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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样?去海面,告诉我定位。薄奚暮有道具可以在水中活动。】

脑中许久没有人声,她心生焦急,又发出一条。

【阿漓,西凉,屿淮。你们…还活着吗?】

周屿淮略显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咳咳咳,姐姐,我没事,快到海面了。】

【那就好。】

紧接着,岳西凉的声音也响起。

【在海面了。20w,13S】

【嗯,好。】

一直没有晏漓的声音,她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心慌上蹿,只能在意识中徒劳的喊他。

【阿漓呢?阿漓!阿漓!】

【我在…海面。】

他终于回了,只声音听起来非常无力。

姜浅拎起的心短暂放下一些。

活着就好。

有埃瑟拉之花,伤口就能愈合。

【你受伤了?告诉我定位。】

【21w,14S】

【撑住,等我。】

【嗯。】

姜浅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坐标,转头对薄奚暮道。

“先去坐标21w,14S。”

薄奚暮连声应下。

气泡缓慢上浮,像是氢气球似的晃晃荡荡。望着海中好似台风过境时的衰败景象,姜浅有些着急。

“不能再快些吗?”

墨蓝色眼眸耸了耸,很是无辜。

“已经最快了,浅浅。”

姜浅不再说话,气泡里便只剩海水流动的声音。

他看她一眼,又飞快撇开,犹豫良久,盯着自己的脚尖道。

“他们,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

“是因为…你们…”

听他磨磨叽叽,许久憋不出一个字,姜浅忍不住回身看他。

“我们什么?你想说什么?”

“你们,那种关系。他们才重要吗?”

这次他说的飞快,好似犹豫一下,嘴巴就会被她捂住。

姜浅恍然他在说什么,语气带上些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暖。

“不是,因为他们是同伴。”

他的眼睛倏然蒙上亮色。

“那我,可以成为你的同伴吗?”

“你不是有阿辞吗?”

“那不一样。我们…是双生子,本就是一体的。”

姜浅又不懂他的脑回路了。

虽然小傻子看起来能成为好同伴,但她对他说的阿辞不了解。

如果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自己组队,能成为高级玩家,这个阿辞绝对很聪明,也很谨慎。

她试着委婉拒绝。

“可是组队人数上限五人,六人组不了。”

他咬紧下唇,看起来十分为难。

“那怎么办?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

倏然抬起来的眼眸亮如星辰,姜浅眉心抽了抽。

你问我,我问谁。

“而且…而且…”

他又垂下眸子,扭捏起来。

她的眉心抽的更厉害了。

“而且什么!有话说完!”

似乎被她略显不耐的声调吓了一跳,他打了个激灵,唇线微动,嗫嚅出一句话。

“我刚才给你做人工呼吸了,那是我初吻,你要对我负责。”

姜浅的眼眸自他第一个字吐出开始,越瞠越大。

他说什么玩意?

特喵的,他用那张鬼脸给她做人工呼吸!

虽然知道情势所逼,但他说的每个字都让她窒息的巴不得就此昏过去。

见她这模样,以为不信那是自己的初吻,他立时抬臂伸出三指发誓。

“我说的都是实话,嗯…那真的是我的初吻。如果说慌,天打雷劈!”

姜浅想掐自己人中了。

她那么颜控的一个人,这行为简直是在人生信条上抹上乌黑浓重的一笔。

她背过身,头疼地揉捏额际。

片刻,手被枝条试探性碰碰,又怯生生拉了拉。

瞬间,一股让人汗毛直竖的麻感窜上头皮,她强忍着没第一时间甩开他的手,而是等他拉扯第二下,才回身用另一只手拨开,慎重道。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感情不是因为一个吻就可以勉强。”

他激动起来。

“你说谎,你都不愿意看我,是不是这张脸让你恶心了!我说了,出去你就会看到,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虽然她喜爱美色,但换个大帅哥的脸给她人工呼吸,也不能勉强她喜欢。

“不是因为脸。”

“那是因为什么?”

“…我说了你也不明白。”

“好,我不明白,那我不要你的感情,我只要你负责。”

“……”和傻子沟通怎么这么累。

姜浅无语望天。

似乎是快到水面了,天光穿透海面,直射进她的眼眸。

她下意识眯起眼,盯着气泡慢慢飘出五分之一,然后停住。

趁机掐断话题。

“出副本再说好吗?现在很危险。”

他委屈巴巴应了一声。

四周只能看见望天树的树冠和漂浮的浮木,枯枝,晏漓就趴在前方的树杈上,而在他周身,血丝弥散,水流轻微波动起伏,似乎有海洋生物正在聚集。

姜浅心中着急,连忙跨出气泡,朝他游去。

近了,更近了。

‘太极’自手中出现,毫无阻力似的划开一条条变异鱼的肚子。

海面很快散开一簇簇血雾,周围鱼类受血腥气吸引,纷纷撕咬起来。

她趁机来到晏漓身边,将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绕开鱼群,游向过来接应的薄奚暮。

三人的气泡变得更大,姜浅放下晏漓,蹲身触摸了下他的颈侧。

脉搏微弱,还活着。

她又去查看他的伤势。

手臂,大腿有轻微擦伤,差点要了他命的伤口在腹部,一块手臂粗的枝干,洞穿了他的身体。

脸皮白的像纸,红发湿答答垂在脑后,看起来只剩下一口气。

她咬紧唇瓣,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差一点。

差一点就失去他了。

埃瑟拉之花被她一把把拿出,捣碎,然后小心翼翼拔出枝干。

血液立时喷涌而出,他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

她连忙抓起一把花液往里塞,不够,就继续塞,直到血液完全止住,才为他缠上绑带。

做完一切,她力竭似的摔坐下来。

眼泪像是某种宣泄,流水似的擦过脸颊,在尖削的下巴凝聚,滴落。

薄奚暮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晏漓,又望向姜浅。

好羡慕。

这眼泪若是为他而流,该多好。

手指伸出,接住了掉落的泪珠。

是凉的。

他试着安慰。

“别哭了,出副本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