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齐,你这混账东西!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忤逆老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扯着嗓子怒吼,声音震得屋子都似晃了几晃,如同地震来袭,屋顶的灰尘簌簌而落,声嘶力竭,话语里满是被忤逆后的盛怒与不甘,唾沫星子随着吼声横飞,喷溅在空中。
“别以为你不吭声,摆出这副死样子,就能遂了你的愿,我告诉你,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说着,他又重重地跺了跺脚,那架势仿佛要把地板跺出个窟窿来,以此宣泄满心的愤怒,地面都似要裂开缝隙,整间屋子都笼罩在他的怒火之下,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刘光齐仿若未闻父亲这如雷贯耳的怒骂,只是冷冷地抬眸,瞥了他爹一眼,那眼神仿若冬日寒潭中刺骨的冰碴,透着疏离与抗拒,仿若隔着一层无形的冰墙,没有丝毫畏惧与退缩之意。
他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一个字都不愿吐露,似是觉得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多说一句都会动摇自己扞卫爱情、主宰命运的决心。
紧接着,他便侧身绕过父母,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拖沓,大步流星径直朝门外走去。
脚步匆匆,带起一阵风,衣摆随风飘动,似在宣泄内心积压的愤懑与急切。
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若踏在命运奏响的鼓点上,以无声却坚毅的姿态,与这个家、与父母的权威做着抗争。
那挺直的脊梁仿若在宣告他绝不屈服的意志,宛如擎天柱般,撑起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无惧任何风雨。
待刘光齐身影消失在门口,刘海中望着空荡荡的门外,愣了神,那原本抬起欲挽留的手还僵在半空,仿若被定格的雕塑,脸上的愤怒如同潮水般渐渐褪去,转而被无奈与怅惘所取代,只剩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远方,仿若迷失在茫茫大海的孤舟,找不到方向。
“你去干什么?”
刘光齐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二大妈则皱着眉,双手抱胸,目光中仍透着几分决然,可那微微颤抖的嘴角还是泄露了心底的一丝慌乱,像是被人揭开了遮羞布,内心的不安暴露无遗。
“由他去吧,等吃了苦头,自然就知道回来了,咱还能害他不成?”
虽是这般说,可声音里少了几分底气,多了几分自我安慰的意味,那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显示出内心的不安,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试图在飘摇不定的局势中寻得一丝慰藉。
刘光齐走后,刘海中气急败坏,胸膛剧烈起伏,恰似汹涌波涛,整个人像是一头被激怒却又无处发泄怒火的困兽,在屋内狭小的空间中疯狂踱步,每一步都带着躁怒与不甘,猛地抬脚踢倒了两个立在墙角的酒瓶子。
“哗啦” 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在屋内炸开,酒液四溅流淌,映照出他此刻糟糕透顶、无法收拾的心情,仿若决堤的洪水猛兽,肆意蔓延,冲垮了所有的理智与平静。
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那动作仿若被抽去了脊梁骨般瘫软无力,双手抱头,满脸怒容地生着闷气,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对刘光齐的数落与怨愤,每一个字都裹挟在浓浓的火药味里,仿若一颗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炮弹,让屋内压抑沉闷的氛围愈发凝重。
刘光天和刘光福缩在一旁,望着大哥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佩服。
在他们眼中,大哥这一走,恰似迎着风暴振翅高飞的孤雁,带着他们梦寐以求却不敢付诸实践的勇气,那是挣脱家庭严苛束缚、勇敢追求自我的果敢。
他们深知自己可没有这般胆量,平素里被父亲的打骂驯得如同惊弓之鸟,唯唯诺诺惯了,稍有差错便是一顿呵斥打骂,久而久之,性格变得怯懦胆小。
也就只有大哥,平日里仗着些许父母的宠爱,偶尔能在父母的威严下有几分自在,才能这般果敢地忤逆父亲权威,仿若身披豁免金牌,有恃无恐。
要是换做他们俩敢跟刘海中顶个嘴,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父亲盛怒之下,估计真能把他们揍得皮开肉绽,光是想想,脊梁骨都忍不住发凉,仿若被寒风吹透,寒意直钻心底。
正出神间,刘海中抬眼瞧见了这两个缩头缩脑、满脸怯懦的小儿子,本就憋闷的火气 “噌” 地一下蹿得更高,心里怒骂着这俩小子真是 “长着一张欠揍的脸”,横竖看都不顺眼。
他急需找个由头宣泄这满腔怒火,如同干柴遇上烈火,一点就着。
念头刚起,他突然记起先前给了他们五块钱,让去置办些吃食,可如今瞧着买回来那一斤多点的肉,还有一条三斤多的鱼,心里犯起了嘀咕,钱数怎么都对不上,料想定是这俩小子捣鬼,当下脸一沉,厉声问道:“你们两个出去买东西,有没有找钱回来?”
