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开拓之旅完全可以用曲折离奇,坎坷不平来形容,但也总算已经结束。
列车组全员来到流梦礁打算与老无名客们告别,在这里他们见到了闭关好几天谁也不见的萱菱。
她的面容依旧如初,从初见时就从未变过。有时不好说话,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好,压迫感很强。但同时又很温柔,很靠谱。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几人发现了远处台阶下的希言和花火正在交谈,萱菱就像不放心来偷看的老父亲,不对,是年轻……母亲。
“阿嚏!”
萱菱似有所感地打了个喷嚏,回过头发现了朝她走过来的列车组。
“哟,全员出动可不多见啊,要离开了吗?”萱菱玩味一笑。
“是啊,向老无名客前辈们告别。萱菱你呢,之后会回到仙舟吗?希言先生……和你一起吗?”姬子温和一笑。
“萱菱,有种一辈子没见到你的感觉。”三月七皱眉肯定地说。
“有那么夸张吗?我会带着那小子一起回去。”萱菱无奈地摇摇头。
开拓者突然笑了出来,“这下仙舟要老实了。”
开拓者的语气仿佛他们两人是去踏平仙舟似的。
……
“这次谢谢你的帮忙,萱菱。”瓦尔特郑重地说。
等等,这气氛怎么有些奇怪,诡异的安静,每个人脸上都有些不舍。
“离别氛围先停止,面对我就不必了。我还会时常来列车打扰你们的,而且你们又不是不去仙舟了。”
丹恒微微一笑,“欢迎打扰。”
三月七对于丹恒平日面无表情,如今却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说这话感到无语。
但眼前的几人却好似突然松了一口气一样,一切又回归原来。
几人都由衷笑了出来。
“那就好。”瓦尔特和姬子像是欣慰的长辈般笑了。
除了三月七和开拓者,其余几人先行回了列车。
三月七还抱着相机到处咔咔拍照,开拓者一反常态的深沉,站到萱菱身边也与她一起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希言。
“你觉得他知道一切后就会变得正常吗?”开拓者好奇地问。
萱菱僵硬地笑着摇摇头,“那倒不会,他就从来没有正常过。不过……”
萱菱神色不明地说:“那本来就是属于他的记忆。”
算了,萱菱只当他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他太倔了在别的地方容易吃亏,还不如回到自家地盘。
开拓者随意点点头。
“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他,为什么那时才让他知道?”
“因为我没嘴。”
“……”
好好好。
开拓者嘴角抽了抽。她看了一眼萱菱,低下头,不一会儿又看一眼她,似乎有些苦恼。
“有事就说。”萱菱瞥了她一眼。
开拓者一脸纠结,“还是想不到萱菱你这样的人居然会是圣洁慈悲的「希望」星神。”
“我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萱菱的眼神变得危险,面色却还带着笑,只是有些阴森。
开拓者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大胆地说:“呃,脾气暴躁,没有耐心,腹黑恶劣的人……”
“是吗?”萱菱笑眯眯地看着她。
开拓者有些毛骨悚然了,正当她以为会被萱菱一通骂的时候,却迟迟没听见萱菱的声音。
抬起头,萱菱面色平静,眼底流淌着清澈的笑意,她轻启薄唇,“萱菱和斯珀斯要分开来的。那具星神之体在宇宙中停留了太久,与人类接触太少。”
“也许有一天,在宇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我会回去与祂合二为一。又或许,我永远不会回到本体。谁知道呢,反正我现在还在这里。”
开拓者瞳孔微缩,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是指击败了「丰饶」或者「毁灭」之后的宇宙吗?
到那时,只怕他们早已不在,就连长生种的景元将军也未必还在。
她正欲开口,萱菱认真地看着她说:“所以要好好珍惜和我并肩作战的机会哦,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哪怕时光尽头,文明覆灭又重生,我都不会忘。”
萱菱那双晶莹的蓝眸望着她,漂亮得像一幅画。也确实像假的,让她有一种想伸手到她面前问她“这是几”的想法,也许她真的看不清。
开拓者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这煽情的氛围都被她破坏了。
“这是做梦吧?你真的是萱菱吗?萱菱不可能说出这么煽情的话。”开拓者说着就要过来揪她的脸。
萱菱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怀疑是做梦的话应该掐你自己啊。”
于是开拓者掐了自己一把,好痛。
她欣喜地说:“你是真的萱菱啊,太好了,看来我以往是误会你了。”
看来萱菱偶尔也会有感性的时候嘛。
但没关系,那个时候还早得很。真到那时候再去伤感吧,而且,说不定并不那么伤感呢。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萱菱无论怎样选择,都一定会欣慰的。
开拓者是乐天派,托她的福,萱菱好不容易的感性也一拍而散。
开拓者还没发现,激动地搂住她的肩膀说:“那快告诉我,我们是不是天下第一好?”
她眨着大眼睛望着萱菱。
萱菱干巴巴地哼哼几声,不耐烦地说:“神经。”
“啊?”
……萱菱是个大笨蛋。
说起来,她一直很想问萱菱,对景元将军到底是怎么看的。但可惜上次那是幻觉,所幸现在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萱菱,我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你。”开拓者做出严肃的表情。
萱菱意外地看她一眼,似乎不觉得她能问出什么严肃的问题来。
“说来听听。”
“你有没有认真地考虑过你和景元将军的——”
“打扰了。”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开拓者瞪着死鱼眼,叹了口气看着突然出现的希言。
“聊完了。”希言与萱菱对视一眼,双方眼神交流了几秒,萱菱了然地点点头。
然后萱菱又看向开拓者,“怎么还不问?”
开拓者扶额,“能先请他走开吗?”
希言勾唇一笑,“你们在聊什么我不方便听的话题吗?”
“怎么说呢,也不是不能听……”开拓者有些犹豫。
她的“但是”还没说出来,便又被希言截胡。
“既然也不是不能听,那我便不走了。”希言对她礼貌一笑,眼眸深处却是明晃晃的嚣张。
开拓者有种想给他一球棒的冲动,果然是被萱菱惯坏了,算了,这次就先放弃了,下一次不知道啥时候才有机会问。
开拓者灰溜溜地走了。
花火仰视着高处的一男一女,唉声叹气地自言自语,“老家伙们,你们捡回来的人被抢走咯。”
不过嘛,这也是酒馆的愚者们早就猜到的结果,否则也不会提议将他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