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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乔卿卿说法很委婉,但同为军人的陆老爷子和陆振风,都很清楚失联意味着什么。

毫不夸张地说,以往出去执行任务的人,一旦是跟部队失联了,那么不是死了就是叛逃了。

陆珩当然不可能叛逃了。

所以只剩下的那个选项,就是如此显而易见的结果。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以致连陆老爷子都久久失神。

施美筠嫁给陆振风这么多年,对于这样关键的信息自然也是了解一些的,此刻她已经低声啜泣,整个人摇摇欲坠了。

乔卿卿看得心里很难受,她明明自己心里也很不安,但这个时候必须要强行打起精神,为大家鼓劲。

所以乔卿卿扶着婆婆坐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妈妈,我们这个时候不要自乱阵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乔卿卿说到这里,喉头哽咽了一下,因此定了定神,才继续开口。

“如果现在我们就慌乱了,那万一陆珩还活着呢?万一他本来是有生还希望的呢?我们作为他的家人,必须要成为他的后盾,无论任何时候都要相信陆珩,只有我们不倒下,才能想办法帮他。”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那乔卿卿也没什么即可顾虑的了。

她看了看陆老爷子和陆振风,“爷爷、爸爸,你们都是军人,这方面你们比我经验丰富,同时你们对陆珩也更加了解,我之前已经跟团长说了,陆珩很可能是被军方的人追杀,导致他不得不切断与部队的联系。现在,我们大家一起想想,如果事情真的如我所猜测的这般,那么陆珩现在要做的是什么?”

闻言,陆振风率先回过神来。

他语气凝重:“阿珩,一定会想尽办法回到海市。”

陆老爷子也暂时收拾好心情,强忍心中的悲意,点点头。

“阿珩现在也很清楚,只有陈师长才能庇护他,但陈师长所在的京市,有柯文在,自然更加危险。所以阿珩唯一的选择只有这里。”

“当然,也不排除阿珩会因为担心连累我们,所以故意远离海市。”

乔卿卿赞同两人的推测:“我跟团长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团长派出去的人,一方面是在海市附近接应陆珩,一方面是往沪市的方向去,看能否发现陆珩的踪迹。”

陆老爷子摇头,“除非阿珩被抓了,或者是自动暴露行踪,否则很难找到他的。”

乔卿卿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她不禁喃喃:“这么一来,陆珩十有八九……只能靠自己了?”

这一下,所有人再次沉默了。

陆珩现在不知道团长这边会派人接应自己,所以他肯定是极力隐匿行踪的。

看起来,陆珩只能……自求多福了。

……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距离海市只有八公里的地方,发生了一场追逐战。

大巴车翻车了,压住了一辆军车,但是危急关头,军车里的人也成功跳车。

他们缓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支援被陆珩攻击的第二辆军车。

正好看见那辆车子因为失控而翻车,陆珩倒在里面生死不知。

几人迅速持木仓靠近,在发现车内的同伴都丧命之后,就果断地开木仓射击。

“砰砰砰——”

陆珩刚从短暂的眩晕中回过神来,便听见了刺耳的木仓声,他第一反应是抓过身旁的尸体挡子弹。

同时从车子的后窗方向爬出去,可正当他准备离开车子的时候,便看见了一把木仓口对着自己的方向,生死一线间,陆珩果断往回撤了撤,那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鬓边飞过去的!

饶是镇定如陆珩,此刻也不免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在从前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陆珩以前仿佛不知道惧怕是何滋味儿。

但现在,他知道怕了。

他也惜命了!

所以,陆珩也怒了!

迅速在车里搜刮了两把还能用的木仓,陆珩便开始了反击,他并不需要探头去观察敌人的位置,仅凭刚才木仓声的来源方向,他就已经推测出了此时敌人的方位。

敌人是在移动的,所以陆珩射击的方向也随之做了细微的调整。

然后开木仓,打中了两个人!

只听得敌人闷哼一声,他大概是打中他们的腿了。

陆珩判断着他们约莫已经痛得跪下来,木仓口的位置稍稍上挑,再度打出几木仓。

“砰砰砰!”

陆珩的木仓法落在那些人眼里,只是毫无章法地胡乱射击,但又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居然真的打中了要害!

只见两个同伴浑身抽搐,便倒在了血泊中!

这一刻,还活着的两个人不由得心惊胆战。

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强的可怕?

