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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河回来了!”

“快看,林大河真的回来了!”

瞒不住,林大江只能放慢速度。

“大江,大河回来了?”

“三叔公,是的。”

“没事吧?听说是个人进大牢都要脱去一层皮。”

“三叔公,天色已晚,大河又在牢里这么多日,你们容他回去休息几日。”

“大江,你让林大河出来呗,他还欠着银子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以前找不到他我们没法子,现在人就在,赶紧让他出来。”

“是啊,又不是小媳妇,还要藏着掖着。”

“林大河,别做缩头乌龟让我们看不起你。”

......

众人把马车围的水泄不通,一心要林大河下车把银子盘算清楚。

那可是他们的血汗钱。

“乡亲们,大河也是被人骗了,县衙已经追回了大部分银子,大伙放心,等银子下来,我督促大河把大家的银子算清楚。”

林大海从马车跳下来,“乡亲们,行个方便,大伙散了吧!”

“林大海你说的倒是轻巧,你要是有三两银子被林大河拿走了,你说不准比我还着急。”

“赶紧的,让林大河小来。”

任凭林大江把口水说干,也不见围着的村民有松动迹象。

“看谁敢欺负老三!”

林老太的声音中气十足。

前几日还要死不死的,今天就精神气十足。

三叔宝贝疙瘩的地位看来果真无可撼动,都这样了,阿奶还没觉悟,还当三叔是个宝贝。

林小满不想掺和,跳下马车拎着篮子走回家。

李桃花见小满一个人回的院子,问:“你爹呢?肥皂卖如何?”

“爹在村口被人围住了,大伙找三叔要银子呢。关于肥皂,哎,说来话长,总之没成,我连肥皂都没掏出来,竹篮子上的麻绳节都没动,原封不动拿回来了。”

“该!我要是他们,也要把银子逼回来!辛辛苦苦存几年,说没就没了,换谁都要拼命。”

“阿奶已经过去了,娘您放心吧,闹不起来。”

“你奶精神气倒是十足。”李桃花酸起来了。

林小满大老远都能闻到阿娘身上那股子酸味。

林小满帮着李桃花张罗饭菜,等饭菜做好了,林大江也回来了。

“咋说,三弟下车没。”

林大江失笑容,“娘出马还能让村里人如愿?你也太小瞧咱娘了,差点里正就要请族老了。”

一家人吃了饭,林小满把县城遇到的事一五一十讲了。

“不会吧,放着胭脂水粉生意不做,难不成做偷鸡摸狗的勾当?”李桃花一个惊呼,“那家店该不会是黑店吧?还是说那家胭脂铺是拐子或骗子的据点,要不咋会四处观察客人呢!”

说到这,李桃花有点慌乱,“小满,这几日你可别出门,说不定已经被拐子盯上了。不行不行,这两日我得把谷雨、立冬看好了,天杀的害虫要是被我瞧见,见一个打一个,见一对大一双。”

“娘,县衙刚破了一起案子,骗子可没这么傻。”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拐子来个声东击西,咱还是多加小心。”

自李桃花知道林大河堂堂一个读了数十年圣贤书的读书人都被骗子骗去几百两银子后,对骗子、拐子这类人抱着极大的抵触和戒心。

“好,我听阿娘的。”林小满随口答应。

林大江心里开始琢磨,嘉林县这个小地方,最近咋这么多事呢?

前有刘地主拐小孩,后有林大河被骗......

况且刘地主祖上三代都在上林村,放着好好地地主不当,偏要做那断人后代的阴损之事,图啥?

就图人死后用不到的那一箱箱金银财宝?

银子见不得光,成天藏在地窖里不见天日,有啥意思?

