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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厉母看着昏睡中的厉妄霆,越看越气不顺,一抬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把里边的水泼向了厉妄霆。

彼时,麻醉剂药效已经从厉妄霆的身体里消失了。

他醒了过来。

“啪——!”

厉母等他的眼神变为清明,二话不说,对着他冷峻的面庞,狠狠地甩下一个清脆的巴掌。

“要我告诉你多少遍,沈简初和厉熠辰已经死了!”

厉母拽住了厉妄霆的衣领,几近咆哮。

“不管你有多后悔,多想挽回他们,都是不可能的!”

厉妄霆扎着输液管的手倏然握紧,他的血液开始回流。

他的神情颓丧。

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又没死成……

厉母撇开厉妄霆,深吸了一口气,激动的话音逐渐平复下来。

“你该不会以为你死了,沈简初就会原谅你吧?”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她恨你!”

“她活着的时候那么绝望无助,你凭什么认为,你在底下见到她,她会高兴?”

“她都已经死了,你难道还要上赶着恶心她?”

厉妄霆的拳头越收越紧。

厉母的这些问题,他统统回答不上来。

“我给你二十四小时,你给我振作起来。”厉母已经完全对厉妄霆丧失了耐心,“否则,我就把沈简初的骨灰扬了!”

“你敢!”厉妄霆瞪大了眼瞳。

“你尽管可以试试!”厉母平静地和厉妄霆对峙。

“你大可以继续任性妄为,我,永远不会告诉你沈简初的骨灰去向。”

厉母的话音落下,踩着高跟鞋,霸气侧漏地离开了厉妄霆的病房。

她走到今天这一步,绝不是要看厉妄霆自甘堕落,更是要看厉氏动荡,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砰——!”

厉妄霆的拳头紧跟着砸在了病床的床面上。

他的血液从输液管喷发了出来。

整面白色的墙面都被他的血染红……

——

“饿了么?”

陆苏清的手在沈简初呆滞的双眼前晃了晃。

“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简初死气沉沉地靠在了床头,眼神里没有焦距,脸上也没有表情,好像只剩下一具空壳。

陆苏清看了一眼被护工放在床头柜的白粥,“算了,你不吃就不吃吧。”

“有什么需要,你再喊我们吧。”陆苏清敲了敲发硬的肩膀,“这几天忙着照顾你,可给我累坏了。”

这女人倒好,醒来以后,跟哑巴一样,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

陆苏清闷闷地抿了抿唇,忍不住翻出了一个大白眼。

她走到了门口,朝护工点了点头,和她交替,让她进去照顾沈简初。

陆苏清则沿着走廊往自己的房间走。

突然——“啊!”

从陆苏清的身后传来了护工的尖叫声。

陆苏清一个激灵,瞌睡虫都没了,踩着高跟鞋,立即往回奔。

沈简初拔出了手背上的输液管,她用针头,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从她清醒过来,她所经历过的各种痛苦的回忆就在她的脑海里各种闪现。

尤其是想到厉熠辰的离世,她身为他的母亲,却无能为力,她疼得心快要裂开。

她手腕上的血滴滴答答。

护工进屋看到这一幕,不禁被吓出了声。

回过神来,护工试图帮沈简初止血。

沈简初却像疯了一样,用脚蹬开了护工。

她原本暗寂的眼神里发了狠,像用刀捅仇人一样,紧抓着针头,一下接一下地往自己的手腕上扎,加速着血液的涌出。

很快,陆苏清去而复返。

“你想死?”她大步走近到沈简初身旁。

沈简初还在尖叫着伤害自己。

她的意识模糊,压根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只知道,她不配活着。

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痛苦万分。

陆苏清的目光阴鸷,冷笑,“好啊,我成全你!”

“就算我白费力气了。”

沈简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下四十处,即便拼着一口气,她的力气也是有限的。

她对自己狠,陆苏清对她更狠。

陆苏清扣住了她的手腕,狠狠掰下。

“啊!”沈简初的拿着针头的手被她掰弯,痛到眼角紧皱了起来。

但,陆苏清是来真的,她见沈简初越是痛苦,眼神越是阴狠。

痛到极致,沈简初手里的银针掉到了地上。

下一秒,陆苏清抓住了沈简初的衣领,把她从床上拖拽了下去。

“哎呦!大小姐,她是病人,可不兴你这样对她!”护工急忙过去阻拦。

“闪开!”陆苏清摆手让护工走开。

她扭头,对着沈简初,张口就骂,“窝囊废。”

“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好不容易能活下来,居然是想着去死?”

她要不是命好,碰上她陆苏清,百分百会死。

再说了,陆苏清也不是谁都救。

陆苏清掐住沈简初的下巴,打量起她的脸,然后甩开。

“没用的东西!”陆苏清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沈简初不可能把自己搞出一身的伤。

而,就是这样吃尽苦头的她,居然连一丝报复的心思都没有?

居然只想着自残?

“你他妈的是一点不想让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陆苏清的语气清爽,话音优雅,说出来的话,格外的难听。

沈简初哪里不想报仇?

她试过无数次了!

可她没用!

她没本事,没能力!

只有一次接一次的失败!

就连上次,她都把厉妄霆和戚晏晏骗进了医院的工具室里放火了,都没能弄死那对狗男女!

就是因为接二连三的失败,她才更恨,更痛苦!

陆苏清看出她眼里的痛恨,但她更气沈简初的不争气。

尽管沈简初的脚上有伤,陆苏清却还是一路拖行着,让她摔跌着下到了甲板上。

一路上,她们碰上了不少游轮上的客人。

客人们全都向她们投向了惊奇的目光。

但没人敢去质疑陆苏清这位船主人的做法,可还是耐不过自己那颗八卦又蠢蠢欲动的心,他们跟在了陆苏清的后台,去到甲板上围观。

“那女人是怎么了?怎么会得罪mrs.陆?”

“你应该说,居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得罪她才对。”

“哦吼,那女人好勇!好奇她会有什么下场!”

“不愧是陆小姐,就是彪!”

“啧啧啧,那女人在陆小姐的手上,不死怕是也得脱层皮。”

……

沈简初伤口的缝线崩断了,流出了血来,陆苏清也看见了,可偏偏她就是不为所动。

就沈简初这样,她自己不想活,谁也救不了她!

“你不是想死?我成全你呀!”陆苏清把她带到了泳池旁。

游轮上的泳池还是她亲自设计的,采用特制的强化玻璃围成的,当游轮在海上行驶时,和海面相连,沉入水中,让人犹如置身大海之中。

陆苏清的话说完,没等沈简初反应过来。

她抬腿,一脚把沈简初踹进了泳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