被生擒着飞跃而来,匆匆查看诊脉后,看了黎真一眼,起身出房门。

黎真紧跟其后,“他怎么样?!”

郎中叹气,“悲痛过度,伤着心了,三日过后若不能醒来,就准备后事吧。”

黎真一把揪着郎中的衣领,恨不得要提起他,“救不了他,你休想从我这活着出去!”

郎中吓得手抖,“要不,公子再去多寻几个郎中来,我实在是能力有限啊。”

黎真想想也对,就算逼死他,也不一定能救常哥哥。

“你去先救着,在请来其他郎中之前,他不能断气。”

郎中吓得连连点头,进了屋子。

黎真共派了两拨人去寻医,一拨去往南塘镇找荣齐聪。

另一拨去往皇宫求皇上派发太医来黎真教,急救侯爷的哥哥。

一个时辰后,荣齐聪和周伯伯,还有周清被捉拿而来,

是荣齐聪被活捉时,急忙去爱晚堂带好医箱。对黎真教的属下们坚持提议,要去周氏医馆再带俩医术好的郎中同去。

好在顺路,所以一下子请来三个。

三人忙活了近一个时辰,周伯伯施针,周清捧着银针囊袋子,帮忙递针。荣齐聪走穴道按摩。

终是把常帮主折腾醒了,却是呆愣着不说话,任凭黎真怎么唤他。

荣齐聪拉黎真出去说话,“常帮主怕是活不了了。”

黎真转身回房,推开周清,跪在床前,哭着哀求,“哥哥,求求你,要好好的,不要吓弟弟。”

周伯伯带着周清出来寻荣齐聪,三人去后院凉亭商量,终是商议不出个好办法。

又过一个时辰,太医来了两个,查看后依然摇头。

其中一个拉着黎真出房门告知 : 卫国公府有颗九死还魂丹。

太医送走后,黎真安排荣齐聪三人守着常帮主。亲自赶往卫国公府,向卫国公跪求那颗还魂丹。

卫国公舍不得,这颗还魂丹,可比当初政合王的那颗珍贵多了,怕是天下再寻不出第二颗,支支吾吾骗说丹药已用。卫国夫人回想起去年,自己因与安侧夫人长期不和。

那次喝点小酒,独自去往卫国公府的高阁楼台跳舞,被安侧夫人悄悄尾随。趁她不察,猛推而坠落。恰巧来寻卫国公办事的黎真路过,飞身接救才得以安然无恙。

她厌恶的安侧夫人被赐白绫自尽。

所以时常感念黎真,

劝说卫国公,终将还魂丹赠于黎真。

总算续住了常哥哥的命,却是非常虚弱。

荣齐聪他们三人商议着开了一药方。告知连服三周,即可恢复如常。

送走荣齐聪他们。

黎真一直守在床边哄着不愿理他,甚至不看他的常秋同。

黎真感觉自己的眼睛哭疼了,嗓子也哑了,甚至连膝盖都跪肿了。

“哥哥,你若是不理我,我就再不准你离开。不信,那就等你常乐帮的人都来了,咱们试试实力看看。”

黎真看实在没法子,采取了他惯用的技俩——威胁!

常秋同怒瞪他一眼,不理他。

丫鬟小白端来了药,黎真接过,用勺子晾着苦药,“你听话,把药喝了。完全好了,我便放你出去。”

眼看常秋同别过脸不喝药,黎真放下药碗。

接着哄“哥哥,你若是肯好好服药,我便会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常秋同转过脸,直视着他,不说话。

黎真被他痛苦凄怨的眼神触及,不忍心疼的又落泪了,“弟弟真的很爱哥哥,哥哥不懂我。”

抬眼看看常秋同依然盯着他,接着哭诉,“在这个世上,我最在乎的人是哥哥,早就相依为命了。”

常秋同移开目光,别过头不出声。

“你说过,弟弟是你的保命符。有我在,你便心安。字字句句,我都记在心里的。”

常秋同终于开了口 :“有说过吗?”