最后还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还有林大河被骗,按说三弟这人吧,虽不是顶顶聪明的,但至少也是读了书的,在明义堂学了这么久,一般的骗子还真骗不了他。

当初去科考,和同窗结伴出行,林大河可从未被骗。

还有一点,林大江也觉得疑惑。

嘉林县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换做以前,衙门早就敲锣打鼓宣扬案子破了来稳定民心,可这一回,似乎都藏着掖着,对安全缄默不言,似乎有什么隐情不能让平民百姓知道。

林大江品了品,总觉得不对劲。

“当家的,我算了算,长生他们差不多考完了,惊蛰也该回来了吧?”李桃花在油灯下刺绣,眼睛眯着看绣样。

“是该回来了。桃花,你咋还绣花呢,上回小满不是说用油灯伤眼睛吗?别做了。”

“行,绣完这一点我便不做了。”李桃花手指灵活,惋惜道:“可惜小满不学,我看今年谷雨也七岁了,差不多可以教她学刺绣了。”

林小满没想到娘还惦记着她的绣技后继无人呢,幸好她“冥顽不灵”,阿娘已经放弃,把希望寄托在谷雨身上了。

“孩子要是不想学,你可别逼着她来。”林大江倒不是小瞧了刺绣,她现在觉得姑娘家太温婉文静的不好,像小满这样就挺好的。

鬼精鬼精的,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

——

林家老屋。

林老太和林大河面对面坐着,神色复杂又心疼。

这可是她得罪老大老二全力供出来的老三,如今咋成了这副样子?

原本对林大河的怨气也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消失了。

此刻看着林大河狼吞虎咽,“大河,你咋这么瘦了呀?你大哥没带你吃好吃的?”

“吃了肉包和羊肉馍呢,这不是又饿了。牢里一日两顿,又黑又硬的馍,和一碗生水一起,连吞带咽下肚,连个水饱都混不上。”

“大河,你都瘦脱相了,我可怜的大河啊!你大哥二哥不是带着银子给你走路子吗?那些衙役咋还这么对你?”

林老太气的破口大骂,“好个拿钱不干事的东西,你等着,我让你大哥......”

林老太还没说完,林大河犹如惊弓之鸟般吓得站起来,筷子都甩掉了,“娘,你可别说了,隔墙有耳。”

“咱在自己屋子里,哪里有耳?”

“娘,民不与官斗,你可别再把我送进去了。”林大河意识到自己激动过头,弯腰捡起筷子擦了擦,慢慢坐下来继续吃。

“你慢点吃,不够灶房里头还有。”

林贵坐在不远处的矮凳子上,眼睛盯着地面,“大河,后面你打算干啥?”

“老头子,你咋当爹的,大河才回来,你说啥呢?你看他瘦的,怕是十天半月都养不回来。”

林贵闷声道:“我问大河,你吵吵嚷嚷什么劲?人瘦了可以慢慢养,他欠的钱能让他慢慢还吗?”

“老大不有钱么,找......”

“老婆子,你要是敢去找老大要钱,要完钱你直接回胡家,别回来了。”

“老头子,你!”林老太气个半死,“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儿子?老大有钱帮衬下兄弟咋啦?你不让我找老大,那你能想什么法子?”

“大河老大不小了,又是两个孩子的爹,难不成你帮他操持到老?”林贵火气也起来了,老婆子咋就死性不改,老想着拿老大老二的补贴老三。

“咱俩不都跟着老三过么?老三好了咱俩不也能过得舒心么?我又不是为了我自个儿?”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这么多干啥?再说了我林贵有手有脚的,还能下地干活,饿不死!”

“爹,娘,别吵了。娘,你别去找大哥,这回被骗,我也想通了,以前是我心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之后我会老老实实想一想以后能干点什么活。不管是下地还是给人抄书写信,总能赚到钱。”

“大河,你别说傻话,你从小就没怎么下地,哪会干地里的活。”

林贵见缝插针,“不会可以学,总比饿死强。”

“老头子你!”

“娘,没事的,我可以跟爹学。”

一顿饭,最终以林老太一肚子闷气中结束。

第二日,林大河回镇上,刚进门,一个包袱砸在他身上。

“林大河你还有脸回来?”

