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案子的来龙去脉有了充分的论断,可不仅最后推波助澜的人到底是谁还没头绪,单纯认为就是长孙家的人这个太片面,更何况一路上的证据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眼下想要立刻一记重锤恐怕有点太过想当然,但古月并不觉得事情到了瓶颈,因为有一个人他正打算去见上一见,毕竟那人已经摆好架势并且发了请帖。
安排其他人在皇甫家附近的茶馆稍事休息之后,古月来到了皇甫家的大门口。
无论是唐家姐妹还是独孤军倒是并不担心古月的安全问题,且不论个人实力,就说皇甫家那个院子,可是谁都能进的,也谁都能出来,多年来还真没听说有任何人出过问题,虽然明面上皇甫大人自己是个文人,他四个儿子也就皇甫季义达到了天阶的高度,但这个院子里若说没有任何一个高手看护着,恐怕谁都不信。
当然,也可能是所有人的约定俗成,在皇甫大人面子都会收起刀兵,或许这才是对这么一位为国为民的老大人最大的尊重。
看到古月出现,皇甫家的管事毫不意外,更像是特地在门口久侯了。
“古大人请,老爷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多谢,请。”
果然皇甫大人算到了古月回来,更可能他还觉得古月来的太慢了,对于这点,古月其实同样并不意外,以这个老狐狸的态度而言,自己若是不来恐怕都不行……
古朴的一间间房子没有任何奢侈的修饰,唯独院子的硕大和空旷令古月意外,却又感觉情理之中。
一路无阻,皇甫大人正坐在自己书桌前很有兴致地喝着茶,脸上带着心情不错的神色,而这个书房里还站着另一个人,皇甫伯忠。
“小家伙你来的倒是很迟啊,给你介绍下,这是老夫的大儿子伯忠。”
“久闻皇甫伯忠大人是陛下心腹,今日得缘相见在下深感荣幸。”
“古大人谬赞了,为陛下分忧是臣子福分。”
古月习惯性地对人说好话竟然换来的是深深鞠躬,这个皇甫伯忠也太客气了吧?这点让古月有些略微诧异。
“也不用客气,小家伙你来了就说明案子查的差不多了?”
“还真没有,就看皇甫大人给不给出路了,毕竟在下被拉下水是您一手策划的不是么?”古月继续笑着,话语中却没有那么客气。
“这倒是事实,不瞒你说,老夫这几个儿子各有所长,除了不让他们经商以外,其他事情多半都能料理妥当,这次也没有让老夫失望。”
皇甫大人也笑着,看不出任何介意,倒像是真的心情不错一样。
“不过嘛,其他三位公子的戏份在下倒是都想清楚了,就是这位大公子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伯忠兄可否赐教?”
“古大人不必拘束,若有所问,伯忠定有所答。”
皇甫伯忠一脸泰然自若,而这态度似乎一点也不作伪,倒是让古月更加高看几分。
“哦?那不妨先聊聊题外话看看伯忠兄是否真的知无不言?
从哪里开始呢?嗯,就说那次针对在下的袭击吧,伯忠兄在那时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伯忠偶有补充一两个思路,最终结果倒是令人满意。”
你来我往,古月自己都有些佩服这个皇甫伯忠了,因为无论是否用上“真理眼”,这位老兄都是古井无波,不仅脸上毫无表情,嗯,这个有点不准确,应该说他始终保持着谦卑的态度,而内心中更是毫无波澜。
“在下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把我当鱼饵抛出去就有伯忠兄的设计在里面了?”
“是的,古大人。”
还真是知无不言,毫不吝啬,古月都差点被呛着了。
“好吧,那之后呢?开那个天阶武道大会的目的何在?”
“陛下原本是打算兴师问罪,可惜古大人快人一步让百姓的怒意偏离了方向,于是直接出兵不妥,但毫不作为可就让人小觑了大楚,于是举办一场史无前例的盛会,正好看看各国皇室麾下的力量是不是有所损伤,若是没有,可以派人给他们损伤。”
“这还真是……”古月十分意外,他当然猜到了前半段,楚皇恐怕也早就知道自己但是站出来的目的,可这天阶武道大会里让其他国家的高手损伤,真的办到了么?除了唐问天亲自废掉宇文都以外,似乎一个重伤员都没有,稍微有问题的也都被古月救治了……
“额,我是不是坏了伯忠兄和陛下的大事?”古月没想到自己当时为了搜集各种属性真气和刷存在感竟然无意间破坏了这两个阴谋家的设计,真是有点后知后觉的大快人心啊!
