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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深夜房间下面传来的古怪撞击声

伙夫让他把阿尼带走。

他竟然会把阿尼拜托给他,而不是他的同伙。

徐子良摇摇头,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但在亲人这里,还会剩下一些理智与心愿。

他们生了一堆火,煮了一些湖中的雨水喝。

没有食物了,四周如此空旷,看样子也不像能够找到食物,他们放弃出门寻找食物,盲目只能更加耗费体力。

以没有食物的现状,他们也不可能走得太远。

博物馆计划一时不能实行。

徐子良盘腿坐在阿尼身边,他在柜子里找到几套工作服,虽然是夏季的,但也能够给阿尼的身上添点温暖。

他的身边是一包又一包地用过的塘泥。

没有白白辛苦,后半夜,阿尼的高烧消退了。

“我哥,我哥。”虽然还没清醒,但阿尼嘴中开始喃喃喊着。

片刻之后,他又平静下来。应该是做梦了。

这家伙梦到了什么?肯定是梦到了伙夫了吧?徐子良心想。

想到伙夫的做饭手艺,想到伙夫临死的眼神,徐子良心中千回百转,难以平静。

小星星一样的,残存的一点火光,映照在徐子良的脸庞上,那脸庞有了平时没有过的坚毅。

木雷很饿,他坐在椅子上,趴在另一张桌子上睡觉。

屋子里很安静。

看到阿尼退烧,疲乏也向徐子良袭来,他揉了揉脸,又用力搓了几把,感觉脸上的血液流动起来,他靠着桌子,准备休息一会儿。

不能睡得太死,那伙人还在找他们呢。

可是徐子良刚一合上眼睛,身子下面,房间连通池塘的木柱,传来猛烈的撞击声。

“咚咚。”徐子良顿时睁大眼睛,木雷也猛然抬起头来。

声音非常猛烈,来自他们脚下。

地板的下方就是池塘。

再这样撞击下去,地板都得撞漏。

“来找咱们的?”黑暗中木雷小心问。

“嘘。”徐子良让木雷不要出声。

如果真是来抓他俩,直接破门而入就是,况且这门就是薄薄的一张板,轻轻一推就开,根本不需要费力气踹。

声音很有规律,一声接着一声,响十来声,暂时三五分钟,就像歇了一气,又开始有规律地撞击。

“这是搞装修呢?”徐子良小声说。

他稍微放下一点心来,这声音不像是对着他和木雷来的。

木雷将椅子轻轻地往阿尼身边拉了拉,他离阿尼近了一点。

阿尼仍然沉睡着,声音那么大,他一点也没听见。

他们一直等到下半夜,撞击声仍然持续,但也仅仅如此,没见有进一步的行动。

天快亮时,木雷和徐子良终于忍不住了,他俩在木地板上倒头睡去。

撞击声终于停了下来。

徐子良醒来时,一眼看见阿尼已经醒来,但阿尼高烧刚退,浑身没有力气,仍然躺在门板上,一双眼珠子先活了过来,已经能骨碌转了。

徐子良烧了一点热水喂给阿尼,但喝水可不解饥饿,看到阿尼虚弱无力的样子,徐子良叮嘱木雷留在屋里照顾阿尼,他出门找食物去。

池塘边上就是森林,枯死的森林,看不出有活着的树木,这种地方,就算在里面找三天三夜,除了树皮之外,也难发现能够吃的食物。

徐子良看着森林发了一会呆,虽然感觉难能有所发现,但他还是决定进去碰碰运气。

因为除了这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寻找食物。

果然像他所预料的那样,除了枯死的树,就是枯死的草,没有活着的动物,就连一只蚂蚁都没遇见。

徐子良感觉他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

壮者不耐饥,饥火烧其肠,饥饿的火,烧得他快要倒下,徐子良的脚步开始踉踉跄跄。

他离饿死已经非常接近了。

接着天旋地转,徐子良两眼发黑,生命似乎在这里走向了最终点。

徐子良咕哝一句,要死了,然后两眼彻底一黑,他倒了下去。

但他没死成,他的脸重重地砸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面,这让徐子良不但没有摔伤脸,反而觉得黏糊糊的脸上有种舒适感,清凉,绵软。

徐子良坐在地上,用手抹擦了把脸,是什么呢,总不会是牛粪吧,这里哪来的牛呢?活着的植物都没有。

眼前是黑乎乎的,像是一块巨大的,畸形的蘑菇,又有点像橡皮糖的弹性。

个头不小,足足有一个足球那么大。

是蘑菇,还是菌子?既然长在落叶里,那么有可能是菌子。徐子良心想。

他将疑似菌子抱起,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谷顺的冬天,深山老林的山沟处,植被厚一些,温度适宜的地方,四季都能长菌菇。所以这家伙可以食物的可能性非常大。

