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银行卡上的发现
“赵芳，你刷过我的银行卡吗？”
“没有。”
“我的银行卡少了5000是怎么回事儿？”
“谁知道怎么回事，银行卡不是在你身上吗？我怎么刷？”
“绑上卡就可以刷啊？”
“陈楚然，你怀疑我绑你的卡？我还怀疑你把卡给了哪个小三儿呢。”
“有小三儿，我还敢问你吗？”
“那倒也是，就你挣的那三瓜两枣的，你也养不起。”
陈楚然在检查自己的银行卡支付记录，有一笔5000元的支出他始终想不出来，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平常不跟银行打交道的他，这个时候能求助的只有银行服务热线，尽管他很讨厌拨打银行的服务热线。
“信用卡业务请按1，个人金融业务请按2……”
语音提示的声音不动听，一连串的专业术语直听得他火往上窜。
“说人话，查一笔交易，按哪个？”
他对着话筒吼叫。
话筒里的女声不为所动。陈楚然按下红色按钮，重新拨号。
拨打银行服务热线需要有耐心，但只有耐心还不够，耳朵还得灵。这一次，陈楚然的脸紧贴着手机屏幕，生怕漏掉了自动语音回复中的半个字。
他必须迅速判断出自己的业务跟语音提示中的什么业务相搭配，还得记住语音提示给出的那个数字。
他摁下了一个数字，听到的还是语音提示，这是第二层。拨打这个电话就像剥洋葱，只有不停地拨号才能进入下一层菜单。
“洋葱”拨到头了，这是他盼望的人工服务。好在银行服务人员很耐心，听得出，这一次甜甜的女声是真人。女声不急不恼，他急急火火的脾气就像是一个硬物撞在了棉花团上。
“先生，你这笔钱是在一个游戏网站上支出的。”
“游戏网站？买的什么？”
“先生，我们不清楚买的是什么，我可以先帮您查询，有结果再告诉您，您看可以吗？”
“那行。”
半个小时后，银行服务人员回电话，这笔钱是一个名字叫郭淑珍的客户刷出去的。
“郭淑珍？”陈楚然惊叫了一声。
陈楚然的妈妈也叫郭淑珍。他不能确定是不是妈妈刷了这笔钱，回到家问郭淑珍：“妈，我的银行卡少了钱，你刷过卡吗？”
郭淑珍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刷什么卡？我不会刷卡，我只会刷碗。”
陈楚然暗自思忖，妈妈都七十多岁了，虽然也用智能手机，但智能手机在妈妈手里只是刷视频的工具，妈妈根本不会玩游戏。刷银行卡之前需要绑卡，妈妈虽然也用社交媒体进行支付，但那是自己帮妈妈绑的卡，当然妈妈从来不知道用手机支付就叫刷卡。
为了找出这个“嫌疑人”，陈楚然把身边的人挨个摸排了一遍，莫非是他……对，只有他“嫌疑”最大。陈楚然又问郭淑珍：“妈，你回忆回忆，是不是小然让你在手机上做过什么？”
陈楚然说的小然，是他的儿子陈小然。陈小然喜欢打游戏。
“我想起来了，小然前几天拿手机来在我跟前晃，说是那个什么……”
郭淑珍说起了一件事。
“刷脸？”
“对，就是刷脸。”
一切都对上了，也是前几天，陈小然让陈楚然把手机上的一个验证码发给他，说是校园卡要验证。陈楚然现在敢肯定这个验证码就是绑卡验证码。绑卡验证码相当于银行给银行卡的卡主发的暗号，暗号对上了，就证明是银行卡主人自己的操作或者是卡主人授权他人的操作。
“小然，你是不是在游戏网站上刷了5000块钱？”
陈楚然开始了对陈小然的“审问”。
陈小然忽闪着一双小眼睛，木讷地点头：“嗯。”
“你为什么要偷偷刷卡？”
“付5000元可以得到很多游戏豆。我怕你不同意。”
陈楚然当然不同意，但这一次，他放过了陈小然，他的怒火对准了游戏网站。在咨询律师后，他拨打了游戏公司的客户服务电话。
“我要投诉，你们必须把游戏充值的钱退回来。”
“先生，请问理由是什么？”
“是一个未成人充值的，没有经过监护人同意。我咨询过律师，未成年人大额支付必须经监护人同意。”
“先生，你搞错了，这是一个成年人的游戏账号，充值的是成年人。”
游戏网站给陈楚然的答复让他傻了眼，他忘记了这个游戏账号的注册信息是他妈妈郭淑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