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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萱菱干脆两只都先塞到景元手中,让他先拿着。

夜色已深,两人也没了再逛的意思,便寻思打个星槎回去。

萱菱一人大胆向前走,留景元在后面缓步边走边下单。

金人巷中某条人少的巷道口,路灯乍然像是短路一样开始一闪一闪的,晃得萱菱赶紧捂住眼睛,光芒就像一道道锋芒刺入她的眼睛。

“好痛。”萱菱哭丧着脸叫苦连天。

景元听到她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用高大的身躯替她挡住。

“没事吧,我来看看。”景元伸出手,用手掌覆住她的双眼,热意缓缓涌入。

“别担心,我一定尽快给你找到好的眼睛。”景元仿佛有无限耐心,用温和的口吻安抚着她。

“嗯。”萱菱点点头,尾音带着些许虚弱。

景元心中一软,她这样子,真是乖巧得不像话。

“你先在此处坐一会,我去看看星槎来了我们再过去。”景元带她来到路旁的木椅上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好。”萱菱像是很没安全感的抓住了景元的手,突然想起他要走,又放开。

景元走开后,四周又恢复了平静,萱菱始终都捂着眼睛。

在这宁静的夜色下,某种危险的气息正在靠近,萱菱一怔,她也发现了。

“唰——”

某丰饶孽物从空中出现,俯身向她劈了下来,等到萱菱看清面前的东西时已经晚了,她急忙抬手挡住。

刺啦一声,她手肘的衣袖被划开,小臂出现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萱菱痛得哼了一声,眼神发狠地看着眼前的孽物,紧咬牙关。

“阿菱!”

景元的惊呼声才响起,愤怒的他立刻唤出阵刀石火梦身,几道雷光闪过后,孽物倒地。

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襟,景元撕下自己的衣角先替她止血,然后迅速抱起她往停泊星槎的码头疾步而去。

待看着景元焦急地将萱菱抱着上了星槎后,暗处的人才现身,冷笑一声,将一闪一闪的路灯恢复,头也不回地离开。

下了星槎,景元抱着萱菱快步回到自己的书房,途中站岗的云骑惊得瞌睡都醒了。

“将军,这……”

“无碍,当没看见就好。”

景元没时间解释,皱着眉头直直向院中走去。

打开书房门,景元一脚踢关上,抱着萱菱就靠在门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焦急的神色已经消失,但却没有放开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怀里,萱菱身上的伤口渐渐复原,衣袖也恢复原样,就连血色也消失,只剩下景元绑在她小臂的绸布。

萱菱睁开双眼,那双眼睛虽然光芒黯淡,却极有灵气地转了转。

她拍了拍箍住自己腰的手臂,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景元的神色有些复杂,缓缓将她放开,刚才的那些就如同一场梦,她现在依旧光鲜亮丽地站在那里。

“反应很快嘛,你怎么发现的?”

萱菱轻轻挑眉一笑,翘着二郎腿坐在书桌上,就像是对刚才那种少有的体验十分新奇一样。

要想发现她在演戏其实很容易,因为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弱。

但对景元来说,她的强大不止来源于表面不可测的力量,更是内心的坚强,所以——

“因为平时的阿菱不会向我示弱,也不会向我撒娇啊。”他轻笑一声,声音极低,语气有些无奈,似乎又有些遗憾。

像刚才那样没有安全感地抓住他什么的,她可从来不会啊。

她可是独自一个人走到了现在,怎么可能会依赖谁呢?

萱菱有些意外,思考了一下,没懂,只欣慰地笑笑,“还是你聪明。”

虽然她刚才抓住景元的手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她可不会说出来,就当是自己演戏时入戏太深了。

景元苦涩一笑,她这夸奖,实在是令人高兴不起来啊。

“不过,你这衣服……你是不是对它有点太狠了?”萱菱看着他那缺了一截的衣角眼神微妙,看来景元也是个老戏骨。

“哈哈,一时情急,换一件就是了。”景元也很无奈,不过一件衣服倒是不算什么。

“只是你的眼睛……真的不需要我为你寻找合适的吗?”景元还是有些担忧。

说实话,他了解萱菱的性格,但并不是很了解她的身体情况以及其他信息,比如她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在她沉睡前,她毕竟是高高在上的上司,哪怕常被白珩请来一起聚会,但依旧没人敢过问她的私事。

现在这样,已经很近了。但是越近,就越让人忍不住急切地想要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不用。你忙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即使瞎了,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影响,我只是懒得去找。”萱菱不以为然。

眼睛而已,对她来说不过是个装饰。就算瞎了,也没有人能在她面前隐藏踪迹与异心,更别谈伤害她了。

景元垂下金眸,神色有些悲伤。

萱菱无声地注视着他,白发也一同耷拉下来,两边的发丝就像是垂耳兔一样乖乖地垂下,即使面色失落,金瞳仍然闪着光亮。

眼睛,还是挺重要的吧……

萱菱看了看天色,对景元说:“去休息吧。”

景元的神色恢复到平时的淡然自若,点点头道:“嗯,我送你去客房吧,我每日都派人打扫,想来也可临时住下。”

一晚很快过去,第二天一早,青镞来上班时,发现了在景元旁边坐着品茶的萱菱。

“殿下今日来得可真是早。”青镞看向景元,比平时精神了许多,看来殿下提供的加成很大。

“因为我昨晚就没走,我昨天被袭击了呢青镞,现在在神策府养伤中……”萱菱吹了吹热茶,悠闲地享受着,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样子。

这是青镞观察出来的,但她都说她受伤了,那就是受伤了。

“居然有人敢对殿下出手,将军抓住那人了吗?”青镞面色凝重。

景元摇摇头,“还在追查中。”

“又没什么人知道我的身份,而且被孽物无差别袭击到也讲得通,只是奇怪的是……金人巷怎么会出现丰饶孽物呢?”萱菱向青镞挑眉,似在向青镞表示“你说对吧”的意思。

青镞点点头,“的确怪异,看来是有幕后主使。而且或许牵扯颇多,将军切不可放过。”

“有劳挂心。你帮我再多加派些人手去查吧。”景元从公文中抬首一笑,笑容分外明朗。

青镞便退下了。

只是她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两人这么淡定,就像被袭击的是别人一样,不当回事。

而且,真的有人能袭击菱姬吗?

历史上可没有菱姬被一介小小的丰饶孽物就能偷袭的先例啊。

不理解,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