“的确如此,陛下也没想到古大人神乎其技竟然可以一一救治那些伤员,但最主要的一点是大皇子突然退赛,原本他应该是去负责重伤其他高手的人选,因为他实力够同时暗属性真气造成的伤势很难治愈,可没曾想到古大人竟然可以把大皇子的旧疾都给治好了,虽然计划没有付诸执行便已经告吹,但陛下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大皇子被您治愈了。”
古月都不想去怀疑眼前这人说的是否属实了,因为他说的真的很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至少做到了。
而这个事实也让古月有点以外,毕竟大皇子那人心里有自己的计划,按理说楚皇应该对他有所防范才是,没曾想竟然会因为他的伤势被治愈而高兴,这还是那个雄才大略老奸巨猾的楚皇么?倒像真的是一个好父亲。
“看来伯忠兄是真的慷慨啊,那咱们继续聊聊那次独孤家转了老半天弯子最后被陛下坐收渔利的事,也是您的谋划吧?”
“略微小计不值一晒,若非古大人从不曾和独孤家有所关联,此计断不能成。”
当一个人毫不避讳地在你面前说就是他坑过你,却一副很谦虚很尊敬的样子,你会是什么感觉?而古月此时此刻,感觉无名之火被不断挑起却无处发泄,这样一个人真就生不起去直接揍他的冲动,但要说毫无芥蒂那就不是人了。
“找我要晋升丹的是你对吧?安排人在学院里盯梢的也是你对吧?这次直接让唐沐霖下狱的还是你对吧?”
“没错,都是在下。”
古月笑了,笑得很大声很放肆,却没能让皇甫大人和皇甫伯忠丝毫意外,似乎他们算准了古月就是这样的人,喜欢用大笑来掩饰更多激动的情绪。
“感谢伯忠兄解惑了,在下还真是受益匪浅啊。”
“为古大人分忧也是在下的荣幸。”
皇甫伯忠依旧表里如一,依旧古井无波,别的不说,这份涵养和表情管理,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
“嗯,就是不知伯忠兄目的何在呢?”
“为陛下分忧而已,为大楚尽忠而已。”
古月突然察觉到了皇甫伯忠的一丝丝情绪变化,似乎代表着“激动”?或许,这句整个楚国谁都可以说谁都挂在嘴边的话,在皇甫伯忠这里,反倒是如同信条一般真的要穷其一生?
“那皇甫家又得到了什么呢?譬如你那个二弟,恐怕绝非贪图一个官职才去演戏的对吧?”
“二弟其实更适合经商,毕竟有那种天赋,却听从家父安排不去碰商贾之道,于是平日里一般放浪形骸,约上三五好友谈天论地,倒是自在逍遥,可这次父亲有所求,他便毫无犹豫地答应了。”
这话也是实在,皇甫仲孝那份金属性感知力,其实用来开矿更适合,探矿仪器都未见得比他准。
不过这里面,也说明了另一个事实,皇甫家这四兄弟的名字,真没取错!
“皇甫大人求的是什么?”
“长治久安。”
古月终于还是愣住了,他不由地去瞟了眼那个继续喝茶的老大人,依旧自在安详,似乎眼前这两人的对话和他毫无干系一般。
“陛下宏图大略,楚国民生富足人心齐聚,长治久安真需要去求么?”
“古大人自然看的通透,陛下目的何在,家父目的何在,您的目的又是何在?”
不得不说,这皇甫伯忠是真的没有丝毫避忌,他对楚皇的忠心看得出来比唐沐霖那些人更夸张,却也没有迷失自己的影子。
若非如此,他又怎敢说出这番话来。
“陛下心心念念的恐怕是收复失地随后扫平各国对吧?所以他看的透彻,楚国先天缺憾就是各种技术,尤其是那次大战的教训让他明白丹药缺乏是一个无法跨过的鸿沟,可若是百姓人丁兴旺了,多上几倍的兵力恐怕就不再需要丹药去支持了对吧?”
“古大人洞若观火。”
这话一点不掺杂虚假,皇甫伯忠似乎早就认为古月会是这么判断,而现在终于听到古月亲口说出来,也算是让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似乎,他对于古月还有一种由衷的“佩服”在里面?
“是啊,有道明君自然也有自己的野心,而眼下陛下还在积蓄力量,这力量总有释放的那天,届时刀兵四起何止生灵涂炭,恐怕这个并非皇甫大人想要看到的对吧?”
“没错,家父正是这个意思。”
即使是直接当面说到皇甫大人本身,这位老大人也同样坐在那怡然自得,似乎充耳不闻一般,或许,老狐狸都不足以形容这位老大人的段位了,他根本就是老狐狸精!
“可我又个算什么呢?小屁孩而已,哪有资格和这两位的目的有所牵连?”
