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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意大利波涛菲诺,加图索家族的私人庄园内。

弗罗斯特·加图索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红酒,目光深邃地望向远处的海面。

他的身后,是一张长桌,桌边坐着几位校董会的核心成员,气氛凝重而压抑。

“各位,”弗罗斯特转过身,声音低沉而有力,“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讨论一件关乎学院未来的大事。”

他放下酒杯,走到长桌前,金属包边的手杖轻轻敲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快点说吧,我们的时间还是挺宝贵的,”穿着明黄色运动衣的中年男人语气有些不耐烦,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弗罗斯特,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手握念珠身穿黑色西服的老人抬头看了弗罗斯特一眼,显然不太高兴。

“嗯,那我就直接说了。”

弗罗斯特面色不变,神情更加严肃了半分,开口道:“hilbert Ron Anjou,我们的昂热校长,作为秘党的领导者,近年来在龙骨研究、龙王战争等关键事务上,屡次独断专行,甚至无视校董会的意见。”

弗罗斯特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语气逐渐加重。

“尤其是在龙骨保管权的分配上,他公然拒绝交出龙骨,导致我们无法有效利用这些资源。”

他停顿片刻,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身旁的校董。

“这是最新的龙骨研究报告,由我们击杀的龙王龙骨数据异常,火元素活性远低于理论值,而昂热却对此视而不见,继续投入大量资源进行研究,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学院的安全。”

弗罗斯特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丝愤怒。

“因此,我提议,正式启动对昂热校长的弹劾程序,我们需要一位更加谨慎、更加尊重校董会意见的领导者,来带领秘党度过接下来的危机。”

“等等,你说的太快了,我还没有完全听明白,什么叫龙王战争?”运动衣男人抬起头问。

“在十几天前,昂热在遥远的中国,击杀了一位高贵的龙王,获取了他的龙骨。”弗罗斯特简单解释。

“噢?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这件事?”

弗罗斯特扫了运动衣男人一眼,“没有。”

“我明白了。”

运动衣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几位校董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弗罗斯特,你的提议很有道理。”念珠老人缓缓开口,“昂热的确过于激进,我们需要重新评估学院的战略方向。”

“不过,弹劾程序需要谨慎进行,昂热在学院内部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我们必须确保每一步都合法合规,避免引发内部动荡。”运动衣男人补充道。

弗罗斯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

“当然,我已经准备好了详细的弹劾方案,接下来,我们需要联合更多的校董,确保在下次校董会会议上,正式提出弹劾议案。”

他举起酒杯,目光坚定。

“为了秘党的未来,为了混血种的命运,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逐渐从凝重转为肃穆。

“为了秘党的未来。”他们齐声说道。

酒杯相碰,清脆的声响在房间内回荡,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

与此同时,芝加哥的清晨六点。

学院的群山还笼罩在薄雾中,零号训练场的金属大门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林离、楚子航和路明非三人从列车上下来,然后沿着蜿蜒的山路走向训练场,脚步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此时已经是七月,学院已经放了暑假,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回到家里。

林离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的执行部风衣,手中随意地握着黑剑,剑身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青铜色光泽。

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楚子航则是一身简洁的作战服,村雨悬在腰间,刀鞘上凝结着几滴露水。

路明非跟在两人身后,手里提着一个装满训练器材的背包,显得有些紧张。

“零号训练场经过几次改造,是学院最先进的训练设施之一。”

林离边走边对路明非解释道,“里面的设备可以模拟各种战斗环境,从平原到雨林沙漠,都是有的,不过最为重要的一点是。”

“这里可以释放言灵训练。”楚子航接过了话。

路明非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发怵 ,他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山壁,训练场的入口像一张巨口,仿佛要将他吞没。

进入训练场后,眼前的景象让路明非吃了一惊,宽阔的训练场被分割成多个区域,有的区域布满了复杂的障碍物,有的则是开阔的射击场。

天花板上悬挂着各种模拟设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味。

“先从基础测试开始吧。”楚子航走到一台设备前,按下启动按钮,地面上升起一排靶子,靶心闪烁着红色的光点。

“路明非,你先来,听说你的枪法非常不错。”林离指了指靶子,“先来试试你的射击精度。”

路明非咽了咽口水,从背包里取出一把训练用的柯尔特m1911手枪。

他站到射击位上,深吸一口气,瞄准靶心扣动扳机,子弹呼啸而出,却偏离了靶心,打在靶子的边缘。

“咳咳...”

“手稳一点。”

楚子航脸皮一抖,侧过头看向林离,那眼神似乎在说‘怎么回事?’

林离摇摇头,无奈之下走到路明非身后,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呼吸要均匀,瞄准时不要急着扣扳机。”

路明非点点头,再次瞄准,这一次,子弹稳稳地击中了靶心,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错,”林离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试试移动靶。”

训练场的灯光忽然变暗,靶子开始快速移动,速度越来越快。

路明非握紧手枪,眼睛紧盯着靶子,连续扣动扳机。

子弹在空中划出几道银线,但只有约一半几发命中目标。

“移动靶需要预判目标的轨迹,”楚子航走到他身旁,手中的村雨轻轻一挥,刀尖指向靶子的移动方向,“就像这样,提前计算它的位置。”

路明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次举枪射击,这一次,他的命中率明显提高了不少。

正当路明非凝神训练之时,林离和楚子航默默后退。

“他...怎么打败苏茜和兰斯洛特的?”楚子航依旧不解。

“呃。”

林离眉头一挑,“我听一位执行部一位专员说,他只用了八枪就干掉了他们来着....”

