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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贺时谦的接风宴设在了前院的饭厅,一家人都整整齐齐高高兴兴的。

除了赵绵绵。

不过赵绵绵不高兴也不敢表现出来,就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眼睛滴溜溜的在几个贺家人身上打转。

贺时谦回家,最高兴的当属贺老夫人。

贺老夫人的嘴角一晚上都没放下来过,在饭桌上就不停地亲自给好大孙夹菜。

“你看你这任,一上就是一年多,别说官假了,竟是连过年都不能回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做那劳什子的职方司!”

很显然,贺老夫人这抱怨大家都听了许多遍了。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一脸的无奈。

只有贺时谦笑了笑,一本正经的哄着贺老夫人道:

“是是是,祖母说的是。祖母让谦儿回来,明个儿谦儿就去申请调令。”

“不过回来之前谦儿与吏部那边了解过,这个时候京中也没什么好的空缺,如果硬要回来,只能先去内务司过渡一下了。”

“其实过渡一下也没什么,就是怕进了内务司再往外调,会有些……不太方便。”

内务司??

贺老夫人听到这三个字,脸上一僵。

她又想到贺时谦说“再往外调会不方便”时支支吾吾的,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改了口:

“不着急不着急,祖母就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懂你们官场上的那些门门道道。”

“调职这种大事肯定要从长计议的,我们谦哥儿可是会元出身,哪能去内务司那种地方!”

见贺老夫人改了口,贺时谦也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他最后又说了什么,不动声色的把调职的话题给岔了开。

【牛逼牛逼,打蛇打七寸,这贺时谦看上去温温吞吞的,结果一出手快狠准。】

【废话!断了一只手,自己又没什么功夫,竟然还敢带着人去追杀萧海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简单角色。

你们真当萧爹的屁股,是什么人都能摸的吗?】

【摸屁股??还是萧爹的?你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喂喂喂,注意一下,这里还有个四岁小孩,不要讲那些东西好伐!】

默默吃瓜的赵绵绵不懂就问:

【摸屁股是什么梗?】

弹幕:

【……】

【小孩子家家的别问那么多,一边玩儿去吧!】

赵绵绵:

【(╯‵□′)╯︵┻━┻】

赵绵绵这边被弹幕气了个半死,那边贺时谦已经转移了话题,提到了他从西北给老夫人带的礼物。

“对了,祖母,我这次从西北带回来几个皮子,那成色极好,就是在京里也不多见的。

回头让母亲给您做对护膝,这样今年冬天腿脚就不会挨冻了。”

贺老夫人一听,果然眼睛一亮,而后露出一脸的欣慰:

“好好好,难为谦哥儿还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子,也不枉祖母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你回来了!”

“是时谦不孝,让祖母操心了。”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次可要在家里多待几天,回头祖母叮嘱厨房,让他们多做点你爱吃的菜。”

“那是自然,军中虽然吃穿不愁,可最想念的,还是家里的饭菜。”

“受苦了,我的谦哥儿……受苦了!!”

听到贺时谦这话,贺老夫人竟是忍不住的抬手抹眼泪,吓的秦舒虞几人又连忙去劝。

饭桌上的气氛温馨和睦,情真意切到令人动容。

如果不是赵绵绵冷不丁看到一个白眼的话。

翻白眼的是贺时筠。

贺时筠翻完一个白眼就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盯着赵绵绵那张脸看。

看的赵绵绵一个激灵,恨不得躲到桌子下面去。

【卧槽,主播,感觉你家大哥二哥之间有故事啊。】

【呵呵,能有什么故事??这贺时筠一向心眼小,八成是看到贺老太太把贺时谦当做宝贝一样捧着,心里嫉妒了呗~】

【啧啧,不是我说,要我是那贺时筠,遇到这种事情也要不爽的。

明明是同一个爹妈,却同人不同命。家里的好资源都给了老大不说,这人都去了西北,还时不时的拿他当参照物出来教训人,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可不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笑死,还“不患寡而患不均”呢,你们当这是现代社会人人平等??

贺时谦身为嫡长子,本来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义务,既然如此,全家上下的资源向他倾斜也没什么不对啊。

再说了,你们看那贺时筠除了成天往外跑,还干过什么正经事吗?就他,还有什么脸嫉妒人家贺时谦啊!】

【其实吧,如果这兄弟俩掐起来了我还是站老二的,那贺时筠虽然跟主播不对付,好歹什么事情都做在明面上的。

但贺时谦就不一样了,给人一种……额,很腹黑的感觉。】

【对!腹黑!!我刚才还想着怎么形容这贺时谦呢,腹黑,就是腹黑!】

【主播,那你可要小心点,这一个月,咱没事别招惹他啊。】

赵绵绵:

【╥﹏╥】

自从知道贺时谦是在衢州追杀萧海州的黑衣人后,赵绵绵躲还来不及呢,哪里敢招惹他。

相较于赵绵绵的谨小慎微,贺时谦就轻松自在的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认出赵绵绵的缘故,贺时谦并没有揪着这个从许川来的小表妹不放,而是把心思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听说祖母先前为了绵绵妹妹,把你的院子给扒了?”

兄弟二人在贺老夫人的院子里下棋。

贺时谦关心了一会儿贺时筠游学的事情,冷不丁的提了去年导致贺时筠与赵绵绵结梁子的那件事。

贺时谦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好似真的只是在闲聊一般。

却听的贺时筠心里一紧,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贺时筠紧了紧手指,后又“啪”的一声把手中的白子扔进棋盒里,一脸的不屑:

“一个三岁的小孤女罢了,我犯得着跟她一般见识吗!”

贺时谦勾了勾嘴角,不动声色的落下一枚黑子:

“确实,你那院子平日里也不怎么住,扒了就扒了。”

“就是可惜了一院子的……大乌。”

“要是祖母与母亲知道她们挖给绵绵妹妹的是别人求也求不到的东西,怕是肠子都得悔青。”

祖母与母亲的肠子会不会悔青贺时筠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脸这会儿怕是要比锅底还黑了。

他在家里种大乌的事情向来没有人知道,所有人都以为他在院子里种的不过是些普通的花花草草。

可如今,贺时谦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出了“大乌”这两个字,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他其实都已经知道了吗??

贺时筠不敢与贺时谦多待,更是顾不得赵绵绵。

他寻了个由头就从老夫人的院子落荒而逃,没隔几天就连人带行李消失在了贺家。

惹的贺简行又是一阵拍桌子瞪眼,扬言回来一定要打断老二的狗腿。

赵绵绵与直播间的观众本来等着看贺时筠与贺时谦对线,结果好戏没看到,唱戏的人就闷不吭声的跑了,弄的所有人都意兴阑珊,在公屏上骂贺时筠的不讲武德。

【不是吧,就这??】

【可不就这么。】

【切~那天看贺时筠翻白眼,还以为他会搞什么事情呢,结果屁都没整出来一个,还不如咱主播!】

【主播,要不……】

赵绵绵看到了,连忙求饶:

【别别别,各位爸爸,求放过。】

【这贺时谦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我好不容易才升上lv5,你们就让我多活几天吧……】

公屏停顿了一秒,下一秒,被三个刺眼的大字刷屏:

【呵,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