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盛井懒得和安文帝绕圈子,直接灵魂发问。
安文帝不禁一噎,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这里是朝堂,让他表演像什么话。
但若是私下让他表演,万一他真能隔空取物,岂不是也能隔空要他的命?
“咳咳。”安文帝尴尬地轻咳两声,将目光移向定国公:“定国公,朕昨日就想问你,为何突然想起修面了?”
定国公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以前臣留胡子是为了领军作战,如今已无法上阵杀敌,留着那胡子也无用。”
“原来如此。”安文帝点头颔首。
关心完这对惹眼的父子二人后,安文帝才开始询问朝政。
元盛井听得直发困,觉得安文帝就是故意想要折腾他。
越想越不爽的元盛井,无意识的顶了一下腮帮子。
却被居高临下的安文帝看了个清楚,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
见到元盛井不高兴,安文帝没由来地暗爽了一下,感觉自己在他身上吃的瘪,终于扳回来一城。
于是整个朝堂的气氛,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早朝结束后,元盛井懒洋洋地跟着他爹往外走。
突然有一人从身后袭向了元盛井。
元盛井反应极快的闪身躲开,并伸手抓住了那只伸向自己的手,目光犀利的朝这只手的主人扫去。
被抓住手的人却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元世子的身手一点也不比你爹差啊。”
元盛井的视线这才瞟向了前面,已经回头看来的定国公身上。
“这是温简让将军,你叫他温叔叔就好。”定国公回转过来,拍了拍元盛井的手,示意他赶紧放手。
“哦,温叔叔。”元盛井这才收回手。
温简让被放开了后,又在元盛井肩上拍了拍,一脸的赞赏:“好小子。”
元盛井尴尬一笑,但目光微敛。
等父子俩上了定国公府的马车后,元盛井才问道:“爹,你和那个温简让关系好吗?”
“好个屁,他就是一个小人,你以后远着点他,但也别太明显,免得被他记恨。”定国公一脸的晦气。
“小人?”元盛井这才确认,自己刚才的感觉并没有错,这个温简让果然对他存有敌意。
“我看他年纪也没多大,你为什么让我叫他叔叔?”
“因为这狗东西惦记你二姐姐。”定国公一脸嫌弃地补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狗东西。”
“二姐姐?”元盛井瞬间就不困了,后悔刚才没趁机抽那家伙两耳光。
另一边,温简让和他们父子分别后,又折回了皇宫,直奔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后,他便利落地行礼,开门见山地汇报:“禀陛下,元世子的确有武功在身上,但和定国公的不是一个路数。”
“你起来回话。”安文帝在奏折上写下朱红批注后,才放下御笔。
“是,谢陛下。”温简让这才起身。
“你就和他过了一招,就这么肯定?”
“是。”温简让肯定地颔首:“臣虽然只和他过了一招,但这一招就足够分辩了。”
“朕知道了。”安文帝点点头:“这些年让你驻守边关,辛苦了。”
“保家卫国是臣职责所在,臣不敢居功。”温简让一脸的温顺。
安文帝舒心一笑:“若朝中的将军都能如你这般,朕便不用再担忧边关之事了。”
温简让微笑不语,这话让他怎么接?
怎么接都不对。
“对了,朕听说你本次换防回京,是因为你母亲想要为你张罗婚事?”安文帝身体微微前倾:“你可有看上的姑娘,朕给你赐婚。”
温简让唇边的笑意不变,但眼底的笑意已经尽数散去,干脆撩袍跪下:“回陛下,臣不敢有所欺瞒,臣前几年在边关的战场上受过伤……怕是不能娶妻生子了。”
最后那一句,温简让的声音都低的,险些让安文帝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竟伤得如此严重?”男人最懂男人,这不能娶妻生子的伤处,安文帝一听就明白了。
“不如让御医来为你把把脉?”
温简让一脸难堪地摇头:“陛下,臣在边关也遍寻名医,但他们也都束手无策。”
“后来臣有幸遇见了仙医谷的神医公孙明月,她给臣把过脉,但臣的伤已经无药可治了。”
原本腰杆笔直的将军,好似被抽去了傲骨般,双肩塌了下去,失去了原本的精气神。
温简让抬起头,一脸哀求地道:“还请陛下给微臣留些脸面。”
“罢了,你也是为了大安朝才落下如此病根。”安文帝摆摆手。
“谢陛下体恤。”温简让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仿佛抹去了那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这边君臣执手相望泪眼,另一边,元盛井却被定国公一脚踹下了马车。
元盛井拍了拍大腿外侧那团硕大的脚印,然后就穿着朝服大大咧咧地走在街上,一路溜达到了外城,边走边逛然后进了金玉满堂。
“掌柜的,有什么新首饰吗?”
“有的,您请上二楼雅间,我给你取来。”
“嗯。”
元盛井在金玉满堂的二楼待了大概一刻钟后,便捧着一个木匣子心满意足地出来,然后直奔定国公府。
等元盛井走后,就有人开始盯梢金玉满堂,但他们并没有看出有哪里不对。
元盛井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进金玉满堂,就不怕有人会盯它。
因为他们就是把金玉满堂围得水泄不通,他想送出去的消息,依然能按时转到它该去的地方。
元盛井捧着首饰匣子回到定国公府,一见到长公主就指着自己被踢的地方告状:“娘,你管管这小爹,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将我一脚踹下马车!”
长公主看了看那枚硕大的脚印,目光精准地落在他手上的木匣子上:“你手上拿的什么?”
“这是我专门去金玉满堂给您挑的礼物。”元盛井立即捧着匣子给长公主献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