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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宴公侯 >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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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闻言,唇角不经意间轻抿,他温柔地执起顾清语的手,缓缓将其贴至自己温热的唇边,轻轻一吻:“若是我连你都怀疑的话,那今时今日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顾清语以一抹温婉如水的笑靥回应:“我也是一样。”

沈砚闻言,笑意更深,他轻轻拍了拍顾清语的手背:“三殿下已过了百日,顾清欢仍是毫无恩宠,我想,咱们也该开始有所行动了。”

顾清语眸光微动,一抹复杂之色转瞬即逝,轻声发问:“如何开始?”

沈砚以指尖轻拂过她细腻的脸庞,轻轻一触那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温和道:“自然是从你的背影开始,你的一番辛苦,总不能白费。”

顾清语回来之际,正好和太医院的王太医碰了个照面。

“王大人安好。”

顾清语屈膝一礼,文静问候。

然而,王太医的面色却似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云,眉头微蹙,显是心中有事,对于顾清语的问候,仅是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顾清语还未迈步,就见好几个宫女红着眼睛跑出来,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

顾清语低声发问,宫女们却是欲言又止。

顾清欢整日闭门不出,等柳絮打听过了才知,她是今儿对王太医大发脾气,连宫女们都跟着一起遭了殃。

“娘娘自从生了三殿下之后,体态不复往昔轻盈,心中自是焦急万分。娘娘发发脾气倒是没什么,只是王太医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娘娘也该多斟酌些。”

柳絮端来热水给顾清语净面净水,轻声细语和她说着话。

顾清语望着镜中的自己,若有所思道:“娘娘近日心绪不宁,咱们也该识趣些。这几日,我还是留在房中好了。”

柳絮又问:“姑娘是要躲着娘娘吗?那三殿下那边怎么办?姑娘每日都会去看他的。”

顾清语抿一抿唇:“三殿下身边有那么多人照料着,不缺我一个。”

柳絮点点头:“姑娘歇歇也好,奴婢这便给您揉揉肩膀,解解乏,可好?”

“好啊,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放松。”

顾清语闭目养神,浅浅叹息。

夜深人静,烛光明亮。

周檀绍将薛姨娘撵走,只留自己一人和周檀平当面对质。

他毫不客气,只将九节长鞭撂在桌上,眼神冷冽如冰,直视着周檀平,语气中不带丝毫温度:“今儿要么你说实话,要么,我打到你说出实话。你自己选?”

周檀平闻言,面容依旧木然,看着痴痴呆呆,唯有那双眼眸,在昏黄的烛光下微微颤动,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周檀绍敏锐察觉,当即冷笑出声:“你以为装傻子就没事了?好,我今儿打到你发疯!”说完,他利落抬手,抽起长鞭,重重落地,激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震鸣。

周檀平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眼眸骤然抬起,看向周檀绍,双唇微启,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二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此言一出,周檀绍心如针扎,他怒目圆睁,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慨与失望:“我只问你,你有没有做过害人之事?你有没有害过我?”

周檀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头缓缓低下,磕在地面。

周檀绍怒意更甚,手中长鞭猛然挥出,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风声,重重落在周檀平的身上。

周檀平痛呼一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滚:“二哥,饶了我吧……”

“你这畜生!你我同胞兄弟,你为何要下毒害我?置我于死地!”

周檀绍气归气,仍竭力保持着一丝理智,几鞭下去,再次质问:“你受何人指使?”

周檀平见自己全部暴露,蜷在地上,颤抖着嗓音,一五一十地道出了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几年前,他因心中记恨周檀绍,便在喝酒时,借着几分酒意,任由心中的怨怼化作几句不经意的气话,恰好落入了有心之人的耳中。

他本是不认识那些人的,只是在一起喝过几次酒,谈笑间留下了几分浅薄的交情。然而,他们却说有办法帮他出一口气。他们递来一只小巧精致的瓷瓶,内里盛装着无色无味的奇异药粉,让他找机会掺入周檀绍的饮食之中……

刚开始,无事发生,他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戏谑之感,还以为自己只是被人给耍了。谁知,等那一瓶药粉见了底,周檀绍便突发恶疾,病来如山倒。

周檀绍冷冷看他,知他不敢扯谎,便拿出纸墨,呵斥道:“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全都写下来,按下手印,画押!”

周檀平面露愕然之色:“二哥,您这是……”

周檀绍冷冷道:“写下来,便是你无可辩驳的供状!”

“二哥,我一时糊涂罢了,您若是公事公办,我便是死路一条了。”

周檀绍气出一声冷笑:“你这种人活着和死了,还有什么分别?你目无尊长,无视伦常,竟与外人勾结串通,来害自己人。我缠绵病榻,几次鬼门关徘徊,若你尚存一丝良知,敢于坦诚相告,让太医们对症下药,又何须家族上下,劳心劳力,耗尽心血为我续命?你不配做侯府的人!今日你不写,我现在就去禀告爹娘,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等背信弃义之徒,究竟是何等不堪!”

周檀平默默低头,重新爬回桌边,哆哆嗦嗦地写下供词。

周檀绍冷冷旁观,等他写完之后,又继续质问:“你失踪这一年来,又去了哪里,做过什么孽?”

周檀平深知此刻的狡辩只会将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渊,继续交代。

那日他被人劫走,原以为是遇到了绑肉票的歹人,谁知他们根本不求财,只将他关在不见天光的地牢里,一关就是好几个月。

他自报家门,望对方能网开一面,高抬贵手,结果却换来一顿毒打。后来,他也不敢再反抗了,只能默默忍耐,熬过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