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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因不轻不重的挨了一巴掌,抬手捂着脸。

“你怎么打人啊。”

看那样子,还有些懵。

离桑没理他,整个人直接滚进了浴桶里,溅得水花四起。

“再不动手,就要让你憋死了。”

拓跋因顶着一脑袋水珠,说不出的委屈。

“我那不是想让你清醒清醒吗,谁让你一直非礼我。”

离桑:“……”

药效尚在,看他这副模样,离桑竟然无端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旖念。

她别开头,“出去。”

拓跋因擦了擦头顶的湿发,“你自己可以吗,需不需要我给你找药。”

离桑沉默了片刻,“书架第二层,第三瓶蓝色。”

“还有柜子里第一层最左边的黄瓶,帮我取来。”

拓跋因这才站起身,在她屋中一阵翻找。

他目光扫过一个盒子,上面写着冰曼陀解药,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直接略过。

很快,拓跋因便将离桑要的东西递了过去。

离桑想伸手,却已经使不出多少力气。

她靠在浴桶边,药效再次翻涌上来,檀口轻启,止不住的喘息。

水波轻晃,发丝贴在绯红的脸侧,眸光潋滟,整个人美如画中勾人摄魂的妖精。

拓跋因不敢多看,将头偏向一边,“两个都要吃吗?”

“对……”

离桑费力的应了一声,听在拓跋因耳朵里,实打实的要命。

他动作迅速的倒出药,手忙脚乱的塞进离桑嘴里。

手指触碰到离桑温热柔软的唇瓣,烫得他猛地缩回手,背在身后轻捻指尖。

离桑躺在浴桶里,眼眸微阖,身躯里残余的灼热慢慢的散去,人越来越清醒,力气也慢慢回来了。

拓跋因背对着她,蹭了蹭鼻尖,“那,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离桑开口叫住他,“你怎么会来侯府?”

人清醒了,该问的自然要问一问。

“你不愿意来见我,我只能来找你。”

只是没想到,过来就撞上这么精彩的一幕。

离桑听他的声音还有些不真切,很遥远,像隔着数道幕帘。

“为什么一定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拓跋因顿了一下,好片刻才开口。

“想见你。”

三个字,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很久,离桑才继续说话。

“你走吧。”

“把药柜里的冰曼陀解药一并带走,以后不要再来国医府,也别再见我了。”

她此刻很疲惫,出口的话就是最真实的想法,直观明了,不经过任何修饰。

拓跋因愣住,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向她,满目都是受伤之色。

“为什么?”

“他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拓跋因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沙哑。

“他根本就不爱你,他有那么多妾室,他哪里配得上你?”

离桑睁开眼,转头看向拓跋因,对上那双幽蓝色的眼眸。

“那么你呢。”

“拓跋因。”

拓跋因皱着眉头当即开口,抬手立誓。

“以母神的名义起誓,拓跋因此生只会心悦离桑一人。”

离桑看着他的眼睛,又问。

“那你会留在大盛吗。”

拓跋因再次愣住。

许久,他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那双幽蓝的眼中翻涌着隐忍晦涩的光。

有那么一瞬间,离桑觉得他的眼眸好像碎裂了。

很久以后,拓跋因才转过身。

他默不作声的取出离桑药柜里的冰曼陀解药,房中只能听到他开合柜门的声音。

片刻后,拓跋因才道。

“我走了,别冻太久,容易着凉。”

离桑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而后是关上房门的声音。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埋进微凉的水面,清醒神智。

……

第二日一早,老夫人那边安排的人便来查看喜讯。

却发现榻上躺着的,根本不是离桑,而是昨晚老夫人安排在房门口守门的侍女。

老夫人让人一打听,才知道离桑回了扶风院歇息,当即气得面色铁青,却有口难言,半句不满都不能说。

只能将所有的怒火对准那个被宠幸了一夜的丫鬟。

“这个贱婢,竟敢趁着侯爷醉酒爬上床,如此伤风败俗,真是丢我侯府的脸面!”

“来人,拖下去杖打二十,发卖出去。”

那侍女吓得浑身颤抖,哭着求饶。

“老夫人,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昨晚守在门口,看见夫人出来以后就昏倒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醒过来就在侯爷的榻上了。

她跪行到陆延骁身边,“求侯爷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延骁烦躁不已的一脚踢开她,他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竟然对一个丫鬟做出那种事……

醒过来的时候,他也不愿接受,甚至不愿多看那个丫鬟一眼。

“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在这聒噪!”

说罢,怒瞪了一眼边上的吓人,“听不见老夫人说话吗,还不快去办!”

侍女被踢倒在地,听了这个脸色立刻苍白起来,整个人被绝望笼罩。

离桑这时候迈步走进主厅,神色淡淡扫了在场众人一眼。

“这一大早,府中倒是热闹。”

老夫人狠狠剜她一眼,别开目光。

跪在地上的侍女见了她,好似看见最后一丝希望,强撑着再次爬起来,跪着朝离桑的方向扑过去。

“夫人,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

她高声哭喊,在寂静的厅内格外刺耳。

离桑看了她一眼,抬手拦下后面要上来执行惩罚的下人。

“抬起头来。”

那丫鬟哭得梨花带雨,抬起头看过来。

“叫什么名字。”

“奴婢秋琴。”

二十六七的年岁,在府中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生得倒是清秀,但畏畏缩缩显小家子气。

“若就这么打发了,外头不知道的,岂不是要说我这个当家主母不容忍?”

“既然服侍了侯爷,怎么也算侯爷的人。”

“那便抬个通房吧,以后好好伺候侯爷。”

老夫人一听离桑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你……你这是什么话?这贱婢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你竟还要抬她做通房?这侯府的规矩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