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今年这么多人过年,大家都是第一次。
所以,每个人都很期待。
尤其是阮如是。
其他人就算了,连作为孤儿的岳知希,曾经都有岳云来收留和陪伴。
但阮如是,实打实的是第一个喜庆的年节,也因此,她一直盼望着。
“娘,衣服就别缝了吧?买成衣吧?” 长安凑到吴氏身前,缓缓道。
“咋?你钱烧得慌?”吴氏眼睛都不抬,继续给他缝衣服。
“我这不是心疼你嘛,多费眼睛啊!”长安也不在意,继续道。
“心疼我,你就好好读书,少乱跑,看看你那衣服,一天天跟个土匪似的,划的到处是口子。”吴氏开启了抱怨模式。
“好了!好了!娘,您继续,我投降!”长安一副怕怕的模样,然后撒丫子跑了。
“嫂子,谁说男孩儿不贴心的,我就觉得长安很乖巧啊!这么小就知道心疼人了。”祁小凤看完她们母子斗嘴,笑着说道。
“嗐,他也就是嘴上说说,我就盼他长点心,别以后傻了吧唧,媳妇儿也娶不到。”吴氏叹气道。
“说哪儿的话呢,我还就喜欢长安那机灵劲儿,将来我肚子里这个,要是有长安一半好,就够我乐半天了!”祁小凤摆弄着手里的小衣服,眼里充满了对小生命到来的欣喜和向往。
吴氏笑了笑,不置可否。
“婶儿,长安说的话也在理,您每天都这么忙了,我们几个又是手残党,女红这方面都帮不上忙,往后,衣服这些尽量买成衣吧!”
凤锦书四人围着吴氏和祁小凤看她们做衣服,凤锦书看的头疼,觉得还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于是建议道。
“对对对!婶儿,我觉得我以后的零花钱都可以不要,您就攒着买衣服吧!”岳知希对凤锦书的话深以为然,让她绣花儿,还不如让她去读书呢!
虽然读书也非她所愿也,但两相对比,还是读书简单一些。
“噗嗤……”吴氏被她们的话逗笑了。
只听她说道:“行了,知道你们几个都对女红不感兴趣,我也就是闲来无事,随便缝几针。
咱现在这日子,不能说让你们穿上绫罗绸缎,但棉衣还是能行的!”
凤锦书等人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
吴氏见状,笑着摇摇头。
……
年节的脚步越来越近,氛围也越来越浓。
这几日,凤锦书几人也忙的团团转,从早上一睁开眼,忙到晚上爬床上是常有的事儿。
这有一个好处就是:从来不会失眠。
就连找故事这事儿,凤锦书也顾不上惦记了。
因为这几日,她们不仅要忙店里的事儿,还要准备各种年节的食物,最重要的是,还要给认识的人备年礼。
人情世故这方面,向来比较麻烦,礼轻礼重都不成。
就这样,紧赶慢赶,年节的前一天晚上,一切都收拾妥当,大家终于歇了口气。
“叔,婶儿,把大家叫到一起,是要说什么事儿吗?”
按理说,明日便是年节,肯定需要早起,以往吴氏都让大家早早歇着了,不知今日是有什么事要说,游宗原见大家都到齐了,率先问道。
“哦!是这样的!”樊大叔见人确实全乎了,于是继续说道:“咱们现在虽说是一家人,我和你婶儿也确实把你们都当自家孩子看待。”
樊大叔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像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好。
“叔,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您不是都说了吗,大家都是一家人,您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告诉我们就成。”游宗原看着樊大叔的样子,以为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樊大叔闻言,看了一眼自家媳妇儿,吴氏朝他点点头。
见状,樊大叔便直言道:“虽然这样说,可能会勾起你们心底的伤心事来,但你们又是些小孩子,我怕你们忘记了。
我们历来有这习俗,就是明日要拜祭祖先以及过世的亲人。
但咱们都背井离乡,回去的话也着实不太方便,也赶不上,我和你婶儿便商量着,明日院子里将排位摆上,祭拜一下。
你们觉得怎么样?”
凤锦书想过樊大叔叫她们过来的很多原因,但确实没想到是因为这事儿。
果然,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这里面的人,除了凤锦书,大家都经历过至亲好友的离去。
游宗原果然是年纪大一点,在其他人都陷入沉默的时候,率先站起来,给樊大叔作揖道:“谢谢叔和婶儿为我们着想,一天听你们的安排就成。”
“嗯,宗原,你是大孩子了,书茗她们还小,你得担着点儿。”樊大叔起身虚扶了一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
“嗯,叔我知道,您放心,我都懂!”看着游宗原淡然自若的样子,凤锦书挺感慨的。
曾经游书茗口中那个肩膀瘦弱的哥哥,终究长成了挺拔如松的少年郎。
“好了!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日你们有想祭拜的人,都可以早早准备好,我们一起。
不管在哪里,我想着,总归是一个念想,心诚则灵嘛!”吴氏见事情交代完毕,便开始赶人了。
“好,叔跟婶儿也早点休息。”
……
一行人各自散去,游书茗去了他哥游宗原的屋里,兄妹俩大概有话要说吧。
岳知希也没有了以往的欢快,一个人神情恹恹的回了屋。
至于阮如是,凤锦书不知她在思念谁,是那个从未谋面的娘亲?亦或是红颜薄命的好友池雪?
无论如何,今夜适合独自垂泪,黯然伤怀。
躺在床上的凤锦书,应了那句诗:每逢佳节倍思亲。
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做什么?要是能如梦就好了!
对啊!为什么一次都不曾梦到爸爸妈妈呢?
带着疑问,凤锦书再次开始呼唤玲珑。
“玲珑?”
还是无人应答。
凤锦书想了想道:“玲珑,我知道你能听见,你出来,我不为难你,就想和你说说话。”
“你发誓!”玲珑的声音从镯子里幽幽传出,似鬼魅一般,不知道的,估计会被这情形吓晕。
“好好,我发誓!我绝对不摔镯子。这样总行了吧?”凤锦书信誓旦旦道。
“哦!说吧!”说罢,玲珑便从镯子里缓缓飘了出来。
见此,凤锦书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除了没有电视中的白衣长发,凤锦书怎么看它怎么都有阿飘的潜质。
“不是要聊天吗?怎么不说了?”玲珑见她迟迟不开口,有点无语道。
“哦!是这样的,玲珑,为什么我自从来了这边,一次都没有梦见我爸妈呢?”凤锦书想起正事来,赶紧问道。
玲珑大概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怎么知道,或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梦到说明你平日没怎么想他们。”
“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我没想,我天天都想好不好。”凤锦书不服气道。
“想就想了,有什么好急眼的。”玲珑见她急赤白脸的样子,很是不理解。
“别说这个了,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能入我爸妈的梦啊?我好问问他们过得好不好,也告诉他们我在这边还行!”
凤锦书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只能转移话题道。
“你当我是梦婆呢?还入梦……”玲珑听完她的话,甚是无语道。
“你……”凤锦书气不打一处来。
但又想想,好像玲珑至始至终都说自己是个废柴,除了听故事一窍不通来着。
她再迁怒人家,确实有点不厚道。
想通了这个,凤锦书反而有点垂头丧气,挥挥手道:“算了,你回去吧!”
玲珑见她竟然没有骂人,反而还有点不习惯。
但现实就这么个现实,它也无法改变,看了两眼凤锦书,最后还是默默回了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