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狲梦到了人界,他漂泊在海上,手中举着糖葫芦。
因为迷失了方向,所以趴在小舟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后来到了一座岛上,地面如金,没有植物。
或许是血脉的指引,他见到了父亲,与想象中的不一样,父亲十分邋遢,身着破烂的衣裳。
正守在一块墓碑前,用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
他不敢发出响声,面前的妖只露出一条厚实的尾巴,放在了墓碑后面。
嘴里还在说什么,微风划过也将声音带了过来。
“你放心吧,儿子现在生活的很好,仙人去看过了,我放心不下你,如果让你自己孤零零在这里,你害怕了怎么办?
你怕黑又怕冷,这里虽然四季如春,可是没有我的尾巴,我怕你睡不着。”
阿狲看着墓碑上面的字,吾妻月儿之墓。
阿狲的手微微颤抖,当他看到那妖的第一眼便知道那是他的父亲。
可是那块冰冷的墓碑竟然是他的母亲,他搜索不到脑海中关于父母的样子。
似乎有所察觉他被发现了,紧接着便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儿,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阿狲颤抖的声音弱弱的传至四周“不知。”
那一日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在父亲的教导下,学会了掌控妖力。
他本想留下,却被父亲放在了木舟上,逐渐飘向大海。
此时在美梦中,阿狲回忆起了一切,那座岛是一个浮岛,上面居住着一位仙人和他的妻子。
而父亲执意守着母亲的墓碑直到妖力枯竭,此生结束。
父亲是从战场上逃走的,却没来的将他带走。
妖界大门关闭后也想过回到妖界,却被那仙人留了下来。
仙人能预知未来,也知道他会健康成长,有妖庇护。
此时阿狲迈向了浮岛,低语呢喃道:“黄金岛,遍地黄金,金山高耸威严,真是个好地方。”
他循着记忆来到了墓碑前,已经不见那守墓的妖,而是多出来一块墓碑。
正在他红着眼眶想要哭泣之时,一个大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他抬头看去,那人身上渡着一层灵光,眉眼间很是温暖。
“你便是父亲所说的仙人?”
只见那人点了点头,拿出来一把木剑递到了他的手上。
“你父亲临终前托我教你剑术,你可愿学?”
阿狲点了点头,以妖力运转,挥了一下剑。
只见那人笑着摇了摇头“不对,是以灵力运剑。”
阿狲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是个半妖没错,可是哪里来的灵力。
时间飞逝,在那人的教导下,阿狲的剑术突飞猛进。
一日一个女子端着一盘糕点款款而来“相公,吃饭了。”
初回过头温柔的看向自己的妻子,上前靠在了她的肩头。
“小孩子面前也不知羞,站好了。”
“好,听从娘子的安排,站好了之后呢?是先抱抱你?还是先尝尝你做的糕点。”
女子低笑道:“先吃糕点。”
初却将她揽在了怀中,随后拿起了一块糕点放在了她的唇边。
“食物一起吃才会更加美味。”
阿狲婉转一个剑花,剑谱早已经熟练于心,兴高采烈的回头,看到了他们相亲相爱的一幕。
那一瞬间他想起来一个人,桃花林第一次见到的外人花汐汐。
那眉眼居然与面前的男子十分相似,细看之下,那女子笑起来的两个酒窝很熟悉。
他恍然大悟,上前问道:“汐汐是你们的女儿吗?”
初愣了一下,轻轻擦拭了一下妻子的嘴角“是啊!不过你不可以告诉她我们在这里,她有她的天命,修行中若是知道了我们的位置,会引发许多的祸患,于她不利。”
阿狲眉头紧皱“为何?”
“因为我参悟了一丝天机,她若是此时来到我的身边,必定会有天地限制降临。”
“那是什么?”
“以自身修炼所降临的限制,会使她与爱人分离。”
说到此处,初摸了摸自己妻子的脸颊,抚摸着她的长发。
“分别是最痛苦的事。”
“她如今承受咒术,也在承受着分离的痛苦,你们不管吗?”
初笑了笑“她自有她自己的路要走,过多干预,反而会影响她的修炼。”
阿狲看了看自己的木剑问道:“接下来练什么?”
日复一日,他每天都在练习着各种剑招,慢慢的也练习了剑阵。
他发现有一些招数与花汐汐所教的一模一样,只是精进了不少。
看着每日都恩爱无比的两个人,他也知道不应该过多询问。
只能提醒自己,莫要将此事透露出去。
而美梦之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月,守在他的身边的是桃凛。
花汐汐一副犯错的样子蹲在床边“我也不知道为何,只是美梦不应该如此才对。”
桃凛摸了摸阿狲的脸颊“他一直跟在我身边,两界和平后想要游历何处,才放他离去,怎么喝了一杯酒反而沉睡不醒?”