亲眼看到了同伴死去,剩下二人就谨慎多了,迅速躲到了车子射击不到的方位,准备靠近后再将陆珩堵死在车里。

然而,他们尽管十分注意,但这并不远的距离,还是让精神力高度集中的陆珩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

听出来两人拉开了距离,陆珩当机立断,主驾驶的位置钻出了车子。

几乎是一出来,敌人就发现并朝着陆珩射击。

好在陆珩事先有所准备,走的时候不忘记带上他的肉盾,以陆珩的身体素质,单手拖着一个成年壮汉也并不困难,他脑中早就预设好了敌人进攻与自己反击的路线,从容不迫地在对方射击时,也射出了子弹。

那子弹是从肉盾的头部上方射过去的,不料,正中敌人的眉心。

“咚!”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敌人就发现只剩自己一个人了,顿时心里愤怒、惊惧等各种情绪交织,使得他有些血气上涌,只想不顾一切地杀死陆珩。

可越是不冷静的敌人,解决起来就越简单。

陆珩直接冲到最后死去的那名敌人附近,捡起了对方的武器,反手就对着最后的敌人射击。

电光火石间,战斗就结束了。

陆珩确认敌情暂时解除后,先上去收缴战利品,尤其是各种武器,毕竟他自己的武器早就用光了,这一路上都是缴敌人的械来用的。

清理完战场,陆珩便迅速喝了几口水。

可当他满怀希望地去开车时,却发现这三辆车子都报废了。

一时间忍不住骂娘。

真是一堆废铁啊!

没了代步工具,接下来的这八公里,就成了最艰难的路程。

原因很简单,陆珩没车,敌人有车。

所以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跑完最后八公里。

可是,又不能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否则就算是他,跑完这八公里也得耗尽体力,一旦那时敌人追来,他就没有反抗的余力了。

唯一还算好的消息,就是媳妇儿给的水,还有一小半。

如今陆珩也算是知道了这水的妙用,不但能让伤势快速痊愈,而且可以恢复体力。

要没有这水,陆珩这会儿已经凉了。

毕竟他这段时间遭遇的追杀,是前所未有的猛烈……

陆珩有时候都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挖了柯文的祖坟了?

否则为什么柯文对他这么恨之入骨?

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不顾影响地动用这么多地方军方的人来追杀自己?

至于柯文是给自己安的什么罪名……

陆珩猜不到,那也不重要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是这样敏感的时期。

就在陆珩行进了接近一半的路程时,陆珩就感觉到大地在轻微的震动,身后也传来了军车行驶的声音。

陆珩当下神色一凛。

左右看了看,却发现这周遭连个树林都没有,而且十分平坦!

根本就无法躲藏!

这时,陆珩注意到路边的稻田。

如今还不到收稻子的时节,稻穗抽长,约莫一米三左右,蹲在稻田里是发现不了的。

陆珩几乎是立刻就掉转方向去了稻田。

这稻田是一大片的,陆珩进去的时候尽量注意别留下过大的空隙,否则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里钻进去了个人。

但时间紧迫,一点痕迹都不留是不可能的。

陆珩闯进稻田的时候,还随手从地上捡了些土坷垃揣在兜里。

很快,军车的动静就越来越近了。

陆珩窝在稻田中央没有动弹,仔细倾听着敌人的动静。

起初,车子轰隆隆地开了过去。

但是没等陆珩悬着的心落地,果然听见车上有人大喊:“等等!刚才那稻田好像不对劲!快退回去!”

陆珩这么大一个人钻进了稻田,再怎么尽可能地避免,肯定都会有稻苗被压倒,露出一条“道”的。

只不过陆珩躲进去后不是直直地往里蹿,而是左右拐了好几个弯,所以外面能看见稻田里有缺口,却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可这车上的都是些专业的人,他们岂能注意不到这儿的猫腻?

道路两边光秃秃的,只有这一大片稻田可能藏人,所以他们几乎是即刻就判定出了陆珩的位置。

等敌人下车朝稻田靠近的时候,陆珩怀揣的那些土坷垃便派上了用场,他将手中的土坷拉依次朝不同的方位扔去,而敌人一听见某个方向有响动,瞧见那里的稻苗动了,便即刻锁定了那儿射击。

如此三四回后,敌人便学聪明了,叫停了射击。

“这是敌人在声东击西!不要轻易开木仓,免得浪费弹药!”

