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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逐渐向上移动,可以发现天香楼共有三层。

其中,位于三楼的区域显得格外与众不同,这里仿佛是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一个个精致典雅的包间错落有致地分布其间,每个房间都经过精心设计和布置,既彰显出高贵大气的格调,又不失温馨舒适之感。

走进这些包间,仿佛置身于一座专为尊贵客人打造的私人府邸,处处弥漫着浓郁的文化气息和艺术氛围。

小二们身着统一的服饰,步伐轻快,穿梭于各桌之间,他们的专业与热情,为这饭堂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风味。

更值得一提的是,整座天香楼地上都安装了一套先进的地龙系统。

即使是在冰天雪地、寒风刺骨的隆冬时节,这里依然能够感受到如春般的暖意融融。

正因为如此,无论何时何地,天香楼总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南来北往的旅人,前来光顾的宾客络绎不绝。

由于今晚要招待各郡县的县令,沈云并没有过多的耽搁,她直接领着鹿韩和代广上了三楼,进入了沈招银特意为她预留的雅间坐下。

桌子上,已经按照天香楼的至尊套餐准备好了各种色香味俱佳的美食。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沈云渐渐的担忧了起来,因为截止到现在,各县郡的郡长们却仍然没有出现。

沈云轻蹙眉头,目光掠过桌上精致的餐具与早已凉透的佳肴,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疑虑。

窗外夜色如墨,偶尔几声远处的喧嚣穿透静谧,更显得这雅间内的等待格外漫长。

代广轻啜一口茶,试图缓解这微妙的氛围,而鹿韩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不时望向门口,眼中闪过一抹焦急。

沈云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响,似乎是在催促着时间的流逝,又或是内心不安的宣泄。

夜色更浓,雅间之内,时间仿佛被拉长,似乎正酝酿着一场不为人知的变故。

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正朝着这边走来。

伴随着门把的缓缓转动,发出嘎吱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了。

沈云心中一喜,脸上立刻扬起热情的笑容,迅速站起身来,目光热切地看向门口。

然而,当她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时,不禁愣住了——竟然是莒县县长家的田管家。

只见田管家满脸歉意,客气地向沈云打招呼:“将军,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家老爷突发急症,实在来不了了!”

听到这个消息,沈云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大度地表示理解,并点了点头。

随后,她将早已准备好的珍贵礼品塞到田管家手中,示意鹿韩客客气气地将他送出门去。

紧接着,费县和昭县的知县也纷纷传来消息,一个说自己头疼得厉害,另一个则称脚疼难忍,总之都无法前来赴约。

沈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早已明了,这些县长们恐怕都是故意不来的。

这个棠爷,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居然有如此大的面子,按常理来说,自己作为潘王在北凉,已经算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

难道是赋文川或者南阳王搞的鬼?

想到这里,沈云叫来鹿韩:“明天你去给这位棠爷送个拜帖,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玩得什么把戏,你告诉他本将军愿意出重金购买他手里的粮食,价格由他来定!”

鹿韩点点头,随后有些为难地看着桌上还未吃完的饭菜,说道:“将军,这……”

沈云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先吃饭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办法!”

说完,她率先拿起桌上的桃花酿,仰头一饮而尽。

鹿韩和代广见此情形,也不再拘束,放开肚子尽情享受美食。

酒足饭饱,沈云本来还想给沈招银打个招呼,谁知根本找不到人家大忙人的身影。

夜色如墨,街灯昏黄,将沈云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她信步走在回府的路上,心中盘算着与棠爷的交涉细节,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沈云下意识地侧目,只见街角处,两个黑影正拉拉扯扯,不时传出醉醺醺的话语声。

沈云本来以为是哪家的小情侣在打情骂俏,便也没有在意,谁知待他听清了那人的声音后,不由得仔细看去。

待看清了那人面容,沈云才惊得睁大了眼睛。

谢秀才?

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他旁边拉扯的人竟然是个男子,看两人的样子都喝的不少,脚步踉跄,连站都站不稳。

沈云好奇心起,悄悄凑近了一些,想听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只见谢文昌紧握着身旁男子的手,那力度仿佛要将对方深深烙印在心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与不舍,低语道:“小童,你不能离开我……”

那叫小童的男子满脸泪痕,他努力想要止住哽咽,却只是让声音更加颤抖。

“文昌,你我之间,已隔了千山万水。你即将与沈招金共结连理,此刻寻我,又有何意?”

话语间,既有不解也有深深的痛楚。

谢文昌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复杂,慌乱之色一闪而过,他急忙辩解,声音虽努力保持镇定,却难掩其下的波澜:“小童,你须知我心中所爱唯你一人……”

小童闻言,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仿佛也被彻底击碎,他猛地抽回被紧握的手,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声音里满是决绝与悲伤。

“文昌,你既已决定与她携手,又何苦再来扰乱我心?沈招金……她无辜,我又何尝不是?”

言罢,他转身欲走,背影中透露出无尽的凄凉与决绝。

谢文昌的面容倏地一凝,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却仍努力维持着镇定,声音略显干涩地辩解道。

“我心之所向,唯你一人,你怎会不明了?只是我父亲他……”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似乎被无形的枷锁扼住,难以继续。

小童听罢,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哽咽之声中夹杂着无尽的忧虑。

“可沈招金乃是金枝玉叶的郡主,我们之间的情愫,万一被揭露于世……”

言尽于此,那份恐惧与无奈,如同冬日寒风,穿透了每一寸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