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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阅看着她这么气鼓鼓的样子,伸手把那张纸接了过去。

他看了看,“你不去交,原屋主也只能去找他,最后还是要他自己交这五千两。”

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现在看来,殷师弟分明就是笃定你会去交的。你说说你,以前是不是把他们惯坏了?”

要不是她惯出来的,大师弟能这么笃定就写了这东西?

陆昭菱哼了一声。

“以前嘛,师门的银子都在我手里,大师弟的积蓄也放在我这里了,他们要买什么是没钱的。”

所以,这拿条找她报销的事情,确实是没少做。

周时阅一挑眉。

“没有想到,陆小二你对银钱的把控欲这么强。”

王府的财产,要交给她一手掌管?

周时阅思维有点发散,他在外面还有些私产,要是要把账务都收拢交到她手里,她可能看账本都得花上十天半月的。

“大师弟是自己不管钱好不好。”

陆昭菱表示有点无辜,“他以前的命格带漏财,钱银到了他手里,总会以各种形式流出去......”

咦,不知道现在的大师弟还会不会这样,刚才她也没细看。

不像她,她就是个极有财气的,银子到她手里,大概率会生银子。所以,大师弟那叫奸,不是老实。

他那样才能够攒下大笔存款呢。

不对。

那是以前啊!大师弟的存款放在她手里那是前世的事,这一世他可没有半个铜板在她手上,怎么还把账单给她了!

这话她可不好说出来,周时阅可分不清楚什么以前现在。

她对上了周时阅仿若洞察真相的目光。

果然,就听他问,“既然他的银子都放在你这里,你不给他付了房款?莫非,他存的不多?”

陆昭菱神情有点僵。

“呵呵,呵呵,可不是吗?就存了那么几个铜板,就敢来报五千两......”

周时阅:你猜本王信吗?

明明他们今天一副喜相逢,初相认的模样。

明明她进京那天穷得叮当响,别说几个铜板了,估计她全身上下就掏不出半个铜板来。

再看殷云庭的模样,一副家境很富足的样子,还是好好读书的文人气质,再看他京闻用的纸,用的墨,写的字,没有一年烧个两千两,都培养不出来这种格调。

早有这么一个大师弟,陆二之前用得着惨成那模样?

“你就编吧。”他将那张纸折了起来,“但是编得仔细一些,否则全是漏洞,本王都听不下去。青林。”

“属下在。”

青林赶紧进来了。

“交给云伯,让他去办了。”

周时阅把那纸递了过去。青林接了过去,立即应了一声,“是。”

等人出去了,陆昭菱才反应过来。

“你要付这五千两?”

“你那心疼银子的抠搜模样,本王看不下去,不就是五千两吗?你是师姐,算起来,本王也算是殷师弟的姐夫了,送他一小宅子也是合理。”

周时阅语气淡淡,好像在说送个碗一般轻松。

陆昭菱伸手轻揪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等会,你说什么?算是他的姐夫?”

“不是吗?”周时阅反问。

“大哥,他二十五。”

“什么大哥,喊得如此江湖气。不行你喊阅哥也行。”周时阅站了起来,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们都不按年龄论辈分,他年长我几岁又如何?”

师姐夫也是姐夫。

“走了。”

他拽着她的手出门。

祖庙的事情,已经传进了宫里。

皇上都被气得病好了大半。

他被搀扶着到偏殿,看着跪在殿中的青福侯,都差点喷粗气。

“皇上,皇上开恩啊,臣冤枉啊!”

青福侯一看到他就哭叫了起来,猛地磕头。

但是皇上一看到他是手掌贴在地上,头磕到手背上,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到了这个时候还跟他耍心眼子是吧?

磕头求饶,还知道护着额头!

“你敢说,太上皇的牌位没有你做的手脚吗?你没有往牌位上系丝线吗?”皇上咬牙切齿。

真真是恨铁不成钢!

他上回去祖庙都看到牌位摔了,而且这一次,听说一开始牌位也确实摔下来过!

要是青福侯聪明机灵一点,完全可以利用上。

他敬重太后,愿意让她顺心一次。而且青福侯上次已经被晋王针对过了,帮着青福侯就等于看晋王不如意,他还是很愿意的。

可青福侯就是错过了这个机会。

不仅错过了,还干了这样的蠢事,被晋王再次抓住了错处。

“皇上,臣,臣也只是救子心切啊,丝线是臣系了,但臣绝对没有在牌位上动手脚啊!”

青福侯哭得很是伤心,他太冤枉了。

“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损坏太上皇的牌位啊,皇上!”

他哭着抬起头,一对红肿如核的眼睛惨不忍睹。

青福侯年轻的时候也是俊朗男子,就是花期太短了,过了三十岁就凋谢。

现在他顶着这么一对眼睛哭成这样,真的是辣到了皇上的眼睛。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裂缝,丝线就夹在那裂缝中,你还说没做?”皇上看着他这模样,更觉得厌烦。

“就连应国公都做了证,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上也知道这一次的事很严重,他自己心里都过去这一关,那也是他父皇的牌位啊!

青福侯仗着太后的宠,这么多年来到底给他惹了多少麻烦?

“皇上,臣冤枉啊!”

青福侯也实在是说不清楚,只能一个劲地叫着冤枉。

“太后娘娘到。”

外面传来的声音,让皇上在这一刻对青福侯真是有了点杀心。

又来了,又来了!

每次有什么事,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太后就急匆匆地赶来给青福侯撑腰!

“皇上。”

太后不等宣,迳直闯了进来,看到跪在殿中的青福侯,她就觉得自己也失了面子。

“母后,您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还亲自过来了?”皇上按捺着性子问。

“皇上,你看看青福侯都成什么样子了?他也已经受了罪,你父皇的牌位也亲自砸了他,相信有什么气也消了,这事就此作罢吧。”

太后说着,示意身边的人去扶起青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