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提道人心中一动,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缓步走到哪吒身前,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尽显谦逊之态,开口说道:“小友,贫道观你资质非凡,根骨奇佳,实乃世间罕有的修行奇才。且你身具莲花之相,与我西方教的缘分深厚至极。如今洪荒大劫降临,各方势力纷争不断,杀伐四起,生灵涂炭。唯有我西方极乐之地,祥和安宁,祥光普照,乃是修行的绝佳之所。若是小友能随贫道前往西方,在那清净之地潜心修行,定能在修行之路上一日千里,成就无上大道。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哪吒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之色,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万万没想到,准提道人竟会突然向自己发出邀请。
哪吒自幼在截教余元门下修行,一直深受余元的悉心教导与栽培。
西方教虽名声在外,但远离东土,哪吒对其所知甚少。
不过,哪吒生性豪爽豁达,从不扭捏作态,当下便微微一笑,双手抱拳,恭敬道:“圣人谬赞了,弟子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能得圣人如此看重,实乃弟子的荣幸。只是弟子自幼拜师,承蒙师门教诲与栽培,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如今若是要弟子前往西方,还需圣人说动弟子祖师同意。只要祖师他老人家点头应允,弟子自然愿往。”
“哦?” 准提道人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追问道,“小友师承何人,祖师又是哪位?我西方教门广开,向来欢迎各路有缘之人,何不一起来我西方,共享极乐大道。”
哪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嘴角勾起一抹天真烂漫的笑容,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问道:“圣人此言当真?”
准提道人见哪吒一脸欢喜,心中暗自窃喜,以为事情已经十拿九稳,连忙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是自然,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要小友愿意,我西方极乐之地随时欢迎你们的到来。”
哪吒依旧保持着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歪着头,眨了眨眼睛,故作兴奋地说道:“真的吗,太好了!弟子哪吒,家师乃是截教三代首徒一气道人余元,祖师正是截教通天教主。”
准提道人听到 “通天教主” 四个字,原本满脸的笑意瞬间凝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僵在原地。
心中只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刚才说了什么话?”
“要度化通天教主的嫡传徒孙,还要把通天教主一起打包带回西方?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然而,准提道人毕竟是修行高深的圣人,很快便强压下心中尴尬,恢复了镇定。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有些僵硬地说道:““罪过,罪过,原来是通天道兄门下高徒,难怪如此不凡。”
哪吒却是不依不饶,继续道:“圣人,圣人,我们何时去西方?”
准提:“……”
“圣人,圣人,你怎么不说话了?”
哪吒那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天真与好奇,却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直直地刺进准提道人的心里。
准提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还是赶紧撤吧
“哎?圣人,圣人,你别走啊!”
哪吒见准提道人没有回应,反而转身欲走,便又大声喊道。
声音在辕门外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准提道人哪还敢多做停留,不敢再看哪吒那无辜的眼神,生怕自己会更加无地自容。
周身宝光一闪,化作一道流光离去。
“哼,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哪吒望着准提道人离去的方向,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神情。
心中暗自得意:“还想打小爷的主意,你说你没事装什么嘚呢!”
正是:圣人妄动无名念,又遇哪吒是非多。
第二日,申公豹传令催动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过金鸡岭后兵临汜水关。
探马报信,申公豹遂令安营扎寨,营地暗合奇门遁甲,戒备森严。
申公豹升帐,任命哪吒为先行,南宫适补后哨,决定住兵三日。
汜水关守将韩荣闻周兵来犯,上城见申公豹大营红旗猎猎,心下疑虑,急忙修本差人往朝歌告急,同时点将上城严守。
申公豹三路分兵,取佳梦关与青龙关。黄飞虎得青龙关,杨昭得佳梦关,各率十万兵马,择吉祭旗后分道进发。
杨昭一路军威浩荡,抵达佳梦关。
杨昭升帐问谁愿先取关,季康应声愿往。
次日,季康至关下搦战,守将胡升问谁去迎敌,徐坤领令出关。
季康与徐坤大战五十余合,季康施展法术,黑气中现狗头咬伤徐坤,趁机将其斩杀。
胡升又派胡云鹏出战,与苏全忠交锋。
三四十合后,胡云鹏不敌,被苏全忠刺死。
胡升见连失二将,心中十分忧虑,对胡雷说道:“贤弟,如今两阵连失二将,看来天命已归周军。况且如今天下归周的地方越来越多,我等不如顺应天时,归降周军,也算是明智之举。”
胡雷却一脸愤怒道:“长兄此言差矣!我等世代受国恩,享高爵厚禄,如今国家正处于多事之秋,理应以死报国,怎能说这等贪生之语!”