之前徐子良也上山摘过菌菇,但没见过这一种。

疑似菌子散发着植物的清香气,这让徐子良确定它是菌菇无疑了。

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收获,徐子良浑身顿时有了力气,回去把菌子炖了吃,这么大的菌子,够吃好几顿的了。

徐子良心里哼着歌往木屋走去。

采蘑菇的小姑娘,不,分明就是采蘑菇的徐子良。

没有盐,白水煮蘑菇,不知道滋味会是什么样的。

之前大舅家里也做白水煮蘑菇,

但是放盐放胡椒调味,味道很鲜,没有盐的蘑菇汤他没尝过。

一高兴,脚步就快了许多,虽然肚子饿得像火烧,但有了盼头,饿得就没那么绝望了。

木雷一直守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徐子良回来,远远看见徐子良抱着一件黑乎乎的东西回来,木雷激动得老远就跑过来迎接徐子良。

“这是什么?”木雷好奇地盯着徐子良怀里的菌子看。

“应该是菌子。”徐子良回答。

木雷伸出手指戳了戳。

“怎么这么硬,跟个轮胎一样,这怎么吃?”木雷有些疑惑,这和他平时见的菌子一点都不相同。

“这可是冬天,冷的原因吧。”徐子良也说不清楚,但是啥不重要,他们太需要食物了。

“对了,他醒了。”木雷突然想起来。

徐子良出门没过多久,阿尼就挣扎着坐了起来,但他只是坐着,似乎很沮丧,见木雷盯着他看,他垂下头,双手握着脚脖,一直呆呆地坐着,样子像个掉下树的考拉。

木雷没和他说话,不熟悉,不知道说什么,另外还有些提防着他,毕竟是坏人那一堆里过来的。

徐子良顾不了醒来的阿尼,他要煮蘑菇。

先把菌子拿到池塘边洗了洗,就在他手洗的时候,菌子颤抖一下,就好像徐子良挠到它怕痒的位置。

徐子良愣了一下,这菌子还怎么会动呢?

但又一想,这个世界那么大,不是所有植物的习性都是人类能够了解的,能吃就行,管它那么多呢。

他将洗好的菌子带回小屋,开始生火煮水。

等当水烧开的时候,他从腰间掏出小刀,开始切菌子。

菌子不像木雷所说的那样硬如轮胎,但也需要花费一些力气才能将它们切开,水开之前,他终于将菌子切成了适口的大小。

剩下的菌子,徐子良把它放进了水桶里,下次下锅之前,就不用再清洗了。

柴火噼啪作响,火光跳跃,水渐渐沸腾起来,徐子良将菌子放入锅中。菌子随着开水一起上下翻腾咕嘟着。

木雷坐在锅边等菌子煮熟,他的眼神与呼吸都是饥饿的。

感觉菌子差不多已经熟的时候,徐子良却在这时提议,由他先尝,过十分钟后他没事,那时木雷和阿尼就可以吃菌子了。

徐子良以树枝为筷,从锅里夹起一块菌子,经过十来分钟的沸煮,菌子变成了黑灰色,看起来让人没什么食欲,但饥饿之下,徐子良在吃下它之前,已经连连咽下几口口水。

嚼在口中,煮熟的菌子竟然有股鸡肉的香气,徐子良不由得睁大了眼,这是什么宝藏菌子,煮熟后怎么会这么香。

没有盐,但是口感也不错。

徐子良在木雷的注视下,又将一块菌子放进嘴里,他飞快地咀嚼起来,一连吃了几块。

木雷坚信菌子肯定没问题,他已经用树枝折成一双筷子。再坚持几分钟就好。

十分钟过去,徐子良没什么反应,因为肚子里有了食物,他的精神状态更好了,眼睛也有神了。

“可以吃了。”木雷急不可耐地说。

“再等五分钟。”虽然身体没啥异样感,但徐子良觉得,十分钟的观察期还是有点短暂,他想再等等。

“再等五分钟都等凉了。”木雷有点急,他已经饿到眼睛都出现重影,眼前的锅变成了两口,在他的眼前晃动。

“那吃吧。”

木雷开动起来,他吃得又急又快。

徐子良用细树枝从锅中叉起菌子并串成一串。

阿尼依然沮丧地坐着。

徐子良把菌子串递给阿尼,像递过去一串肉串。

阿尼没抬头,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沮丧之中,不过看起来他好了许多,和徐子良发现他时的那种状态相比,除了情绪糟糕,身体状态还算不错。

