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初明说着,也不顾还在思考的时彦。
只是自顾自地走到车的后备箱,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铁锹,又走回来开始一寸寸地填平土地。
“如果只是送翡翠还好,就怕现在内乱,这个深坑有其他作用。
我们先把这边填实了,再通知人过来修铁丝网。”
岳初明上下挥舞着铁锹,时彦的目光却集中在了铁丝网上。
看了好半天,时彦才拉着干活的岳初明晃了几下。
“岳初明,你看这里,是不是血。”
“血?”
岳初明脑袋一紧,跟着时彦看过去,在一根细铁丝上,若有若无地带着一丝红色的痕迹。
岳初明忙制止住要伸手的时彦。
“别动,现在太乱了,万一是血,别有什么病毒。”
岳初明放下铁锹,刚要摸索着拿手机,却发现手机在车里没带下来。
“你把地图打开,帮我看看这两边都是什么地方。”
时彦连忙点头,开始在手机上看起现在的位置。
“好像叫什么芒村,以前似乎有一部分属于华夏,后来拉铁丝网的时候被分开了。”
时彦放大地图,把手机拿到岳初明面前。
岳初明点点头。
中缅边界这样的地方非常多,其中最着名的就是一个叫一寨两国的景点。
不过因为北缅经常打仗,这个寨子前段时间也被完全划分开来。
曾经还有过一家人被分成了两个国家的情况,不过当初的分离,现在却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外面的人都想进来,而来到华夏的人却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去了。
只不过有些人几十年前想出去,现在却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回来,对于这样的人,没有人会欢迎他们。
岳初明对着手机地图来来回回捯饬了好几遍,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在现场等待施工的人到来才肯放心。
可是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车里等着,居然到了天黑也没有见到来修铁丝网的人,更奇怪的是,一下午过去了,居然也没有人来次巡逻。
时彦已经睡醒两觉了,眼睛一睁,天色已经昏暗,原本应该灯火通明的地方居然也是阴暗无比。
“这几公里多的位置怎么了,为什么一盏灯都没有。”
时彦下车,奇怪地在周围环顾了一圈,按理来说即便这一段的铁丝网没有电话,也不可能隔壁的村庄也一点光源没有。
尤其是身前和身后大约五公里的地方隐约可以看见光,时彦就像感觉更奇怪了。
正要回车上,远处一辆车的远光灯打在了刚刚下车的时彦身上。
强烈的光线一时令时彦睁不开眼睛。
稍微适应了以后,那辆车稳稳停在他的面前。
朱景禾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大步行车上下来。
“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我接到你电话就开始赶路,好几个小时才到。”
时彦刚张开口,一个字都还没说,朱景禾又自顾自地说起来。
“这会怎么样了,还是没有岳初明的消息吗?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就不见了呢!
该不会是他嫌你累赘,所以不想带你玩了吧!”
……
时彦尴尬地笑着,想尽办法对着朱景禾挤眉弄眼,可惜朱景禾完全没有把目光放在时彦身上。
说到一半,岳初明像是再也忍不住了,拉开车门,从驾驶座走了下来。
“朱少爷,你说够了没有,能不能不要在后背蛐蛐别人,我还在车里呢!”
朱景禾本来还在叭叭的嘴忽然像是被胶水粘住了。
僵硬地转过头看着时彦,两步窜到时彦旁边。
“你不是说他丢了吗!这不是在这里好好的吗!”
时彦还没有反应过来,回答他的问题,朱景禾已经非常不情愿地走到岳初明那边,两个人怒目圆睁地看着双方。
时彦感觉到杀气,急急忙忙就要去劝架,刚迈出去两步,却看见两个对视的人忽然笑了出来,友好地握起手来。
“你们……这是?时彦的眼睛微睁,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我们是发小啊!”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
时彦看这此时互相相拥着,无语地看着这两个比亲兄弟还要亲切的两个人。
许久过后,时彦才深吸一口气。
“你们俩回去再叙旧吧!先说说这里该如何解决?”
“怎么解决,混入内鬼了呗!
那群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戒备森严的部队都可以潜入。
看起来还是我们平时查得不严。
回去告诉岳叔,加强边境管理。”
岳初明也一点不服输,抱着双臂,翻着白眼。
“怪我爸吗?我爸守护的西北,这里是西南,回你们朱家。
从老爷子走了以后,你管过什么!自己都退伍去干文职了!”
“你以为我想嘛?我从小就在这种地方长大,想换个地方不行吗!
再说了,我当年受重伤的时候,是谁飞了一天过来在我床前哭了一夜求我退伍啊!”
两个加起来年过半百的男人小鸡啄米一样互相嫌弃着,把时彦这个局外人完全扔到一边。
从他们的对话时彦听出来了,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不过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
时彦无奈地走过去,从中间把他们分开。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什么那群人,到底那群人?”
朱景禾神秘一勾嘴。
“先别管那么多了,准备准备,我们下去。”
“啥?下哪去?”
时彦看这没有用语言沟通,却已经开始同步的两个人。
朱景禾指着岳初明刚刚填了一点点的深坑。
“自然是从这个深坑钻下去啊!
不然去呢?”
还没等时彦同意,两个人已经把他提起来,如拽小鸡仔一样把他拽到了深坑跟前。
“我的人打头阵,岳少爷断后,一起去看看另外一头到底是什么地方。”
岳初明轻哼一声。
“我也正有此意。”
时彦看着两个人,虽说有点害怕,但是看见他们都是一脸的无所谓,时彦随性就认命一般跟着他们一起踏入深坑。
深坑内部的空间异常狭窄,大小仅容一人匍匐前行,不过在如此让人感到一种炎热的夏季,甬道除了有点压抑,竟然没有湿热的感觉。
时彦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爬行摸索,随着深入,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地上的土地也开始变得有些坚硬。
保持着这个动作爬了一会,时彦的眼前光线开始渐渐增多,前方隐约出现了光亮,终于,在一次艰难的转弯后,伴随着轻微的声响,时彦的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