黎真抬手发誓,“弟弟若是记错了,便遭,”

“我想起来了。”常秋同打断他,其实他并未想起。

黎真抬衣袖抹把泪,“是吧?哥哥,我真的很在乎你。在弟弟心里,弟弟不仅是哥哥的保命符,还是为哥哥清扫一切麻烦的人。”

“你可知道,她是我表妹,是我亲人?”常帮主看向他质问。

黎真点头,“我自然知道,但我更知道,你为什么要帮她。”

迎上他的满是疑惑的目光,黎真接着诉说,“我听到你说你欠了她家的钱,愿意十倍百倍的奉还,再不愿管她的事。那便不只是钱的事了,是人情。那就说明,她拿旧情为难了你。”

“既然我们有旧情,你为何不看看旧情善待于她呢?”常帮主发问。

黎真侧身端起药碗,“你接过喝了,我跟你讲。”

常秋同点头接过,一口气猛灌下,苦得发懵。

黎真浅笑着接过药碗放下,又收回笑意,“我昨日一再问哥哥,有没有想我?是不是因为挂念我而寻个理由来的?哥哥却一再表示来找我只是要办你表妹这个事。我在想:哥哥是多么倔强的一个人,这么久都不来我这,今却因为表妹而来,定是被她拿旧情为难。那么弟弟定要帮哥哥除了她,还要不让人寻到哥哥的麻烦。”

说到此处,黎真又跪下,双手紧扣着床沿,声声凄哀,“弟弟不愿这世上有任何人给哥哥难处,任何为难、欺负、伤害哥哥的人,都不准有。不管他是谁,弟弟都一并帮哥哥除掉。哪怕他权势滔天,弟弟豁出命,也要护哥哥周全。更别提区区一个拿旧情要挟你的表妹了。”

“你做事情的时候,能不能先问过我?!”常帮主心情跌宕起伏,复杂难测又气急败坏。

黎真抬头,“好,我以后都先问过哥哥。”

“那任公子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唤作弟弟的人,我自是也要护他。”黎真说着,突然发问 :“哥哥是怎么知道的?谁走漏给你的风声?”

“梦到的。”常秋同才不愿跟他说实话。

低头扫了他一眼,“你起来吧。”

“多谢哥哥。”黎真起身,椅子上入座。转而又撒娇,“哥哥,我的腿好疼,都跪肿了。你有没有心疼我?”

常秋同别过脸,不看他,“你真是让人生气啊!”

“那,那哥哥的苦药,我以后都帮哥哥喝半碗,咱们不喝三周。延期一倍,六周,我要和哥哥同甘共苦。”

常秋同瞪了他一眼,“我都懒得理你!说你傻吧,你聪明的很。说你,”突然不再说下去,“算了,送我回常乐帮。”

黎真态度强硬,“不行,哥哥得住我这里,完全好了再走。”

“你要囚禁我?”

“不,软禁。”黎真认真地同他分析,“哥哥现在的身体不可以操劳。可以交由副帮主代为管事。”

“没有人欺负我,除了你。”常秋同越想越来气。

黎真决定好好逗逗,甚至挑戏他,起身挤床沿揽着他,低语,“那我陪哥哥睡一觉,给哥哥好好欺负一回?怎么样呢?”

常秋同推搡着他,“滚。”

黎真笑了,“我忘了,哥哥喜欢女人。今晚特派两个美女来给哥哥暖床。”

常秋同指着他,“快送我回去,我看你是想把我弄死在你这里。”

“好了,逗你的,我怎么舍得?”突然安静下来,坐下发问,“哥哥是不是非常在乎我?”

常秋同眨巴一下眼睛,低声慢语,“其实,我昨天并不只是为了表妹来的。”

“哥哥还有什么事情要弟弟去办?”

常秋同指着门口,“你出去吧。”

“哥哥得先说办什么事情,我再出去。”黎真起身看着他。

常秋同又揉搓着眉眼,“我瞅见你就发愁。去给我拿笔墨纸砚来,我得写点东西送往常乐帮。”

黎真点头,“哥哥考虑的是,我这就去。”

没有多久,黎真从书房搬来一大堆东西,都一下子扔放在卧房小桌子上,砸到一个小茶杯,滚落在地上蹦跶着。

“得亏换成了铜器,不然再损失一茶杯,又能给我心疼死。”黎真看着地上滚动着的茶杯。

常秋同半卧在床上,讯声扭头去看,“放心吧,它比咱俩的感情都命硬。”

“是吗?我倒要看看它有多硬?”黎真不服气,赶上即将溜滚进衣柜底下的小杯子,迅速捡起,走至床前,握着手心发内力,铜杯咔嚓碎了几瓣。

摊开手,把碎铜块凑到常秋同面前,笑问,“它还敢比我俩的情谊命硬吗?”

