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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如此着急走,莫不是……心里有鬼?”

太后轻轻松松一句话将他留下,封长诀坦坦荡荡地转身,他围着站得笔直的紫幺转了一圈,仔细端详。

“五官正,脸蛋白,身段好。”封长诀短短几句概括,他忽然凑近冲她一笑,后者被他这一举动逗得脸色发烫,封长诀漫不经心地拉远距离,故作笃定,“男人都喜欢这种,如果裴问礼不喜欢,那他就不是个男人。”

太后柔和道:“既然如此,将军和小堇走得近,紫幺还得拜托将军牵线。”

封长诀眸色转黯,被迫提起嘴角,笑道:“还需要我牵线?太后娘娘,我自个婚事还没着落呢。”

“你不说哀家差点忘了,没记错的话,将军今年二十六岁了吧。”太后不着痕迹地引话题,她看封长诀坐回位置上,面带微笑,“将军,哀家有个远房表亲,才华出众,长得标致,身段苗条。虽家道中落,但愿意远嫁。”

封家门庭萧条,封长诀不久又要回北疆,就算想嫁也望而却步,愿意远嫁的姑娘实在少之又少,有个曾是门楣大家的小姐愿意远嫁已经很不错了。

“她有裴问礼貌美吗?”封长诀靠在椅背上,玩味地笑笑,“太后娘娘,我这人眼光比较挑,还浅薄,没裴问礼好看的一般入不了我的眼。”

太后微微蹙眉,这小子语气狂妄,明明只是个七品武官,怎敢如此说话,还给他挑上了?

以前的封长诀初出茅庐,语气中多多少少有点尊敬,不像现在一举一动都有着威压,仿佛他眼里放不下任何人一样。

不过想想也是,想必这才是他的原貌,张扬潇洒,没有被压迫,一身轻松。毕竟父母已逝,没什么可以威胁到他的,他也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妹妹了。

太后挪开视线,笑意渐淡:“飞骑将军,眼光如此高,这世上怕是鲜有这样的女子……不过,换句话说,意思是将军眼里只有小堇了?毕竟当年请旨,想要求娶小堇呢。”

闻言,紫幺愣住,她低着头轻咬唇。

封长诀看出太后想要诈他,前者朗声笑道:“哈哈……太后娘娘闲下来也喜欢看民间话本?话本用来消遣是好的,若是当真,岂不成了笑话。”

太后面露怒色,封长诀也太不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敢拿当今太后比作笑话。

“太后娘娘,不瞒你说,近来我与卫家小姐在相亲,这种戏言还是少说的好。”封长诀冷笑几声,随即起身爽快喝完那杯菊花茶,俯视着太后,朝她眨眨眼,“还请太后娘娘为了贞洁着想,别让宫中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快请人带路,好让我这个外臣离开后宫。”

反了天,封长诀胆敢威胁她!

“封长诀,你别忘了,封家在京都是怎么衰弱的!”

话音刚落,封长诀眼中闪过厉色。未等他开口,一个婢女就匆匆赶到太后身前,她着急道:“娘娘,裴大人硬闯进来了,还未持有圣上手谕。”

未持手谕倒不是什么大事,这大辛也就明面上是祁家的,到时候补一个就好。让她烦心的是,裴问礼如何知道封长诀被她叫进后宫的。

长乐宫中果然也藏着不少他的眼线吗?

余光间闪过挺拔的身影,封长诀倏然转头看去,裴问礼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跨步走到太后身前。

“太后娘娘,私自将外臣叫进后宫,不合情理吧。”裴问礼语气冷漠,直视着太后。

太后笑得僵硬,她平淡地瞥了裴问礼一眼,说道:“你不是也没拿手谕就私自进后宫。”

裴问礼嘴角勾起一抹笑,语气仍旧平稳冷淡:“太后娘娘,是拈不清轻重吗?就算事情传出去,也无人说我,太后娘娘就不一定了,毕竟先皇才逝去不久。”

太后嗤笑,她就知道,只要封长诀待在裴问礼身边,裴问礼就会和裴家划清界限,甚至帮着外人来反驳裴家。

但她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她看向站在旁边的封长诀,婉约笑笑:“飞骑将军,你还真了不起,让小堇如此珍爱你。”

封长诀:“……”

他下意识看向紫幺,后者遮掩着脸,看不清神情。

“太后娘娘,日落西山,想必你们话也说完了,我们便不多叨扰了。”裴问礼敷衍笑笑,转身拉过封长诀的手臂,往长乐宫外走。

太后冷哼一声,没派人去拦,反而看向一直不语的紫幺,她冷不丁地说道:“看见了么,裴问礼对他兄弟都如此,你若对明日国宴行动还犹豫不决,便会离裴问礼越来越远。”

紫幺眼眶发红,低声问道:“他们只是兄弟吗?”

