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飞的不喜僵在脸上。
所以,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嘴欠?
风肆悦也明白他大概无心之意,“好意心领了,妖妖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她回头,眸光关心道,
“昨晚睡得好吗?”
玄黎对于病秧子三个字倒没什么感觉,毕竟现在的她确实生着病。
听见风肆悦问她,她摇摇头,眼底是淡淡的青色,“不太行,你今天要不换个法子?”
睡不好,感觉精气神都不好了。
“又是噩梦?”
玄黎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一片悬崖,寒风刺骨,我走在独木桥上,好似看不见尽头。”
“那种安静的氛围,让人绝望。”
“要不是被玛瑙的声音吵醒,我都不知道要睡到猴年马月。”
今天,好像比昨天睡得还久。
风肆悦闻言,觉得这样的梦有些反常,她道,“好,我晚上给你换一种。”
说完,她看向桑秋三人,“有什么忌口吗?没有的话我随便做了。”
篇梓不假思索道,“我们仨都不忌口。”
“那你们坐会,我们去去就来。”
片刻,雁南飞和风肆悦端着两个托盘走来,托盘中,是几碗清淡的清汤面。
“吃得清淡,不要介意。”
说完,风肆悦也不客套,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米儿尝了一口,确实是再寻常不过的清汤面。
篇梓和桑秋才动筷子。
吃饱喝足,篇梓伸了个懒腰,“今天的午饭解决~下午你们几点吃晚膳啊?”
“我好赶着回来。”
风肆悦道,
“卯时三刻,要走了?”
篇梓开玩笑道,“你又不留我们住下,那我们只好出去先寻一处绝世美景,准备凑合夜色和风声,勉勉强强过夜了。”
风肆悦点头,“玩的开心。”
附庸风雅,天地为席。
可以。
篇梓:“......”
失策。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叹了口气,“好吧,下午见。”
风肆悦没留对方,还让雁南飞送他们出门。
人走后,秋思院内。
玄黎:“确定他们三个?”
“有其他人选?”
玄黎长嗯一声,斟酌了一番用词,才道,“目前没有,但会不会有点....草率啊?”
“毕竟这三个人来历不明。”
风肆悦将药炉预热,火光在她眼中跳跃,神情显得越发平静,“我们对他们来说,不也来历不明吗?”
这三个人看似跳脱,实际上,恐怕也不那么简单。
找上她们的目的,也需深思。
“也是,不过好在人够了。”
玄黎说着,起身走到石桌边坐下,看着满树的柿子打发时间。
“秋华灿烂,却只能偏居方寸之地,长不高…..也不能伸展更多的枝条,何其落寞。”
风肆悦端着药碗过来时,听见了她这样一句念叨。
“怎么了?”
“今天你的心情,好像不是那么开心。”
玄黎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不开心倒不至于,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也像这棵柿子树一样,一辈子只能呆在这里,被困于四四方方的围墙,估计会疯吧。”
这棵树,也或许是昨晚的梦,让她回想起了在天山的二十年。
风肆悦将碗放在她面前,“喝药。”
想起曾经的自己了吗?
她记得,阿黎好像说过,她二十年未下过天山。
玄黎低头,看着碗中青绿色的液体,问,
“这是什么?”
她道,“青萝花汁,甜的。”
“你都说是药了,怎么会甜?”
玄黎明显不信。
风肆悦解释道,“温养身体的青萝花,确实是甜的。”
玄黎迟疑片刻,才抬起碗往嘴边送。
也是她喝药的时间,风肆悦突然开口,“学院赛结束,我们出去游历吧。”
她能习惯长期在一个地方待着,但阿黎,应该不会喜欢。
玄黎眼睛一亮,吞咽的速度都快了许多,她放下碗,随手擦去嘴角的花汁,兴奋道,
“真的?”
风肆悦看着她兴奋的表情,心中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她低下头问,“阿黎,跟我一起,是不是让你失去了很多快乐?”
若不是她,或许阿黎能去很多地方,看遍世间美景,而不是她去哪就只能跟去哪。
说不愧疚,不可能。
玄黎撑着下巴想了想,
“还好吧。”
“我以前在天山,玄祖一直不让我下山,还在院子周围设置了结界,我虽向往外面广阔的天地,但也只能面对终年不化的雪山。”
玄黎说着,汤圆也从主屋跑出来,跳到她怀中,玄黎笑眯着眼,摸摸小家伙的头,
“虽衣食不缺,但我没有朋友,偶尔路过的雪狐雪猫会陪着我,但它们也越不过结界。”
“直到汤圆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