“吃吧,你哥哥平时也让你多吃东西。”徐子良轻声说。

听到哥哥两个字,阿尼抬起头来。

徐子良将菌子串又递近一些。

阿尼面无表情,但他接过了菌子串。

在徐子良遇见他之前,他已经不知道饿了多久,菌子串与饥饿一起唤醒他活下去的意识。

阿尼终于伸出了手,他接过菌子串,送到嘴边大口吃起来,急切地并不断地咀嚼着。

接下来,锅里的汤都喝光了。

木雷心满意足躺在地板上,无论是末世,还是之前的世界,没有什么能比吃饱喝足更令人感到满足的事情了。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他们仨都好好的,这让徐子良彻底放下心来,这菌子能食用,这点已经无疑了。

徐子良和木雷一起肩并肩地躺着。

阿尼这时又躺回到桌板上,高烧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吃饱之后,他更需要长时间地休息一下。

这一整天,几个人都没有出屋,夜里屋里阴冷,持续一整夜,诡异的撞击声让他们没有休息好,这时的窗外,冬日难得的阳光明媚,让小屋里也有了一些温度,他们严重缺少睡眠,这时趁着吃饱可以好好补一觉。

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徐子良睁开眼睛,木雷也已经醒来,他打开临近池塘的窗,正在向外眺望。

阿尼还在睡,呼吸很平稳,他的状态已经完全稳定下来。

“昨天的响声,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呢?”醒后,木雷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毕竟在阿尼康复之前,他们还要住在这木屋里,而且,寒冷的夜晚很快就要到来。

“谁知道呢。”徐子良郁闷地说。

天黑之前,徐子良带着木雷又去了其他几间木屋,木屋之间相隔不远,五十米一处,大大小小,木雷数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间,大概之前是度假村。

古仓主题的度假村,木屋的构造就像一间小小的古仓。

专门检查过发出响声的木桩,一切正常,没有破坏过的迹象。

确实是度假村,木雷在一间看起来像是员工休息室的木屋里,发现几件秋款卫衣,木雷开心地将卫衣带回了木屋。

木雷还找到了针线,于是回到木屋之后他就开始缝纫,将两件薄款卫衣缝在一起,就成为冬日厚款,这样不但保暖,穿脱也方便。

漫漫长夜即将到来,徐子良和木雷都有点担心,担心怪异的声音会再次出现。

徐子良想过换间木屋住,不过阿尼一直沉沉地睡着,他和木雷离开简单,转移阿尼不容易,这家伙死沉死沉,转移他太耗费气力。

木雷关上门窗后又仔细地检查一遍,他拉拉门的把手,确定门已关好。

徐子良苦笑一下,这种度假木屋,门就是房子的装饰物,无需脚踹,用肩膀轻轻一撞就能打开。

天黑下来。

徐子良和木雷围坐在桌旁的木椅上,两人面色凝重。

昨晚的怪声,显然也让他们心有余悸。

“睡吧。”徐子良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将木雷缝在一起的卫衣叠放在桌上,就当枕头了,他准备趴在上面睡觉。

“晚安!”木雷说。他也开始准备睡觉。

饱足生困意,渐渐地,徐子良和木雷感觉到眼皮在打架,困意是难抗拒的,人一困,警惕性也就渐渐失去了。

睡意如同温柔的波浪一般袭来。

他俩的眼皮变得沉重,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拉扯,试图让他们陷入梦境之中。

随着睡意的不断加强,两人的意识开始模糊,原本清晰的思维也变得朦胧起来。

困意如同无形的网,收缴了他俩的戒备之心。

四周的环境变得不那么清晰,思维也变得迟钝,仿佛整个人都要陷入一种深深的沉睡之中。

可这时徐子良听到一些动静。

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声音的高度,是从很矮的小人身上发出来的,声音既带着童音,又有些老态。

这种声音综合着小与老的共同体。

徐子良感觉很奇怪,什么人能够发出这种声音呢。

他们又在私语些什么?徐子良支起耳朵听,但怎样都听不清楚。

徐子良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四周空空荡荡,别无他物。

那声音仿佛是从空气中直接钻入他的耳朵,既清晰又模糊,让人捉摸不透。

声音不远,似乎离他很近,随着他的寻找,声音变得更加复杂,童音中的纯真与老态的沧桑交织在一起,像是人类的声音,又和人类的声音不太相同。

语言也不像人类的。

说的是什么语言呢?徐子良惊奇地想。

远远的鼓声响起,喁喁私语像是受到惊扰,变得断断续续,随时可能中断。

空气如烟一样淼渺,听不清,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