胡升听后,无言以对,二人各自回营歇息。
这胡雷何许人也,其出身不凡,乃是截教内门三代次徒火灵圣母的得意门生,多宝道人的徒孙。
尽管其修行时日尚短,但为人极为忠义,尊师重道,因此深受火灵圣母的喜爱。
因其为商将,战场杀伐,难免死伤,火灵专门传下替死之术。
如今明知周军势大,仍毫不退缩,奋勇出战,一心想要为成汤守住这一方关隘,尽显其忠肝义胆。
次日,胡雷身披战甲,气势汹汹地奋勇出关,向着周营大声讨战。
营中的报马得讯后,快马加鞭奔入中军,将消息上报。
杨昭正与诸将议事,听闻此事,便命南宫适出马迎敌。
南宫适领命而出,来到阵前。
胡雷远远瞧见,二话不说,手中长刀裹挟着凌厉的劲风,朝着南宫适的顶门狠狠砍去。
南宫适也不含糊,手中刀迅速抬起,劈面相迎。
刹那间,两马相交,双刀并举,刀光闪烁,寒气逼人,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就此展开。
这二人皆武艺高强,战斗起来凶猛异常,棋逢对手,难分高下。
南宫适与胡雷大战合,南宫适心生一计,故意卖了个破绽。
胡雷求胜心切,见此机会,用力一刀便砍入南宫适怀里。
就在马头相交的瞬间,南宫适眼疾手快,巧妙地躲过了这一刀,而后猛地伸出手,一把将胡雷生擒活捉。
带着胡雷来到军前,在辕门下马,径直进中军大帐报功。
杨昭听闻南宫适得胜归来,十分高兴,传令将胡雷推上来。
士兵们将胡雷押至帐前,胡雷却昂首挺胸,立而不跪。
杨昭见状,皱了皱眉头,问道:“既已被擒,为何还如此抗拒?”
胡雷怒目圆睁,破口大骂道:“反国逆贼!你们不思报国,反而助恶为害,简直就是猪狗不如!我恨不得食汝之肉!”
杨昭听后大怒,厉声喝道:“推出去,斩首报来!”
士兵们立刻将胡雷推出辕门,没过多久,便传来了胡雷被斩首的消息,并将其首级号令辕门。
杨昭正与南宫适举杯庆贺战功,刚饮了几杯酒,旗门突然有人来报:“胡雷又来讨战。”
杨昭勃然大怒,以为报事官报事不实,下令道:“把报事官斩了!为何报事不明?”
左右士兵应声而动,将报事官绑了出去。
报事官大喊冤枉,杨昭稍作思忖,又令将其推回来,问道:“你报事不明,理当斩首,为何口称冤枉?”
报事官急切地解释道:“将军,小人怎敢报事不实,外面真的是胡雷。”
南宫适在一旁道:“待末将出营,便知究竟。”
杨昭心中疑惑,沉吟片刻,只见南宫适再次上马出营。
到了阵前,果然看到胡雷正在叫阵。
南宫适怒不可遏,大骂道:“妖人,竟敢用邪术来迷惑我!休要逃走!”
说罢,纵马舞刀,与胡雷再次战到了一处。
胡雷的武艺本就不如南宫适,二人未战到三十合,南宫适便又一次将胡雷擒下马来,随后掌鼓进营,将胡雷带到杨昭面前。
杨昭虽身负后世记忆,于诸多封神秘辛、大势走向了然于心。
然眼前胡雷这般籍籍无名之辈,着实不在其记忆范畴。
杨昭眉头紧锁,紧盯着被押至身前的胡雷,满脸惊异之色,实在猜不透此究竟是何种诡异法术,一时陷入迷茫。
两边的大小众将也都议论纷纷,这阵仗还惊动了随军而来的龙吉公主。
龙吉公主于后营听闻中军帐内一片嘈杂,心生疑虑,便移步前来问其缘故。
杨昭见龙吉到来,忙将胡雷之事一五一十地详细讲述了一遍。
龙吉公主听罢,黛眉轻扬,神色淡然,示意将胡雷推至帐前。
细细打量胡雷一番,旋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悠悠说道:“此乃小术,有何难哉!”
言罢,吩咐众人把胡雷顶上头发分开,接着从袖中取出三寸五分乾坤针,朝着胡雷的泥丸宫钉了下去。
龙吉公主拂了拂衣袖道:“此乃替身法,雕虫小技,何足为奇!”
胡雷见状,大惊道:“贱婢,安敢如此,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杨昭闻言,神色未改,眼中满是不屑,冷哼一声道:“不过是旁门左道之辈,死到临头,竟还敢在此狂吠!来人,拖出去斩了!”
言罢,身旁士兵一拥而上将胡雷拖走。
胡雷拼命挣扎,口中仍在怒骂不止,奈何寡不敌众,很快便被拖出帐外。
不多时,帐外传来行刑的号令,胡雷人头落地,立时毙命。
正是:
因诛胡雷惹大祸,西岐难免此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