“就是,一定不是酒的问题。”
桃凛一个眼神看了过去,花汐汐立马老实巴交的闭上了嘴。
槐荫漂浮在空中,随后槐叶传信将金琥喊了过来。
金琥此行一如既往的端了一盘糕点,新做好的桃花酥,放到了花汐汐的面前。
桃凛看到他此举心里咯噔一下,他自从知道阿狲昏睡不醒,可没给过她好脸色。
花汐汐抿了抿嘴,险些翻了个白眼,又来了,都说了不吃。
她抱着糕点坐到了一旁,用手挥了挥糕点的香味。
闻着确实很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想吃的感觉,随后拿起一块把玩了起来。
思索着为何阿狲会昏迷不醒,美梦若是可以使妖流连忘返,那一定是上千年甚至是更久的执念。
在他们急得不知怎么办的时候,阿狲在美梦里每日擦拭着墓碑,练习妖术和仙术,日子过得很是充裕。
也渐渐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心中很是平静。
花汐汐则是张罗着醉心楼的生意,睡觉的时候守在阿狲身边。
毕竟是因为她一杯酒所致,她也想知道原因到底出在了哪里。
一日她感应到传音花有所动静,正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转身便看到了金琥。
“妖皇大人还真是日日很清闲。”
“你好像很忙,时常看不到身影。”
“妖皇大人,我来此地已有多日,你可查出来什么了?”
“没有。”金琥淡淡说道。
她叹了口气,伸手将金琥推到了旁边“那就莫要盯着我了,不如去查探其他妖。”
金琥若有所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与她同一日进城的妖很多,也皆有他的分身盯着。
可是他盯着她只是为了那一曲而已,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到她哼曲。
花汐汐离开后看了看阁楼,拍了拍胸口“都说了那一日有妖来寻我,怎么一直阴魂不散。”
她跑到了自己居住的房间,用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入夜,本该去醉心楼的她却在呼呼大睡,“咯吱。”的一声,窗户被打开。
她猛然惊醒转头一看,又是桃花酥,一道金色的身影,已经坐在了桌前。
“堂堂妖皇,总是夜探我的闺阁,是不是太过分了?”
金琥捏起一块桃花酥问道:“真的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吗?”
“不喜欢。”她斩钉截铁的说道。
金琥眸光一暗便将那桃花酥丢了出去,瞬间来到了她身后。
她只觉背后一阵风,连忙运起妖力躲开,坐在了刚才金琥的位置上。
单薄的衣物,若隐若现的肌肤,她轻轻抚摸了一下裙摆。
“没想到,堂堂万妖国妖皇,居然是个登徒子。”
她手中掐起一朵妖力幻化的花,整个屋子中也形成了一方幻境领域。
金琥看着身边婀娜多姿的妖,拿出一根金针掂了掂,丢了出去。
幻境破除,花汐汐一掌打出,妖力也随之攻向金琥。
金琥无视她,而是张口将那妖力吞入肚中,随即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微微咀嚼了一下“有点甜。”
花汐汐大惊失色,见过吃妖的,还没见过吃妖力的。
“你到底是谁?”她质问道。
金琥微微挑眉“妖界唯一一个妖皇,怎么?不像吗?”
她闻言气得不轻,谁家妖皇总是半夜三更开人家窗户呀?
金琥看了看天色“你该去醉心楼了,已经有很多人等着你了。”
花汐汐气呼呼的说道:“多谢提醒。”提醒两个字压的极重。
随后拿起自己的衣裳往身上一披,看到金琥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心中怒火中烧“怎么?妖皇除了夜半来扰,还喜欢看女孩子换衣服?”
金琥笑了笑离开了,开始领悟她的能力,也出奇的没有再去送东西。
花汐汐仿佛已经习惯了被吵醒,几日不见金琥来,仿佛觉得桌子上空荡荡的。
她披着一件粉色的披风,推开了窗,看着外面冉冉升起的灯笼,来了兴趣。
八月十五团圆日,也是万妖国祈福的一个节日,这一日是祈求团圆的。
她站在通天塔下看着高台,街道两旁也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
她的目光定在一个圆圆的灯笼上,上面还画有一颗金色的绒球。
“这不是那个……”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如此多人的面前议论妖皇可不好。
轻轻用手戳了戳那灯笼,只见那灯笼立刻黏在了她的指尖。
她连忙将灯笼揽在怀里,用披风裹住,四下找着什么。
金琥看她的面容,近些天有些越发的苍白,此时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看着周围动向。
“是你吗?汐汐,怎么现在糖果也不喜欢吃,糕点也不喜欢吃了?”
花汐汐很快便看到了正在阁楼顶端发呆的他,随后气呼呼的指了指怀里的灯笼。
察觉对方没有理她,不知道为何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随后实在气不过,运起妖力飞身而上,落在了金琥的面前。
“喂,几日不见怎么又捉弄我?”