他们每个人配备的弹药都是有限的,毕竟这次要抓的字是一个人,上面并没有给他们过多的装备。

——毕竟动静闹得大了,连柯文也压不下来的。

陆珩又投掷了两次土坷垃,发现敌人果然不上当了,并没有开木仓,而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稻田。

可陆珩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冷笑。

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自己则趁着敌人进入稻田搜寻之际,抓起地上的泥土往头上、脸上、身上糊。

幸好南方的雨水充足,这个时候稻田的土还是泥泞状的,而不是干涸成土块。

因为有敌人自己窸窸窣窣的动静在,所以陆珩糊泥巴发出时的动静就被掩盖了。

糊了泥巴后,陆珩就像一个青蛙一样蹲趴在地上,右手将衣服团了团,听着有动静越来越近时,迅速将衣服扔了出去!

这次扔的不是土坷垃而是衣服,自然是要显眼一些的,顿时就将本就精神紧绷的那两人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高呼一声“在那儿”,便果断对着衣服的方向射击了。

其实衣服扔出去的距离并不远,毕竟陆珩四面八方都是稻苗,因而这一招还是很冒险的,万一他们的木仓法不准,射中的可就是陆珩了。

但是兵行险着。

陆珩没有另外的选择。

木仓声一响起,陆珩就蛙行飞速向前,拽住了其中一人的腿用力一扯,那人惊呼一声,手中的木仓本能下压朝陆珩射去,可陆珩的力气太大,他此时已经被拉扯得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往后倒,而陆珩像是能够预判,在他摔倒的瞬间便一个猛子飞扑上前,一个拳击重重砸在他的手腕,趁他力道松懈时夺了木仓,快速对着旁边拿着武器准备给自己来上几发子弹的敌人砰砰两下,而敌人因为木仓上口调转不及时,子弹只是从他上方擦过,但陆珩的子弹却先后击中了他的腹部和心脏。

几乎是同一时刻,余下的人都朝着这个方向射击了。

千钧一发间,陆珩抓着身下没了武器开始挣扎反抗的敌人翻了个身,那些子弹有好多一下子就打在了他身上,陆珩则趁机从对方身上摸出剩余的弹匣飞速换上,然后借着尸体的遮挡朝着自己判断出的方位射出子弹。

一时间,稻田里子弹横飞,有人相继中弹!

此刻陆珩已经杀红了眼,肾上腺素飙升,如此生死关头他除了不断换弹匣不断射击,没有第二条路!

直到将肉盾身上的弹匣都扫空了,陆珩才翻身从快被打烂了的尸体底下滚出来,毫不犹豫就爬向了附近的第二具尸体。

而这个时候,敌人显然也从方才的乱了阵脚中镇定下来,一边指挥余下的人也学着敌人的样子蹲下,躲在稻田里,一边换着弹匣,每个人心里都是骂骂咧咧的。

这么一个妖孽,为什么要叛国?

如果是他们国家的同志那该多好!

如果对方没有叛国多好!

可上面传达下来的军令说的很清楚,这人不但叛国了,而且还犯了十分严重的罪行,以致上面直接下达了当场处决的命令。

军令,不会有错。

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执行。

这也是陆珩没有跟他们费口舌的原因。

他也是军人,他很清楚既然双方对上了,那就没有和谈的余地,没有人会听他的解释,不管他说再多,都会被当成临死前的狡辩。

而陆珩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选择性地伤人而不杀人。

这些都是同他一样的军人啊……

但凡他敢有半点轻视之心,那么变成尸体的就会是自己了!

陆珩顺利夺到了第二个敌人的木仓。

可就在他换弹匣的时候,敌人瞄准了他所在的位置,只听“砰”的一声,陆珩便轻微感觉到有子弹射进自己的皮肉。

他来不及疼,大脑异常的冷静,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体,手依旧很稳,直到换好了弹匣,便在电光火石间,举起木仓朝那个为了射中他而冒险站起来的敌人。

两颗子弹的射出差了不到一秒钟,所以这人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射出第二颗子弹,就被陆珩射穿喉咙一击毙命。

见状,余下的几个敌人都红了眼,朝着陆珩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这会儿陆珩所处的位置没有刚才的好,有一个方位是无法防守的,所以陆珩很快又中了一木仓,但他的反击还是一如既往的快速,这一木仓也让他摸清了敌人的位置,毫无悬念又有一人出局。

最后还剩下了两个敌人,陆珩刚才已经通过木仓声辨认出了他们的方位,所以并没有花费很多功夫送他们上路。

即便没有木仓声了,陆珩也没有贸然行动,他在脑中回忆着方才的那场战斗,计算着每一个敌人,看看是否有遗漏的潜在危机……

稻田的某个角落,一个手和腿都受了伤的军人,咬着牙捡起了木仓。

他瘫坐在泥泞的稻田里,双目射出仇恨的光芒,就算是爬,他也爬过去看那个杂碎死了没有!