“古大人妄自菲薄了,事实上从您第一个站出来承认那次袭击是自己缘故之时起,家父就看出来了,您连夜为百姓炼药为的不是一个名声,而是真的对那些哀鸿遍野不能视若无睹,眼下家父和陛下是道同却最终难以志合,可您和家父却道不同但志合,尤其是您年纪尚轻,家父认为未来这志向总归是要交到您手中的,所以一直以来才会另眼相看。”
“唉……”古月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也不怕我提前被陛下给捏死了,谈何未来?”
“若是陛下真有这个决心和意向,在下也自当为陛下献计。”
“好吧好吧,和伯忠兄聊天还真不会无聊啊!”古月收敛了笑容,因为他知道这皇甫伯忠说的字字珠玑。
“大人谬赞了,能和古大人开诚布公也是在下的荣幸。”
“行吧,过去的就过去了,这次陛下的意图能让在下知晓么?”
不得不说,皇甫伯忠这人似乎真的可以始终波澜不惊,如果不是他早就算好了古月会如何发问,就是他有一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心脏,而且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
“古大人应该早就料到,把唐少将军下狱便是陛下给您的态度。”
“猜到一些,为了最后给大将军一个交代,恐怕某些人会被连根拔起,陛下真的可以无视么?”
“陛下向来用人不疑。”
这话古月可不苟同,自己可不就是那个最被猜忌的么?不过楚皇也的确从未掣肘,但凡公事都让古月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只不过偶尔挖个坑让古月自己跳进去而已。
“既然如此,那最后一个问题,也请皇甫大人赐教,那个推波助澜的人咬了您的鱼钩,您不会不清楚是谁吧?”
“老夫也不是能掐会算,哪有那个能耐想知道什么就是什么?”
一边笑着一边说着,皇甫大人唯一的变化,就是没有同时继续喝茶。
“好吧,看来小家伙我得多费点力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人一般不会半途而废的,你们若是有什么担心的,记得及时叫停,否者这楚都会不会又变成战场,我还真不保证啊!”
“没事,小家伙你福大命大又业力非凡,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都在你面前饮恨了,这楚都也没那么多人可以威胁到你生命的,淡定。”
皇甫大人又重新继续开始茶,语气淡然,但古月明白了,他是真不嫌事大,这长孙家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呢?一向明着和他们家不对付的独孤家也没见谁有过这种待遇,难道这次当街暴乱触动了这位老大人的逆鳞?
“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就请两位拭目以待吧。”
“古大人慢走,让在下送送您。”
“有劳。”
离开皇甫府的路上,古月快速和系统交换了意见,眼下这案子看上去很直白却十分诡异,譬如为何楚皇会下那道手谕,为何长孙家的人需要去押运,为何那些杀手必须死……
这一切基本毫无头绪,因为关键的嫌疑人根本没人去管去顾,这就是另一种诡异的地方,流言是皇甫大人一手操办,有心人暗自窃喜实则不自觉咬钩进行了一次推波助澜,而楚皇更是借坡下驴直接让唐沐霖下狱,偏偏所有人都忽略了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也只字不提长孙家押运过程中是否失职。
如果说楚皇是长孙家身后的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操办,似乎就能说通,毕竟是他派长孙家的人去提走了囚犯,可见他对这囚犯的身份多少知情,那么路上来个灭口再栽赃给唐府看管不利甚至暗地里做手脚,就正好给长孙家明目张胆地开脱了。
这种设想岂止合情合理,根本就像是真的,但有一点是绕不开的,那就是唐沐霖,唐问天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堂堂唐问天的儿子就这么被冤枉入狱,而且是一个很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简单布局,唐问天再傻就算他看不明白,自己儿子的生死他总会管对吧?要说把他儿子和楚国放在称上比较,谁都知道他会选哪边!
楚皇可以轻易尝试唐问天的怒火么?就算他未必能真的以一敌百直接把皇宫掀翻,暗地里把长孙家给屠了之后再闹得楚国上下鸡犬不宁,对他而言又有多难?
楚皇可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能够不顾一切的,又怎会在这个越发看到希望的节骨眼上和唐问天撕破脸?所以他的态度很奇怪,正如古月所说,“某些人会被连根拔起”,难道这是他所期待的?
古月很难相信,毕竟那是后族,楚皇自己老母亲的族人也是自己老婆的族人,说扔就扔么?会不会让天下人心寒?帝者无亲霸者无情,虽然不是说说而已,可是,古往今来太过薄情寡义的帝王可得不到真正的拥戴,他怎会不知?