常秋同拿他没办法,只得服软,“好吧,它比不过。”

黎真丢下手里铜块,伸手摊在常秋同面前,撒娇,“哥哥,我的手好疼。你得给我吹吹。”

这酥酥弱弱的音色,让常秋同忍不住笑了,一脸宠溺,却只是照着他的手心轻吹一下。

黎真不依,“还疼,这样不行,哥哥得捧在手心里吹才算数。”

常秋同摇头叹息,“真是拿你没办法。”

只得依他,捧着他的手吹着哄着,“好了,好了。”

黎真笑得像个被大人宠爱的孩子,“我就知道哥哥很爱我。”

常秋同丢下他的手,“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我?”

“没有,哪里伤害?”

“为了你的弟弟任公子,你就糊弄我,甚至要灭我的亲人。”常秋同眼底又浮现一丝哀伤。

黎真眼看已经貌似哄好的哥哥又伤心了,“哥哥,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怎么又提?”

“我不接受你的解释,总之你就是欺负我。”

黎真看着满脸阴霾的常秋同,缓慢转着眼珠,灵机一动,笑看着抬手指轻抚他的鼻尖,“哥哥吃醋了?”

常秋同扭脸别开他的手指,“你变了。”

黎真收回手,“那,我补偿你。”

常秋同扫了他一眼,“我才不要你陪睡。”

黎真被逗乐,强压着笑,“我正有此意。哥哥卧的可是我的床,我不陪你睡,难道还要去陪你表妹吗?”

常秋同抬眼,“你可有派人去暗杀她?”

黎真摇头,“还没有。”

常秋同暗舒一口气,“算了,不跟你计较。你就只管疼你弟弟去吧。”

黎真觉得这个哥哥真可爱,“哥哥就承认自己吃醋了,又能怎么样?”

“不承认。”常秋同有些倔强。

“我会让你承认。”黎真说着去往小桌旁,抽出一张图纸,拿来床边椅子入座,递向常秋同,“哥哥打开看看。”

常秋同狐疑的接过打开,“地形图?”

抬头看着他,“这是哪里的地形图?蜀地?”

“剑门关外以北,”黎真指着地形图,“七百里开外,这边到这里。共一千八百余里。”

常秋同惊呆了,直看着他,“你给弄来了?!”

黎真点头,“对,我特留了九百里没动。哥哥可喜欢?”

“兵家必争之地,我们要来做什么?”常秋同不理解。

“两个目的。一,守家国。二,开矿垦荒,绸缪家业。”黎真看向他,“当然了,我们主要为了第二条,专门离关口远一些。我的人已经派去那边几个月了。哥哥什么时候派人去?我会命人为你的人指路。”

常秋同点头默念,“你对我太好。好到如同在做梦。”

“所以,我根本不会对他人如同待哥哥。”

转而又嬉皮笑脸,“哥哥就说吧,那会有没有在吃醋?”

“没有。”常秋同依然坚持着。

黎真装生气,从他手中抽出地形图,“那就赠与别人算了。哥哥手下兄弟众多,看来只能任他们游手好闲了。”

常秋同不看不理。

黎真偷瞄着他的脸色,继续打趣,“哥哥又吃醋了。”

常秋同恼羞成怒,“就是吃醋又怎样?!”

“你承认就对了。”黎真暗自得意,“弟弟从来都不是大方的人。所以这些来之不易的东西,除了哥哥你,别人谁都不会给。哥哥你就偷着乐吧。”

“你尽会哄我。”常秋同终于舍得给一点点笑了。

“哥哥喜欢就好。”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有本事了,这种地方也能弄到手。”常秋同问他,“快告诉我,怎么得来的?”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舍不得唤我为弟弟了,这样的难题也能随便拿来问?”黎真调皮着,“不唤我为弟弟,就不告诉你。”

“你今日差点气死我。”常秋同找理由。

黎真又被拿到短处,“好吧,我认输。”

只得老老实实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