如果没死,他就亲手为战友们报仇!

然而,他没有想到,他刚要站起来,就听到一道冷冽的声音。

“不要乱动。”

男人几乎是立马就举起了木仓,可他还没来得及射出子弹,拿木仓的手腕再次被打中,他的武器就这样狼狈地、屈辱地掉进泥淖。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战斗!

他的手拿不住木仓了,便怒吼着朝陆珩扑了过去!

而陆珩,本可以一木仓解决他,但他将木仓口移开了。

两人在稻田里近身肉搏。

陆珩身上中的木仓并不比他少。

可陆珩没有退缩。

不知是前不久才喝过的灵泉水还在发挥效用,抑或是肾上腺素的作用还没消退,陆珩仿佛没有痛觉。

所以他能发挥出的战斗力也比对方更强。

很快,男人就被打倒在地,两条胳膊都被陆珩弄脱臼了,在被人接回去之前,他再也捡不起木仓来偷袭陆珩。

此刻,陆珩的体力也几乎消耗殆尽了。

他同样喘着粗气。

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先回到最初自己躲藏的地方,从泥里扒拉出了已经被打破的军用水壶。

好在,水壶是被斜着打穿的,还剩的那点水并没有流光。

陆珩捡起来,不顾水壶上的脏污就往嘴里倒水。

喝完最后一点水,陆珩感觉好受多了,便掉头走向路边。

他并没有去管还活着的那个人。

恐怕对方也想不通,陆珩这样“穷凶极恶”的渣滓,为何要留自己一命,莫非是想让他余生都活在这次的阴影中,痛苦不已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陆珩曾经有一瞬间是想过告诉对方,我们本不该成为敌人。

但转念一想,这也未免太过残酷。

如果让对方知道,他这些战友的牺牲其实是不必要的,他的内心只会比现在更加痛苦,说不定会直接疯了。

因此陆珩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他一瘸一拐地上了一辆车,并没有理会身上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因为他刚才喝下的水,会在最短时间内让他止血。

陆珩发动车子,踏上了最后几公里的路程。

……

陆珩遇到的最后一波危机,是在海市内发生的。

只不过这次他不再是孤身迎战。

海市的治安局早就接到了命令,也在暗中留意陆珩的行踪——团长只是让前去寻找陆珩的人保密,并没有对海市的治安局保密。

在陆珩弹尽粮绝之前,治安局的人及时赶到。

支援自己的人一来,陆珩便很快脱困,并在一位治安员献出自己的配木仓后,开始了反击。

等他木仓杀了两个暗杀者,那边一众治安员也合力除掉了第三、第四名暗杀者。

“陆同志,你中木仓了!”

刚刚献出佩木仓的年轻治安员,见危险解除了,便赶在其他同事上来前,先冲出来扶住陆珩,一脸担忧地看着遍体鳞伤的他。

“我们先送你去医院吧!”

此时的陆珩再没了灵丹妙药般的水,所以这回他是真正脱力了,而接连的战斗过后,一旦精神放松下来,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便袭来。

赶在昏迷前,陆珩只来得及对这位年轻的治安同志说了半句:“劳烦给xx团的程立国团长打个电话汇报我……”

话未说完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陆同志!陆同志——队长,陆同志昏迷了!他身上中了好几木仓!”

“快!送医院!”

陆珩这一晕,治安局的同志们就慌了,生怕他救不回来。

毕竟陆珩身上这些伤看着实在太吓人了!

治安局的同志们一边将人送去医院,一边让人联系海岛军方——自从程立国的团去了岛上驻扎,海市就是程立国麾下团部的负责区域了。

当程团长联系上海市的一把手,让其派人留意陆珩的踪迹,并务必要保护陆珩同志的安全后,一把手就将这件事当做头等大事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