“运气?不过他的枪法应该还不错。”

“不。”林离摇摇头,“应该是血统,S级的血统,一切都有可能。”

约十分钟后。

路明非放下手中的柯尔特m1911,枪管还冒着淡淡的硝烟,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看着远处靶心上密密麻麻的弹孔,长舒了一口气。

“不错,移动靶命中率82%。”

楚子航拿着拔出的村雨走近,刀身映出路明非有些发颤的手指,“我现在有些相信你能解决掉苏茜和兰斯洛特了。”

“接着。”

林离忽然抛过来了一罐冰镇可乐,罐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该聊聊言灵的事了。”

林离用力极精巧,路明非还没有什么反应,可乐就已稳稳落进他怀里,“执行部报告里说你用了言灵?”

“嗯...”

路明非抠开拉环的手顿了顿,碳酸气泡涌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训练场格外清晰, “是镰鼬...能听见很多细微声音。”

“镰鼬?”林离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和恺撒的一样。”

路明非盯着罐口浮动的泡沫,“是的,和学生会主席恺撒的一样。”

楚子航擦拭刀身的动作变缓,刀油棉布在金属表面轻轻摩擦,语气淡然:“那是风妖的馈赠,怪不得你能预判苏茜的剑御轨迹。”

路明非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有些发虚,他回想起那天的战斗,镰鼬带来的超频感知让他能够预判敌人的动作,那种力量的使用也让他感到沉醉。

“再试试吧。”

林离站起身来,“镰鼬不仅仅是听觉的强化,它还能让你感知到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试着用它来预判目标的移动。”

路明非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黄金瞳渐渐苏醒,龙文念诵的声音出现,镰鼬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涌动,周围的声响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他听到了训练场远处通风扇的转动声,听到了楚子航呼吸的节奏,甚至听到了林离挥舞手中黑剑发出的气流声。

“噢?看来熟练度很高啊,继续试试移动靶,不要睁眼。”林离说着。

“好。”

当路明非回应之时,远处的靶子已经开始快速移动,他举起手枪,扣动扳机,子弹准确地击中了靶心。

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每一次射击都精准无比。

不过,随着言灵的持续使用,路明非的体力迅速消耗,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没过多久,他就放下枪,睁开眼睛喘着气说道:“不行了,体力跟不上。”

“咕嘟~”

路明非拿起没喝完的可乐,大口喝了几口,感觉稍微缓过来一些。

“那就休息一下,年轻人躺会儿。”

林离的黑剑忽然出鞘少许,闪亮的剑脊映出楚子航绷紧的大臂,“倒是你,副会长的君焰最近精进了多少?”

楚子航没有说话,村雨只是无声出鞘,他瞅了一眼瘫在地上的路明非,示意走远一些。

路明非靠在护栏上,看着林离和楚子航走向训练场中央,准备开始他们的实战切磋。

十秒后。

“要开始了。”楚子航将村雨横在眼前,刀身泛着冷冽的光泽。

“嚓啷——”

黑剑出鞘的那一刻,刀光骤起。

两人的身影在训练场中交错,刀光剑影乱晃,路明非看着他们的战斗,心中既羡慕又有些无奈,目前自己的体力好像确实有些一般,不是很能适应冷兵器格斗的样子。

………

七月的波涛菲诺海湾蒸腾着地中海的暑气,加图索庄园的白色廊柱在烈日下泛着冷冽的光。

修剪成几何形状的柏树沿着砾石步道延伸,尽头处是半沉入海崖的观景台,浪花在礁石间碎成细雪般的泡沫。

一丛丛蓝花楹从露台垂落,紫蓝色花瓣落在停泊豪车的阴影里,一辆橘黄色山地车突兀地挤在劳斯莱斯幻影与宾利慕尚之间。

虽然看起来普通,但是那车把上还挂着半瓶没喝完的意大利生产的普娜矿泉水,或多或少展示了一些身份。

老绅士正站在鸢尾花喷泉前,黑色西装的口袋里插着折成方巾的校董会信件。

当黑色迈巴赫驶入庄园时,他极好的视力能够瞥见后座的女人正将面纱戴上,指尖在阳光中反射出明艳的光。

“丽莎。”

他迎上前时,管家兼司机已经将车门打开,掌心虚护在车门上缘,伊丽莎白·洛朗踩着黑底高跟鞋落地。

摘下墨镜的刹那,蓝色瞳孔扫过昂热袖口那份校董会的文件微微一动,那玩意就像是完颜构召回岳飞的金牌,越多代表某人越急。

这位贵妇一般气质的21岁少女,她黑绸长裙外罩着银狐披肩,脖颈间闪耀的钻石项链却比不过她下颌微扬时的锋芒。

昂热看向对方,张开双臂的姿势像迎接归巢的夜莺。

“七年了,您连袖扣都没换,还是这一件西装....”

丽莎小鸟一样贴近他胸膛,黑色面纱擦过昂热鬓角,贴面礼在其他人眼里宛如父女重逢,“还是梵克雅宝1895年的古董款。”

“而你换了香水。”

昂热抽回手臂,眼神平静,“从娇兰的蝴蝶夫人换成芦丹氏的大写檀香,看来洛朗集团的矿脉也挖到了东方去了?”

“也是有些涉及。”丽莎点了点头。

昂热笑着抽出插在西装口袋的文件,标题《2009年度校董会议》的油墨尚未干透:“旧东西总比新把戏可靠,比如这份弗罗斯特的战书,你从苏黎世飞来的私人飞机上,想必已经读完了全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