金琥闻言微微出声“又?”随即转念一想,是了,这些时候的所作所为在她的眼前定是捉弄她。
“阿狲怎么样了?”
花汐汐抿了抿嘴,感觉身子有些乏力,一言不发,转过身看着天空。
金琥拿出金樽杯问道:“要尝尝吗?玫瑰纯露。”
她看着金色的杯子皱了皱眉“能喝吗?真的没毒吗?”
“没有。”
她伸手接过一饮而尽,罢了,众目睽睽应该不至于被毒死。
喝完之后只觉身体轻盈,猛然间瞪大了双眼,指着金琥,整个身体歪向了一旁。
身体从阁楼落下,金色的大鸟将她接住,飞往了通天塔。
金琥看着已经进入美梦的人,笑了笑“品尝美梦,与你的比如何?”
他运转妖力,只见一缕妖力化为金丝,连接在他和花汐汐的心间。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下一瞬进入了花汐汐的美梦之中。
她的美梦中一片混沌,她孤零零的坐在一处唉声叹气。
突然看到了一抹金色,整个人跳了起来,心中一喜跑了过去。
“是谁啊?我的梦里终于有人来了。”
跑至近前她脚步顿住了“妖皇?怎么哪里都有你?”
“怎么,见到本皇你不开心吗?”
“开心,我特别开心,你消失的那几日我快想死你了。”
“是吗?看来你十分喜欢本皇,这样吧,既然你我都在这梦里,好像也出不去,不如做些什么?”
花汐汐连忙躲得远远的“我告诉你哦,乱杀无辜是要以命抵命的。”
金琥歪了歪头“你这小脑袋里面都想了些什么?”
他拿出来一些木棍戳在了地面“这里什么都没有,是因为你别无所求,现在想想自己想要什么?”
花汐汐抿了抿嘴坐在了金琥的旁边,看着他的侧颜皱了皱眉。
妖皇都陪她入梦了,还求什么,随即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金币还在屋子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她指了指空地说道:“我的财富。”
空地平地而起一座醉心楼,她欢快的跑了进去。
金琥看着自己刚搭起来的金汐阁,叹了口气,随即全部收了起来。
进入醉心阁便看到槐荫在给她捶着腿,口中还嘟囔着“这里这里,手重一些,没吃饱吗?”
槐荫一脸委屈的给她捶着腿,转头看到金琥双眼立马亮了起来。
金琥一脸难以置信,上前把槐荫拉到一旁“你怎么来了?”
槐荫有些不受控制“刷!”一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手中忙的不可开交。
“我不知道啊!我刚才在睡觉呢。”
花汐汐闻言拍了拍他的头“好啊你,居然日日偷懒。”
“我偷什么懒,我个阁主还不许睡一会了?”
“干活去。”花汐汐怒吼一声。
只见槐荫不受控制的跑向了墙边,拿起扫把开始扫地。
“哼,让你不给我涨工钱。”
“你是掉金币里了吗?醉心楼都交给你了,还想怎样?”
“那你给我房契,我便放过你。”
槐荫一脸心痛的看向金琥“你倒是说两句啊!还有,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琥此时也有些不明白,这梦境之中怎么能把槐荫拉进来。
他是用了秘术才进入其中的才对,所以并没有受到强制性的控制。
花汐汐看着金琥招了招手,金琥正在思索着只觉一道风拂过。
他眸中一惊,暗道不妙,整个身体不受控制走了过去。
“意不意外?”花汐汐笑眯眯问道。
金琥点了点头。
随后听到了一个指令“倒一杯茶,然后喂我。”
他倒了杯茶,看着自己的双手拿起茶杯放到了她的唇边。
那种感觉有一丝奇妙,随后便听到了许多无理的要求。
片刻后金琥一袭红裙,肢体僵硬的舞动着身躯,在花汐汐的面前撩起裙摆,露出白皙的大腿。
花汐汐摇了摇头“啧啧啧,不妥不妥,舞娘应当是皮肤白皙,摸起来顺滑,这怎么还穿着毛裙?”
她指尖在金琥的大腿上戳了戳“模样倒是俊俏,简直是妖界第一绝美。”
槐荫低语道:“第一绝美是我娘亲。”
花汐汐转头望去“你娘亲是谁?”
“茗艳,花雕城城主。”
听闻这个名字,她脑海中出现了金樽杯,转头看向了金琥,从他怀中摸出了乾坤袋。
金琥挑挑眉“把我放开,我将东西取出来。”
花汐汐撮揉着乾坤袋淡淡道:“不用,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会。”
金琥和槐荫走到了阁楼之外的空地处,随即挨着坐在了地上。
对视之下发现想开口,竟然都发不出声,随即双双运转妖力试图挣脱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