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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状况显然不对劲。

张道长和高大男人因为江淹突然的问题都是一愣。

张道长最先反应过来,紧张抓住江淹的手臂:“江同学,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不能心软,这都是他们的套路招数!偷别人的孩子然后打断腿再让人去乞讨的事都常有!”

即便张道长把声音压得再低,在窄小的巷道里也清晰可闻。

江淹没有接话,张道长更担心了,想强行把江淹拉走,

前头的几个流浪汉上前两步,盯着张道长。

张道长不敢动了。

特别是发现江淹似乎没有动手带他脱险的想法后,张道长更不敢动了,急得满头大汗。

高大男人看着江淹,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笑意,幽幽叹口气,抬手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

“他脑子不好,长了个瘤子,是个可怜人。”

脑袋里长瘤子?

难怪……

江淹确实看见瘦弱男人的脑子里有一条小小的黄色【中立】提示,就是高大男人口中的瘤子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

一个人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条安全提示。

要是孕妇的话,倒是挺好理解,毕竟孕妇肚子里的是一个独立生命个体,出现一条独立的安全提示也正常。

但一条出现在脑子里的安全提示……瘤子似乎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是因为我还没遇见过身体里长肿瘤的人吗?”

江淹不动声色的思索着。

“脑瘤”的解释看似合理,但还有一个明显不对劲的地方。

“脑中的瘤子对他本身来说,确实有很大的危害,但我看见的安全提示,是对我来说是否具有危险……一个长在别人脑子里的瘤子,为什么对我来说会是摇摆不定的黄色【中立】提示?”

这“瘤子”有些不对劲。

江淹细问:“他也没有家人吗?”

高大男人在他主动开口询问以后,似乎多了无限的耐心:

“大部分选择流浪的人确实没有家人,但他不同,还有最近来的几个小兄弟,其实都有亲人,有父母。”

江淹意外:“有家人还会做流浪汉?”

高大男人做出一个哀伤的表情:“家人不一定是好人。”

高大男人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江淹注意到,烟盒里的烟长得都不一样,长短也不一,有些有半截长,有些只剩个烟屁股。

“他当时还没查出来脑子长了个瘤子的时候,精神状况就开始出问题了。”高大男人吐出一口烟圈,“他开始感觉家里人似乎都换了个人,就像被鬼附身一样,但是身边的朋友亲戚都说是他工作压力太大,胡思乱想了。”

张道长轻“咦”一声,似乎也忘了要让江淹清醒一点不要心软的事,专心听高大男人说话。

江淹清楚张道长的惊讶是为什么。

高大男人口中讲述的事,与他们先前遇见的,找张道长帮忙驱邪,名叫温瑜的女人的事情十分相似。

高大男人继续说:“但是他却仍然觉得家里人不对劲,从父母,到妻子,最后是孩子,像是传染病一样,除了他自己以外,每个人都被鬼附身了。”

半截烟很快抽完,高大男人眯了眯眼,

“他特别害怕,家人的亲近在他看来都是别有意图,所以他在家里砸东西,逃出来,又被找回去,硬压去医院做检查,最后查出来脑子里有个瘤子。”

高大男人道:“瘤子长得位置不好,不好开刀,家里的情况也负担不起做这种手术。结果他的精神状况越来越不好,也不相信瘤子的事,只说家里那些人要害他,最后他的家人不堪折磨,干脆不再管他,他就这样成了流浪汉。”

高大男人夹烟的手指了指地上的人,

“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病,这些事都是他清醒的时候告诉我的。”

张道长张嘴想要说什么,接收到江淹递来的眼神,又识趣的闭上嘴,只是眼珠子一直好奇的在地上瘦弱的男人身上打转。

不是似乎,瘦弱男人前期的经历和那个叫温瑜的女人完全相同。

只是温瑜家庭条件更好,家人以为温瑜是精神问题,还要带她做心理治疗,对温瑜的态度包容得多,不至于像这个瘦弱男人一样流落街头。

江淹蹲下身,从其他人的视角看,他是在仔细观察瘦弱男人的脑袋。

“你不会就想这样看出他脑子里到底有没有瘤子吧?”高大男人半开玩笑道。

江淹没回答。

他在看瘦弱男人脑子里的黄色【中立】提示。

还有一点不同……“温瑜的脑子里没有显现出任何安全提示……是两人的情况有区别?还是因为当时温瑜只是‘病情’的初发期,还没到脑子里的东西成型的时候?”

也不知道温瑜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再见温瑜一面,是否也会看见她的脑子里多了一条黄色【中立】提示?

现在这些猜测都不能验证。

江淹重新站起身,便听见高大男人道: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死了,咱们过这样的日子,每天都是食不饱腹,更别说他一个脑子有病的,抢吃的都抢不过。”

卖惨铺垫完了,高大男人脸上挤出来的悲伤怜悯消失,双眼冷漠的看着江淹:

“你要是能给他一口吃的,或许还能帮他多活一段时间。”

张道长拉了拉江淹的衣袖,江淹没有理会,回视高大男人,

“帮他多活一段时间?”江淹像是疑惑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他?”

太真诚,并没有冷漠。

反而更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小巷里的流浪汉都愣了一瞬间。

高大男人错愕的看着江淹,旋即脸色一沉,阴冷的盯着江淹:“你耍我?”

江淹拍拍衣服上沾上的灰,垂下眼皮,他和男人差不多高,但看人时却天然带着居高临下的味道。

“感谢你的故事,”江淹依旧维持着礼貌,“我不想同人动手,但我讲道理你似乎也不愿意听,所以我明确的提醒你一次,你们要是再不让开,我不保证今天过后,你们还能四肢健全的在这里要饭。”

高大男人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打了个手势。

巷子里的流浪汉们从各个角落里拿出钢筋,钢管,西瓜刀……钢铁表面反射亮光,映出森然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