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是一位平凡的仙舟联盟人士,自年少便对驾驶星槎有极大的兴趣与天赋,这是他入职的第三年。
最近几天,他遇到了自己的仕途危机。
本来好好地载着史书中的远古大佬萱菱穿梭太空,见识到了宇宙的浩瀚无垠与群星震撼人心的美。
但有些时候当他兴奋地回头想分享自己的心情时,他悲哀地发现身后的位置是空的……
“啊!菱殿你又跑哪去了,我害怕啊——”
无边无际的银河系中,没有人能听到这个年轻人的呼唤。
他想起半月前,平常的自己还在平常的联盟内部与平常的同事吵架。
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再平常。
虽然上班很烦,但最起码同事不会一声不吭就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么吓人的宇宙中,也不会随时遇到一些闻名宇宙的残忍血腥的恶人,甚至一不小心会丧命。
他想爹娘了,他还没结婚呢,不想这么快横尸宇宙。
“唉,同龄人都在谈甜甜的恋爱,唯有我,年纪轻轻就——承认如此大任!接下了没人能接的活,不愧是我!”清河的话锋一转,郁气瞬间散去,变得骄傲起来。
虽然在他短短的前半生里,从来没遇到这么刺激的事与人,也从头到尾都被吓得完全不敢动。
但,不可否认,他不后悔。
“但是菱殿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我回去就到处说你的坏话——啊!”
话音未落,清河的后脑勺突然被一个苹果砸中。
“就去下了盘棋,你要造反啊,刚才没跟你说我去罗浮看看吗?”萱菱突然现身到原位,没好气地盯着清河被砸到炸毛的后脑勺。
清河捡起苹果,单手开始啃起来,嚼着苹果委屈地说:“我以为你说的是在玉兆上去罗浮看看……”
“还天天想着恋爱结婚,一点追求都没有。”萱菱狠戳着他的脊梁骨。
“你都听到了?”清河眨着懵懂的大眼睛惊讶地问。
“我虽然人不在,但我的意识还在,你说的话我一句不落全听到了,下次再说我一点不好——呵呵……”萱菱轻轻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露凶光。
清河感到身后一阵冷风袭来,他忙说:“我再也不敢了。”
不过是骗她的,下次还敢。
“呵呵,阿菱别这么凶嘛,吓着清河了他以后可不敢再载你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清河才发现是萱菱手中的手机发出来的。
“景元将军?原来你们一直在通话吗?”清河有些心虚了,自己胡闹居然被景元将军发现了,应该不会被参一本吧?
“是,你年龄还小,担心你首次驾驶这么久的星槎,所以来听听情况,没遇上什么挫折吧?”电话里的男子嗓音依旧温柔亲和,笑声迷人。
清河心中一暖,“将军你真好,我跟你说,菱殿她这几天——呃,待返程我再跟您单独说。”
余光瞥见萱菱危险的眯眼笑,清河才意识到不对,到嘴边的话急忙止住。
“好,那此程就拜托你了。不过,安全方面请多信任阿菱几分,她必不会令你陷入一点危险。”
景元随性的话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相比于不屑过多解释的某菱,他的话语让清河的心在此时安定了几分。
一个曾经联盟统帅的行程现在只交于他一人之手,来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紧张了,但萱菱的若无其事和不正经让他早已忘记之前的紧张 ,甚至于敢跟她唱反调,顶嘴。
几千年前战场上的她一定是铁面无私,冷血无情的统帅,而几千年后的她却是矛盾的,刀子嘴豆腐心的神秘少女。
其实,他都明白。
或许有些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甚至于影响到了他今后的一生。
“好了挂了,景元,我睡觉了。”萱菱又瞪了清河一眼,就连对待景元的语气也是冷淡的,好似对清河的气也牵连到了景元身上。
“睡吧,不过不必挂。”景元的语气带着宠溺的笑意。
清河心下一惊,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萱菱靠在窗边打了个哈欠,“好吧,随便你。”
萱菱很快就睡着了,景元坐在神策府的桌案旁,单手握笔,耳边传来她轻微却又无法忽视的呼吸声,就像她此刻就趴在他的旁边。
原来她也会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清河想。
睡着的她就像一个不谙世事,身心疲惫的少女。当她醒来时,那些脆弱和疲惫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空气难得的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萱菱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沙哑着声音说道:“前面这个星球再停靠一次,见个人。之后就不必再停靠,应该很快就能到了吧。”
“是的。”清河答道。
作为驾驶员,他当然最为熟悉路途该怎么走,不过——
“这次,应该不是去整点干粮什么的吧……”清河开始对干粮这两字有阴影了。
“不是,这次这个谁敢吃啊,不好消化。”萱菱无奈地摇摇头。
“啊??”
怀着疑惑的心情,清河熟练操纵星槎很快到了陌生的星球。这是一个很小的星球,在这专门迎接外星客人的广阔场地中,外界的交通工具甚少。一艘别致的星槎横亘其间,显得格格不入。
下了星槎,转角处的墙边站着一个似乎早已等待在那里的藏青色长发男子,他怀抱着奇怪的古剑,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清河的评价是,酷。
“刃。”萱菱清脆的一声呼唤,男子慢慢睁开了猩红的双眸朝他们看过来。
原来要见的就是他?
如果只是不相干的路人,清河的评价是酷。但若是萱菱认识的人,那就得好好研究一番了,定有猫腻。
仔细一看,各种特征都很眼熟,与这个称呼……他想,自己已经大概能猜到了。
“不得不说,每个与你有关系的人都能轻轻松松杀我一百次。”清河冒着冷汗评价。
“有没有一种可能,别人对杀你一百次这种事根本不感兴趣。”萱菱挑眉瞥他一眼,这小子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那当然最好。”
于是,这名自带阴郁气质的男子走到他们的面前,冷眼瞥了清河一眼,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说:“让他回去,我送你去匹诺康尼。”
说话更酷,嗓音低沉——等等!
清河气不打一处来,“才不要,凭什么?”
下一秒,他被刃的一个眼神吓得急忙躲到萱菱身后,于是那道眼神似乎更加危险了。
萱菱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想说,刃的星槎技术好像也一般吧,她是说,任何交通工具。
总之,她不敢相信刃能驾驶星槎或者其他现代工具安全将她送达匹诺康尼。
但,这种话哪能直接说呢。
“刃,先上星槎吧,有事再说。”萱菱巧妙地绕过了这个话题。
一向听话的刃钻进了星槎,后座很空,两个人仍不挤。
但是,清河最不愿看到的的场面出现了,身后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使他的动作僵硬起来。
“好了刃,别吓他了。”萱菱碰了碰刃的胳膊。
清河在心里抹了把泪,刚才菱殿还在凶他,所幸他有景元将军维护,而现在居然轮到了菱殿在别人面前维护他。
菱殿,终于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