刘光天和刘光福闻言,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忐忑与慌张,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刘光福心一慌,忙不迭开口解释:“爸,买鱼才花了这么多钱,找了好久,才挑了这么一条好鱼,所以钱都花完了。”
话一出口,刘光天就暗叫不好,伸手捅了捅弟弟,眼神示意这话太假,任谁一听,这么多钱就买这点东西,刘海中肯定能猜到是私藏了钱。
见势不妙,刘光天赶忙站出来补救:“爸,不是,是弟弟买鱼的钱花完了,我们两个是分开去买的,我这里还有一块多是剩下来的钱。”
说着,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递到刘海中面前,那零钱因为手心出汗,湿漉漉的,仿若捧着一块烫手山芋,既怕父亲发火,又怕这解释过不了关。
刘海中眉头紧皱,眼睛里透着怀疑的凶光,上下打量着兄弟俩,仿若审视罪犯般,心里快速盘算着:一斤肉按七毛多算,给他们多估着按一斤半,那也就差不多一块二,鲤鱼市场行情六毛钱一斤,三斤六两,满打满算才三块三毛六,刘光天这拿出来总共一块八分钱,那剩下的钱哪去了?
刘海中越想越气,觉得这俩小子肯定在糊弄自己,“啪” 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手指颤抖着指向兄弟俩。
“少在这跟我耍心眼,你们当我傻呢!剩下的钱到底弄哪去了,是不是被你们偷偷藏起来了,啊?今儿个不给我说清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刘光福吓得脸色惨白,腿肚子直打哆嗦,嗫嚅着嘴想要再编个理由,却又怕被父亲识破,只能眼巴巴地望向刘光天,盼着他能想出更好的说法,仿若溺水之人望向救命稻草,满心焦急与无助。
刘光天也是冷汗直冒,后背早已湿透,磕磕巴巴说道:“爸,真没藏钱,就是路上人多挤来挤去,可能掉了些,我们也没注意,您就饶了我们这回吧。”
“掉了?哼,你们糊弄鬼呢!”
刘海中哪肯相信这牵强说辞,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刘光天的衣领,扬起手作势要打,“我看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是不会说实话的,咱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每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你们倒好,竟敢私吞!”
刘光天和刘光福吓得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刘海中的腿求饶,哭声、哀求声交织在屋内,仿若哀乐奏响,原本就压抑沉闷的氛围愈发显得紧张慌乱。
可刘海中怒火攻心,哪能轻易罢手,手中的皮带已然抽出,仿若亮出凶器,一场皮肉之苦眼看就要落在兄弟俩身上。
二大妈在一旁瞧着,虽觉俩孩子可怜,可又觉着该给他们个教训,也并未出言阻拦,只是别过头去,任由这场风暴在屋内肆虐,仿若冷眼旁观的看客,任由悲剧上演。
兄弟俩的求饶声愈发凄厉,刘海中手中的皮带却悬在半空迟迟未落下,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心中怒火虽未消减,但一丝犹豫闪过心头。
毕竟是自己亲生骨肉,往昔打骂虽多,却也有过温情时刻。
然而这犹豫转瞬即逝,想到家中本就不宽裕,每分钱都关乎生计,儿子竟可能私藏钱财,他咬咬牙,还是决定给他们个狠狠的教训,皮带在空中呼啸着抽下,刘光天和刘光福身子一缩,皮带抽打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威慑之意尽显。
“今儿个你们不老实交代,这顿打就别想躲过去!”刘海中怒喝道。
刘光福哭着喊道:“爸,我们真没藏钱,鱼市人太多太乱,钱可能不小心掉了,我们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光天也跟着附和,声音带着哭腔,颤抖不已。
刘海中却不为所动,再次扬起皮带,作势要打。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邻居的呼喊声,说是家里有点急事,想找刘海中帮忙参谋参谋。
刘海中皱了皱眉,看了眼地上的儿子,把皮带狠狠攥在手里,对二大妈说:“看好他们,等我回来再收拾。”
说完,便匆匆出门,屋里暂时留下二大妈和两个战战兢兢的儿子,气氛依旧凝重压抑,只是多了一丝暂时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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