周梅双手叉腰指着林大河骂,“当初你咋说的?跟着东家做生意不会亏,我还以为你跟着老东家做生意,才劝爹娘把银子拿给你,结果呢?你早就被东家辞退了。你可真是厉害,把我瞒得死死的。”

“我还道你在外头辛苦,每次回来好酒好菜伺候着,你可真是把我害苦了,现在还回来干嘛?干脆死外头算了,我还当你是条好汉。”

一旁抱着孩子的周梅娘忙劝:“周梅,少说两句。”

“娘,你别管。”

“大河,周梅从小气性大,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娘,是我的错,您别怪周梅。”

“娘,你瞧瞧他说的什么话?什么别怪我?他好意思怪我吗?我又要操持家里又要带两个小的,他有什么脸面怪我?”

林大河觉得面上无光,待不下去了。

放下手里握着的银子,“周梅,这是五两银子,后面的我赚钱了再还给爹娘。”

说完转身就走。

“大河、大河,哎呀你走到哪里去。”周梅娘看了着急,有啥事不能好好说。

“梅子,你还不去把大河叫回来。”

周梅一动不动。

“梅子,你就算气大河骗你,可大河还是两孩子的爹,难不成你还想孩子不认这个爹?快去啊,两夫妻坐下来好好说比啥都强!”

周梅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不应。

周梅娘急得直跺脚,“哎呦,我哥老不死的真替你们急死了!”

要不是怀里抱着个小的,她都想自己追出去了。

林大河从周家出来,沿着巷子一路走一路问。

原本存着嘲笑林大河心思的,一听他找活干,顿时散了。

谁愿意找个专偷东家东西的人来干活?

他们也不敢把林大河介绍出去啊,回头出了事,那可真解释不清。

连着两日,别说抄书了,连给人写信的活都没找到。

书铺的小二压根不让他进门,要写书信的本就不多,好不容易遇上一位,对方一听他的名字就摇头退后,仿佛靠近就能染上什么瘟疫一样。

就这样,林大河失魂落魄地走回上林村,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

赚钱太难,按如今的情形,到死他都赚不到应还乡亲们的银子。

“大河,你可别急,如今当务之急把身体养好,赚钱的事后面再想。”林老太一脸心疼,在厢房外头劝,可惜林大河沉浸在极度失落中,任谁劝都不好使。

连着两日,林大河都躺在床上。

把林老太吓得六神无主,林老头现在态度很明确,儿孙事情让儿孙自己操持,他不管这些破事。无奈之下,她只能找林大江商量。

午后,林大江刚从镇上回来,林老太便等在村口。

见林大江驾着马车走近,小跑上前,“大江,大江。”

林大江吓了一跳,差点碰到老娘,“娘,您这是干啥嘞,可不能随便拦马车,我要是拉不住咋办?”

“哎呀,别说这些了,大河从镇上回来便躺床上不起来,每日只吃中午那顿,其余时间叫了一概不应,这可如何是好啊!”

从高处摔到崖底,换谁都受不了。

林大江劝道:“娘,您先回去,容我赶了马车再来。”

林婆子点头,“你给我快点。”

林老太匆匆赶回家,李桃花看不惯她宠林大河的样子,冷哼道:“当家的,你当三弟如何会变成这副样子的?其中咱娘可立了大功。你信不信,娘要是不三催四请地叫三弟吃饭,不把饭菜端去他屋里,你看三弟会不会自己出来找吃的。说白了,都是娘自己惯的,娘就爱在三弟面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恨不得把啥好的全都给他,这真怪不了谁!”

“嘿,桃花,你这话敢在咱娘面前说不?”林大江取笑道。

“我咋不敢?”

“行行行,我不敢行了吧,娘那种性子,咱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林大江放下东西就往老屋赶去,心里一直琢磨着小满先前说的话。

要不死马当活马医,让三弟先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