太后有意遮掩,她模棱两可道:“谁知道呢。但若你再不争,他们就不止是兄弟这么简单了。”

“紫幺,上点心吧。”

说完,太后拈起圆桌上的扇子,扇着风往宫外的御花园走去。

紫幺留在原地,手用力抓紧衣裙。

“行了,撒手吧。”封长诀盯着被抓皱的窄袖,不禁蹙眉。

裴问礼松开手又气不过,他尽量压低声音,嗔怪道:“太后让你去后宫,你就去?你就不怕她设计你。”

封长诀懒散道:“她不是你姑姑吗,好歹给个面子。”

一句话,裴问礼气消了大半。

“不过,今日看你和太后关系不是很好。”封长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登基大典天没亮就要起来,他没睡够。

“嗯,我与她算是盟友,但权力到手后,就要分权了。”裴问礼注视着封长诀打完哈欠伸懒腰,盯着他的腰身,刚健又不乏韧性。

裴问礼扶过,他知道封长诀的腰可以柔韧灵活到哪种程度。

“这样啊……”封长诀完全没注意到裴问礼的视线,他舒展完身体,轻松地说道,“宫宴应当只请五品以上的官员吧?”

裴问礼知道他想说什么,心中不悦,他询问道:“你今日就想收拾衣装?”

“当然,当务之急,还是得快去江陵。”封长诀语气不容置否。

裴问礼心生一计,适当地换个话题:“太后有和你说了什么吗?”

封长诀脑海中划过紫幺的脸,他脸色一沉,勉强笑道:“有啊,让我为你和那个宫女牵牵线。”

裴问礼瞥了眼封长诀的神情,后者喜怒都形于色,太明显了。他勾起嘴角,笑道:“将军,那个宫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封长诀没好气地说,他脑子一热,忽然说道,“裴问礼,你这般的人应当与天仙才般配。”

“什么天仙配,我和你般配就好。”裴问礼眉开眼笑,他有意挑逗,“还是说,将军把自己比作天仙?”

“一边去。”封长诀无奈道,过了一会,他敛神,轻声说,“我认真的。”

裴问礼顿住,这句话无疑是给他的满心欢喜重重一击。封长诀是真拿今日当最后一次见面,他做好一切准备,去江陵,回北疆,与裕王做抗争。

而他打心底,就是没想过和裴问礼能一直走下去。甚至他说出这么伤人心的话,是因为他希望裴问礼能过得好。

照往日裴问礼还能自在地撩拨,但封长诀神情认真,他真不知该怎么办。

“封长诀。”裴问礼深吸一口气,控制住心里涌出情绪,他故作镇定,“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都等了你五年了,你去北疆,哪怕一辈子不回京,我也等得起。”

“你次次都口是心非,究竟是为什么。”

封长诀私藏多年的秘密见了光,他默默垂眸,沉默不言。

“……”

裴问礼看他神情有些松动,才悄然安心。他得乘胜追击,不能就这么放封长诀走了。

“什么,升五品官了?!”

封府清早迎来第一声惊呼,惊飞几只喜鹊,掠过府邸上空。

扶川翻来覆去手中的圣旨,真材实料,皇帝御玺的印章也在。

“别看了,是真的。”封长诀翘着二郎腿,坐在石桌旁,桌上还摆着临走前的包袱。

“哥哥升官了是好事啊,为什么你们都不开心。”封小妹心情愉悦,昨晚因哥哥要走,生了半宿的气,今日一看气完全消了。

升官后朝廷安排事务要花上十天半个月,封小妹就能趁这些日子说服哥哥带她走了。

“因为我们包袱都收拾好了。”扶川叹息一声,坐在石凳上,圣旨被卷好放在旁边,“你说,这圣旨什么意思啊。”

封长诀颇为烦心,局面紧迫,裴问礼又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为何会故意留他。

难道是国宴……

“先走一步看一步。”封长诀捏捏眉心,烦恼地喝口凉水。

裴问礼昨日那番话还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 他承认自己在感情上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没法直面自己对裴问礼的感情。

他把裴问礼拿得太重,却又放得太轻。他斩断了过去,偏偏此时又看清了道路,他的母亲也等了父亲六年,最后共赴黄泉。

他也让裴问礼等了六年,但他们的结尾呢?就算不会像父母那样,但山雨欲来,到时候世道混乱,他保不定自己能活下去。

倘若他有幸活下,第一件事就是带兵攻打匈奴,南平将军在南疆斗争十几年载,他一介毛头小子,恐怕要更久,战死沙场或终老北疆,难不成耗裴问礼一辈子吗?

——我不想他活得太苦,也不想他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