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萧珣,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少年十分郑重地冲着江御川抱拳行了个大礼。
听到萧珣开口,小青瞬间瞪大了双眸,“小哑巴你,你说话了?!——哦不对!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萧珣并没有理会小青的惊讶,也没有起身,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似乎是在等江御川的回复。
江御川瞥了萧珣一眼,淡淡道:“救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既已痊愈,那么明日一早便自行离去吧。我这里从不收留外人,让你住了一个月,已是破例。”
听江御川语气如此冷淡,萧珣心中一紧,‘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有些激动地说道:“小子并非有意隐瞒前辈,实在是身不由己!”
紧接着,萧珣把自己的身份与悲惨的经历说了出来。
原来萧珣所在的萧家,是上阳城中的一方青铜势力。
因为无意间得到了一处古遗迹的消息,并泄露了出去,这才遭致灭族之祸。
萧珣作为整个萧氏家族天赋最好的小辈,在灭族之战中,被长辈拼死保护下,这才得以侥幸逃生。
但灭杀萧家的那些人,依旧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萧珣的踪迹,并将之一路追杀到江御川闭关的深山之中。
至于萧珣是如何进入到江御川的阵法之中,他只是模棱两可的一口带过。
而对于那些杀手为何没有再出现,萧珣也顺理成章地归功到江御川的头上。
江御川静静地听萧珣悲愤地讲完自己的遭遇,一时间并未说话。
他能够看出,在讲述的过程中,萧珣在极力隐藏自己内心的紧张。
至于为何会紧张,很明显,是话语中有说了谎。
灭族的遭遇是真,什么误打误撞走进他的闭关之所,则完全是假话。
不过江御川也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冲着萧珣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所以呢?你向我说出这些,不会是想让我帮你跟你的家族报仇吧?”
萧珣猝然抬起头,用那双异瞳盯向江御川,“不敢隐瞒前辈,晚辈正有此意!”生怕江御川拒绝自己,又赶忙补充道:“祖父在临终前,将古遗迹的所在方位与开启之法告诉了小子,只要前辈答应小子的请求,小子发誓,立刻便可以给前辈带路,去开启那处遗迹!”
江御川又是一笑。
不是将所有跟遗迹有关的事情都告诉自己,而是要亲自带着他过去。
萧珣看着江御川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笑容,心中莫名一慌,立刻又把头低了下去,紧张的双拳紧紧攥住衣角。
总归是少年人啊,就算有些小心思,也都写在了脸上。
江御川没有直接回答,带着笑意反问道:“我并未在你面前展露过身手,你为何如此肯定,我就一定有实力,能够帮你报仇呢?”
萧珣好似早就想好了要如何回答,直接开口道:“前辈既敢一人在这深山隐居,身边又有能口吐人言的化骨期妖兽相伴,实力自然非同一般!”
此言虽不假,但萧珣却并没有说的太过明确。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以江御川的实力,绝对能够为他死去的亲人复仇,完全是仰仗于他的那一双异瞳。
与江御川所想的一样,他的这双异瞳的确是与生俱来的。并且在十岁之前,他的这双眼睛,除了颜色异于常人外,并未展现出任何神奇之处。
为此,他没少遭受旁人的嘲笑与议论。
直到十岁那年,他正式引气入体,踏上武道之际,他的这双异瞳方才开始慢慢觉醒。
觉醒后的异瞳,并未让他的实力增强,但却让他看到了许多之前根本看不到的东西。
祖父告诉他,异瞳看到的那种东西是‘气’。
气无处不在。
而最明显的是,是人身上的气。
不论是普通人还是武者,只要还活着,身上就都有气的存在。
这些气普通人用肉眼根本无法察觉到,但在他的那双异瞳之中,却是一团团大小不同,颜色不同的萦绕在不同人头顶之上的如同烟雾般缭绕的气流。
普通人的头顶的气,是白色的,生命力越旺盛,气的颜色便越深,越浓,反之则越淡薄,越稀少。
武者头顶的气是黄色的。根据武者境界的高低,气的颜色也会从淡黄色逐渐往上递增,同时形状也会根据所学的功法而千姿百态。
他记得在自己十二岁那年,曾在上阳城中看到过一位白发老者,头顶上的气竟是金黄色祥云状。
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颜色最耀眼,形状最具体的气。
后来他才得知,那位老者是来自一方白银势力的长老,其境界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突破到了撼山境!
这这双无往不利的眼眸,却在他苏醒后看到江御川的第一眼,出现了意外。
他在江御川的头顶,看不到任何气的存在!
这也是为何他在第一眼看到江御川的时候,会如此震惊的原因。
后来他回想起祖父曾跟他说过的一番话,才明白,自己之所以看不到江御川的气,并非是因为江御川是活死人,而是江御川的实力境界太高,已经可以随意隐藏起自己的气。
这样的强者,对于他而言,完全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是他在平时,根本接触不到的。
尤其是对方不但救了他,还替他医治好了伤势,续接上被震碎的经脉。
在不认识他的情况下,依旧肯出手相救,足以证明此人是一位仁善的前辈。
这也是为何他会把遗迹之事说出来,用以换取复仇的机会。
毕竟错过了这次机会,光凭他想要复仇的话,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更何况,他还有必须要进入古遗迹的理由……
片刻的沉默过后,江御川看向垂着头跪在自己面前的萧珣,眸光一闪,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萧珣浑身一颤,随即又把头抬起,面色激动地望向江御川,手作发誓状,“前辈请说!只要小子能够办到的,绝不推辞!”
“事成之后,我要你留下来听我差遣,时限为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