这一系列的事态,如果不是楚皇刻意要坑唐府,那就是算准了发展方向准备坑长孙家。
古月一直明白,自己是那颗棋子,不仅仅是皇甫大人推出来的马前卒,更是楚皇用着舒服的过河兵,那么自己这颗棋子什么时候会被拉去兑子以求得更好的利益?仔细想想,若是古月将这件事刨根问底,牵扯出了长孙家明里暗里各种恶行,真的就能公之于众么?会不会反倒被楚皇拿去给长孙家泄愤了?
这个可能性不仅不是没有,而且很大……
习惯从最坏的打算开始考虑问题的古月,自然最想规避的就是这个结局,那么该如何操作呢?
“小可爱你不妨试试快刀斩乱麻。”
系统经过反复分析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古月立时会意,“眼下或许最靠谱的就是这招了,毕竟楚皇需要民心,皇甫大人在乎民意,那咱们就让长孙家直接暴露在人民的对立面吧!”
茶馆里等待的人们并没有去楼上,毕竟古月不方便,总不能指望一个小茶楼都有自己的人力梯。
看到古月到了之后,一群人立时围了上来,因为此时此刻皇甫大人的意图还真就很重要,关系到这次事件的后续。
“我猜的没错,一切都是皇甫大人布局,目的就是让我站出来为唐兄洗冤,顺便给某个有心人下了饵,而那人还真就咬钩,最后那句直接点名唐兄的做法和目的便是这有心人自认为不错的壮举,殊不知他已经被请君入瓮了。”
古月看上去很轻松,并没有太过疲惫,似乎真就没有压力一般。
“那陛下的意思呢?”黄有为已经不在乎谨小慎微了,经过刚刚在茶馆的多听多看,他发现古月这帮人之间还真就没什么虚礼,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其是动不动把古月称为“那个家伙”,“那个坏家伙”……
“见到了传说中的皇甫伯忠,这位大叔还真不简单,古井无波表里如一,言谈举止中却对我无比谦卑,可说的话根本却和谦卑没一毛钱关系!譬如我问他过往那些坑我的计划是不是都是他提出的,这家伙竟然供认不讳,啧啧,让我都生不起气来了,哈哈!”
古月的笑很显然是气乐了,不过也带着几分由衷的佩服,至少这人真的身体力行了他那个“忠”字,听众们不好有所表示,只能继续等待古月谈及陛下的意图。
“至于陛下的意思,那家伙也说了一句,我问他‘陛下这次的意图是什么?’,他说了句‘把唐少将军下狱就是给古大人的态度’,啧啧,劳碌命喔,没辙,只能受着。”
这句话估计是真的,就连黄有为也这么相信着,因为古月一般很少用骗人这种低级的手段,尤其是牵扯到楚皇和皇甫伯忠这些大人物,不攻自破的谎言根本没意义,但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黄有为看不明白,“让唐少将军下狱,是实际目的还是单单一个表象?”
明白有人心中存疑,古月直接继续解释着,“独孤四公子啊,以您和自己家族的力量而言,若是大将军不开心了上门讨教,会是个什么结果?”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让独孤军愣了好半天,但还是给面子地认真回答了,“大将军那已经是超越天阶大圆满多年,家父和三位兄长一对一肯定无法企及,就算包括在下一起五人齐上,恐怕也很难真的对大将军造成威胁,不瞒古大人,最知道大将军厉害之处的恐怕就得数我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想当年大将军还没到这个地步的时候便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眼下只要他想,恐怕各国都防不胜防。”
这一问一答意味明显,古月特地提到“大将军不开心了”,那他为何不开心了?唐家姐妹自然首先明白,自己大哥都被下狱了,老爹能开心才有鬼呢!
但为何是问独孤军呢?因为独孤家的表面实力是楚国境内最夸张的,不仅仅是军中宿将,而且从独孤家主以降,四个兄弟都是天阶高手,更何况他家是唯一可以常备一大票天阶家将的府邸了。
而纵然是这样的军事世家,面对唐问天也没有必胜的信心,或者说正因为他们是和唐问天并肩战斗过来的老兵,才更能懂得唐问天的恐怖!
那么古月的意思很明显了,陛下特地让唐沐霖下狱是为了敲打唐问天么?怎么可能!作为唐家军和楚国各路人马的统帅,唐家和独孤家谁能不知自己的陛下到底一直以来夙愿为何?而这个夙愿里少不了唐问天的戏份,楚皇自然不可能为了包庇自己老婆家里人而和唐问天决裂,所以这个态度就明显了。
只是黄有为很难理解到那个层面上,毕竟他虽然市侩,却明哲保身,他最大的希望就是高门大户不来找他,他自己也肯定不会去碰这些人的。
“说的没错啊,大将军的恐怖,只有亲眼见过的人才能深有体会,因为就算他在你面前动手杀人了,你也不太可能知道那人是怎么死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就连虚公公也是和我等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