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诧异,“三郎,这么多银子,你哪里来的?”
“丽娘,今日遇见我大哥生意上的好友,我便问他借了五十两。”
在丽娘面前,他羞于启齿,只好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如此柔弱的女子,要是知道他做了这种事,又要担惊受怕。
“三郎,你真厉害。”女子杏眸湿润,一脸崇拜的仰着头,脸上未施粉黛,娇软的身子靠在林大河怀中,我见犹怜。
“丽娘,我林大河说过会照顾你,岂会失言。”林大河把剩下的银子随身藏好,“丽娘,东家那边如何了?”
女子白玉般的手指拂过林大河手臂,哀哀凄凄道:“上午二丫来过了,她说东家已经醒了。”
林大河迫不及待,“不知东家有没有下一步打算?”
他太久没回上林村了,现在上林村那边一定乱套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一定要赶紧把钱赚回来。
“东家打算再养养身子,正好养身子这段时日凑足银子,这次说什么也要把之前亏去的银子赚回来。”
“丽娘,我这里的四十两银子也一并拿去,我一定要把亏掉的银子一分一厘赚回来!”
“三郎,我信你。”
女子转身从床底翻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三郎,这是你昨日给我的银子,你一并拿去吧。”
“不成,丽娘,这银子已经给你了,我岂有收回的道理。”
林大河此刻只觉得丽娘实在善解人意,他何德何能竟然能遇到如此美好的人儿。
“三郎,你听我说,你虽把银子给我了,可我后半辈子是要靠着三郎的。三郎好,我便好,我只求三郎万事顺遂,我便能一辈子侍奉三郎左右。”
女子娇柔的声音在林大河心底仿佛如羽毛般作祟捣乱,这一刻,他觉得就算是把自己这颗心剖出来给她都别无二话。
第二日,丽娘便带着林大河得来的五十两银子出门。
女子十分小心谨慎,来回绕了不少地方才进入一处不起眼的农家院子。
两个黑衣人见女子进入院子便没了动静,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分散探查......
“大人,探子回报,鱼儿已经上钩了。”
“不急,一群小鱼而已。”男子依旧拿着折子,视线就没离开过,忽的自顾自笑了一声,“这林大河倒真是个傻的,一百多两血本无归,还敢把钱交过去。”
\"大人,要不然这一招请君入瓮的戏还唱不下去。\"
甄县令起身,“是啊,这么说来,多亏了林大河,换个聪明的,还真不行。吩咐下去,继续盯着,林大河那边必要时再加把火。”
“是!”心腹衙役领命而去。
——
转眼到了四月。
上林村老小脱去身上的袄子换上短褂短打。
地里的野草开始徒长,上林村村民又过上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状态。
只是嘉林县县衙一直没抓到林大河,那些迟迟得不到银子的村民在经过青黄不接饥饿期后,争先恐后上山挖野菜拔野草。
如今林贵和林大海为了躲避下林村村民的围堵,两个每日天不亮就出门下地,到天彻底黑了再回来。
林大海还有王春秀准备的饭食带去地里,林贵则是除了锄头啥都没有,林老太压根就没心情准备。
林大还担心老爹饿肚子,这几日每日把饭菜和林贵分着吃。
这么一来,反倒是两人到晚上都饥肠辘辘
王春秀和林老太躲在家里不出门。
王春秀倒还好,在后院和林立春一起编竹篮编草席,可林老太的心境就不同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胆战心惊地躲在房内。
李桃花听说后,无比庆幸当初建房建在村尾,离老屋远,距后山近,安静,事少。
随着天气变热,林小满种的两垄木莲果苗越长越高了。
从空间移栽出来的木莲果苗长势明显,已经有一米多高。
因木莲果树是攀援或匍匐灌木,不能直立生长,需要靠着墙、树木或山壁匍匐而生,一米多高的木莲果必须要移栽了。
而那些直接从木莲果树上剪下来扦插的苗,有一半只是发了叶芽,却没长出叶片,可见地下的根没长好,剩下的一半长出了叶片,但植株生长缓慢,除了长出叶片枝条,基本没有长高。
这些还需加肥继续让其生长,等长到一米高后再移栽。
有了对比后,林小满打算继续在空间扦插培育木莲果,后期再移栽到外面。
第一批从空间移栽出来的苗,她打算种到自家院子里。
新建的房子院子大,当初林大江把后院一大片地都围起来了,这一回正好让她派上用处。
等自然扦插的苗长高,到时候得开荒在自家买下的这片地里搭木头架子作为支撑供木莲果苗攀爬生长。
林小满和林大江说要移栽木莲果苗,都不用她动手,林大江两个下午的功夫就把苗都种好了。
“小满,你看行不行啊,爹都给你种好了!”
