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皇后养成9:好好一个帅哥,第一次见面居然是磕头
柳玉楼暂时没继续看模拟内容。
新科状元骆离的云履已经转到视线里,再穿过十二道盘龙柱,就要路过他们。
过了他们,再走两道盘龙柱,就要觐见圣上,磕头。
领事已经出了一身汗。
他已经在地面上找了半天了。
四周都偷偷踩过了,可是青砖太多,它们又都长得一模一样,看得他眼花缭乱,根本不知道哪一块是空砖。
砖头们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摩肩接踵,严丝合缝,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乌金色。
在这一大片砖头里,空砖只有两三块。
毕竟灵帝也不是傻子是吧?要是每块砖都是空的,灵帝走哪,哪儿咯吱咯吱响。走两步,咯吱咯吱响,他肯定得把铺砖的太监拉去斩了。
想要在几百块砖中快速找到两块空砖,又不引起陛下注意,实在是太难了。
领事在“得罪陛下”、“得罪司礼监”、“得罪新科状元”间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选择最轻的,得罪这个状元。
唉,三坨不好的东西,选哪个有什么区别呢?
就在骆状元走来前,领事刚要后退一步避开,却感觉袖子被扯了扯。
他回身一看,是“如意”。
“如意”嘴一吐,一枚松子儿从里面biu地射出,蹦到了第七块砖缝里。
“如意”贴近他,在贴近的刹那低声道:“空心砖,再往前数三纵五横。”
领事哪里敢信,还想说“你小子咋偷嘴呢”,就被骆离塞进了银两。
新科状元很懂事,不愧是出身新贵的,想跻身一流贵族的愿望很迫切,塞了足足一锭大银子。
领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扯住状元的那截暗纹袖口:“大人,稍时行三跪九叩礼,烦请以右膝先触此砖。”
辰时的日头爬上檐角时,殿前响起一声清越的叩击。
又脆又响。
领事的扳指突然停转,老太监浑浊的眼珠转向“如意”,使了个眼色。
果不其然,觐见一结束,到了能说话的地方,领事的立刻问:“你怎知今日该叩东北角的砖?”
“那可是司礼监的大秘密,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
柳玉楼额头贴在地砖上:“回公公,前日暴雨冲了砖缝,如意见东北角青苔最深。”
领事的扳指转转:“你倒是观察细心。”
领事倒是没有怀疑是小安子告诉他的,因为司礼监对这个秘密严防死守,谁都不想让到手的银子跑了。
嘴不严,也不可能进司礼监。
小安子能成为一个管空砖的,能知道这个秘密,也是经过筛选的。
从上百个太监中卷出来的太监!
哪怕是醉酒,都不会说出一个字。
领事点点头:“只是你竟然贪食,把娘娘吃的松子扣在自己嘴里。”
“功过相抵,这次咱家就不和你计较了,退下吧。”
柳玉楼低眉,既没有解释“这松子是前些天德妃娘娘赏的”,也没有解释“这松子是刚刚从吉祥手边抠出来的”。
倒是吉祥有些心虚,几次张嘴为“如意哥”打不平:“公公,我……”
柳玉楼把他拽了下去。
到晚间,赏赐下来的时候,柳玉楼才知道领事对这件事到底有多满意。
不但赏下了三等太监的全套服制,还把被褥焕然一新。
之前的棉被四面漏风,既赶不上[条桑村]的丝,也赶不上国寺的僧衣。
但现在,被子变成了棉被,里面有厚厚的绒,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不同,但确实加了真材实料,极其保暖。
更是破格赏下了一枚玉如意,一看就是妃嫔赐给领事的物件。
“松子”来自哪里,当然瞒不过领事。当时说要罚,只是为了不让如意太过惹眼。实际上,如意可帮了他大忙!
既解了燃眉之急,又是先告诉领事,再由领事告诉新科状元。这也能体现出“如意”是一个忠心的手下,没有丝毫僭越,或者想在贵人面前表现的成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块地砖的位置。知道了这个位置,领事未尝不可以再进一步!
哪怕仅仅用这个,向司礼监的人敲一笔钱,也是可以的。
张领事比柳玉楼想象的还要重视她,如果不是怕其他太监嫉妒,说不定这次直接就把“如意”晋级成一等太监了。
这是领事第一次为一个手下着想。
其实张领事也是从底下爬上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太监会有相互之间的倾轧呢?只不过他从来不管,因为太监内部有争斗,反而能为他的管理带来利益。
只是这一次,如意的表现让他太满意了,所以他才为如意想了想,就给她晋级到三等太监,并从别的方面补贴她。
最明显的就是,如果现在有人再告诉主子们“如意是女子”,领事会想办法搭救。
就算不能救出来,也会给她办一个体面的葬礼。
而现在,这个事情虽然还没爆出来,吉祥和如意的行动却都自由了许多。
比如现在,柳玉楼就可以参与宫女和太监的集会了。
说是集会,其实也就是在一个偏僻的[春寒宫]里扫地。
集体劳作。
[春寒宫]是前朝的冷宫,但自从灵帝上位以后,还没怎么使用过它。因为灵帝的美人太多了,他根本想不起来把美人关冷宫,只要不是触犯原则性的问题,他一般顶多也就是让人闭宫思过。
因为没有主子,所以太监宫女们打扫的时候,偶尔碰面,可以小声的聊两句。
久而久之,就成了宫里的灰色地带。
柳玉楼暗中收集信息。
就听见旁边的宫女犯花痴:“骆大人真的好俊,如果以后的良人能有骆大人一半美貌,此生也就值当了。”
柳玉楼:?
转了一圈,十条消息里有两三条都是围绕着新科状元的。
新科状元骆离,那天她见过,确实长得不错。
肤若熔金碎玉,色染大漠斜阳。
驼铃摇碎月华,风沙磨就古铜光。
一个很开朗阳光的帅哥呢。
很难想象,在一群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惨白的读书人之中,能有一个这样的小麦色帅哥。
还是状元郎。
(当然,很久很久之后,柳玉楼才知道,这叫骆离的状元是钓鱼佬。)
(啊,钓鱼佬啊,那就很正常了。)
在钓鱼佬没有被暴露出来的时候,像这么一个帅哥路过,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也像立秋时节胡杨林乍起的穿堂风。
更难得的是,听说骆状元洁身自好,被人榜下捉婿之后,就对夫人一心一意,至今都没有纳妾。
不少小丫鬟对他芳心暗许,也让吉祥等一众小太监更自卑了。
柳玉楼:……
可能是见过黎厌、伊喜等人,她现在的审美被拔高了不少。现在看着帅哥,想的全是“五十多年后,帅哥白发苍苍,变成老头”。
就算她和帅哥没有这个时间差,他俩第一次见面时,这帅哥可还在磕头呢。
即使知道了空砖的方位,还是把头磕出血了啊。
好谨慎的卷王,目标好明确,向上爬的决心好坚定。
怪不得人家能成为太师,三朝太师。
和帝师晏春秋、晏太傅同样的三朝元老。
是的,话题中心的新科状元,允恭四年还活着,是很有名的权臣——骆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