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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人听从齐霄的话,准备动作之时,地面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强大的灵力冲天而起,地动山摇,碎石乱飞,好些靠得近的修士直接被震飞出去。

一道人影悬凌半空,发丝乱舞,气息凌厉,遮挡住煌煌大日,宛如魔神。

“清虚老儿,你们逍遥宗不请自来,在我白家动手,是欺负我们白家无人吗?”

“就算你们逍遥宗是四大宗门,也不能如此行事,敢欺凌我白家,我今日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最后一句话含了十成十的灵力,如钟声般远远传开,响彻铜陵。

白沭自知不敌,打算借由逍遥宗的声名施压。

清虚真人和常长老二人脸色蓦地一黑。

清虚真人上前一步,袖袍无风自动,他立在中心岿然不动,并未出手,但那股强悍的气息,却将白沭的气势生生压了下去了。

“你掳掠我座下弟子,又该作何解释?”

“既然你想要个理由,那老夫便给你个理由!今日我来,不仅要带走我的徒儿,还要给他讨一个公道!我倒要看看,你们白家能不能解释得清楚?”

白沭一怔,死死咬牙,底下那个家伙居然是清虚真人的弟子?

清虚真人毕竟是修真界为数不多的几个化神期大能,虽然他平日低调,但白沭也曾听说过对方的名声。

这个人不显山不露水,性情平和,不理世事,算是修真界大能中的老好人,但这只是表象。

对方年轻时,可是横压同代宗门弟子的杀星,邪修杀得,宗门杀得,世家也杀得,出剑无所顾忌,只凭心中一念。

上一任逍遥宗掌门看他杀性太甚,所以赠其一把拂尘,意为手下留情,只打不杀,留别人一线生机。

自此,清虚真人修身养性多年,隐于逍遥宗不问世事。

可他不问世事,不代表他真的是好脾气。

白沭急得额角冒汗,就见清虚真人在拂尘上轻轻一抚,拂尘立时变作一把利剑。

清虚真人抱着剑,语气平和地问他。

“白沭,这个解释,你今日可给得出?”

“砰”的一声,方才还嚣张不已的男人立时落地,直接跪在清虚真人身下,大喊冤屈。

“真人息怒,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少年就是真人的徒弟,若我知道,绝对不会……”

“难道不是我的弟子,你们白家便可以随意掳掠?”

白沭脊背一凉,汗流不止,“真人……真人,这就是个误会啊,我现在就让人把他们给救出来。”

见他表态,清虚真人也不再施压,立刻收敛气息,白沭心中顿时一松,立刻招呼白家下人将地底下的人都救了上来。

半个时辰后,埋在底下的修士都陆陆续续被救了出来。

事发突然,卢明远这几个恢复了灵力的修士也不得不暴露,直接展开灵力护罩将剩下的人护住。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能撑到救援的人出现。

看着齐霄凑上来,卢明远拍拍自己的衣服,笑道,“师弟,我没事,我反应快得很,没被砸到,就是不小心沾了点灰尘。”

掠过齐霄,看到后面衣袍飘飘的清虚真人,卢明远像是找到了家长一般,几步跑上前,“噗通”跪倒在清虚真人面前,眼泪汪汪。

“师父,徒儿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清虚真人淡淡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平淡,却远远胜过那救心丸。

“放心,师父在这儿。”

“今日,师父一定给你讨一个说法。”

卢明远立即抹着脸,“哇哇”大哭起来。

而一旁正小心翼翼斟酌字词的白沭听到这话,差点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爹,你没事吧?”

白沭被白若景扶住,他勉强拍了拍自己儿子的手,底气不足地道,“爹没事,爹好得很。”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走到清虚真人面前,笑道,“此事复杂,二位长老不如随我去内堂喝一杯茶,我们好好聊聊?”

常长老轻哼一声,“你既然知道此事复杂,就不必费心费力弄这些过场了。”

“你勾结魔族,证据确凿,今日你们白家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白沭面色一黑,将底下的王长老骂了千百万遍。

这个老东西真是害死他了,就算是死了也不肯放过自己。

他咬着牙,哑声道,“此事固然有我白家之过,可我们白家也是被逼无奈。

若不是那个魔头还有那个姓王的老匹夫,我们白家又何必放着这好端端的修仙世家不做,转而去弄这些下三烂的勾当?”

“往日那个魔头逼迫我们白家,今日逍遥宗贵为正派翘楚,居然也来逼迫我们白家,如此,与自相残杀何异?

你们今日这样做,不是正好遂了那个魔头的心意?”

齐霄冷笑,“那白真人觉得怎么处理才好?”

白沭噎了噎,“我们白家固然有失,可到底也没造成什么正儿八经的危害,况且我今日本就打算除掉这个魔头,若非这个小子搅局,此事早就成了。”

“这样看来,我们白家也应有功,与除掉魔头相比,这区区几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就当是为了除掉这个魔头,必须要付出的牺牲吧。

如今这个魔头身躯已毁,再无回天之力,这样的下场,也算是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了。”

齐霄听了,实在忍不下去。

“无耻,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来?你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白若景涨红了脸,咬牙瞪着齐霄,“放肆,你敢侮辱我父亲?”

他“噌”的一声拔出利剑,结果还没抬手就被白沭拍着手背摁回了鞘中。

“侮辱?

难道不是令尊的话太无耻?

你们白家不知道供奉了这魔头多少年,又不知道献祭了多少修士?

到如今就只落得轻飘飘的一句‘区区几条人命又算什么’?”

“刀不落在自己身上,是真不知道疼!若今日沦为砧板鱼肉的是你们二人,你们也能这么无所谓地慷慨牺牲?”

白若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到底还有几分良心,难免心虚。

可一旁的白沭就没有他那么多的道德负担。

他眼神一狠,看着齐霄慢条斯理地说道,“如今逍遥宗也沦落到你一个小辈来做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