和赚钱有关的,林大江比谁都积极。
毕竟自家的木莲冻这两年生意都不错,到时候要是自己来不及卖,就卖给村里人走街串巷去叫卖。
不仅自家能赚钱,也能让村里人有个赚钱的营生。
林大江秉持一个铜板都要赚的想法,一点都不放过。
关于种地,林小满自认是比不上阿爹的,转了一圈后,挺满意。
正好把后院靠墙的三面都种满了,到了明年,这些木莲果苗就能长到两米高,把墙面爬满,说不定还能结果。
木莲果花期在四到五月,果期在七月末到九月,今年夏天要做木莲冻用的是去年晒干的木莲籽。今年到了七八月份,还是要去杏花坳把成熟的木莲果摘回来,取籽晒干备用。
杏花坳那边的两颗木莲果树结的木莲果,只能支撑他们在大义镇卖木莲果,要是想要多做些卖到整个嘉林县,必须要种植。
于是接下来几日,林小满都在后院忙活,给新扦插的木莲果苗和移栽的木莲果盖上一层腐蚀土。
别看家里只是少了林惊蛰一人,送兔子又是李子安帮忙在张罗,但总感觉事很多,大伙都很忙,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当然给鸡鸭喂蚯蚓这事林小满绝对不参与的,现在已经交给周全,让他在做。
期间,林小满还和林大江去杏花坳剪了不少木莲果的枝条。
杏花坳的木莲果有些已经有小花苞了,再过两个多月就能陆续收获成熟的木莲果。
回来后,林小满把木莲果的枝条修剪后,大半放在空间扦插,一小半放在外面扦插用来掩人耳目。
林小满空间的前院有一口井。
想到以前看的小说里都有灵泉,于是她也把前院井里的水打上来给木莲果苗浇水。
结果当然是失望的,用井水浇的木莲果苗和用河水浇的木莲果苗长势一致,看来空间的井水只是普普通通的水。
至于空间里的木莲果苗长势快,大概率是空间整体环境的关系。
林小满已经看出来了,她的金手指和什么灵泉空间、兑换系统没法比,不过她已经知足了。
毕竟现在除了空间里种的蔬菜和木莲果苗,她已经很少用到空间了。
人可以寻求或依靠人和物的帮助,但不能产生依赖。
林大江知道小满爱吃瓜果蔬菜,特意买了各种蔬菜种。
山脚下这一片用竹片围起来的地,林大江一有空就来开荒,买回来的种子正好有地方种了。
豆角、四季豆、黄瓜、南瓜、茄子、辣椒、青菜,能买得到种子的,林大江都种了一些。
“大江,又在开荒啦?”
“可别累着啊?”
村里人路过的,都要和竹围栏里的林大江打个招呼套近乎。
“这是在种啥?”
林大江:“小满喜欢吃青菜,种些青菜茄子啥的。”
林大江话不多,别人问什么他才会回答。
乡间草垛子边上,一群干活的人累了在休息。
“林老大咋变勤快了?以前不最爱偷奸耍滑么?每回夏种,林婆子的叫骂声都是对着林老大这一家的。”
“你懂什么?人家那叫做聪明。林老三啥都不用干,就能吃吃喝喝,家里的活不都是老大老二干的,这时候不偷懒等着别人当牛做马呀?林老二就是个榆木脑袋,要不然也会跟林老大一样偷懒。”
“是啊,现在自家赚钱自家收,可不得勤快点?”
“是哦,你们别看林大江勤快,如今林老二不也比以前勤快么?每逢上集都挑着竹篮去镇上卖。”
“分家好啊,我就想分家,就我家那固执的老头子死守着不肯分家,我那几个儿媳妇日日吵,连谁多吃勺糊糊都要闹起来。”
“你们听说没,桃花娘家,就是沙垤村的李家也分家了,四个儿子都建了房子。”
“不会吧?听说沙垤村穷得很,地少,都是靠着去山里打猎卖点猎物换粮食。”
“那还能有假啊!上回我和当家的两个去沙垤村买鸡崽,听那家人说的,李家去年就分家建房子了。”
“我的乖乖啊,桃花有四个兄弟吧?哪来那么多银子?”
“你是不晓得,桃花可是有八个侄子呢,李家男娃多女娃少。至于银子么,你瞧不是都在帮林大江一家干活么?就说裹蛋,一个月下来就有六七百文。”
“去年林大江家里建房子,都是李家四兄弟找了沙垤村的人来干的活。我可听说了,他们赚了不少钱呢!咋就不在自己村子里找呢?钱都给外村的赚去了!”
有人反驳,“不对啊,沙垤村那边本来就擅长造房打猎,就咱上林村的汉子哪能建出这么气派的青砖大瓦房。”
“那打打下手总能干吧?我看就是李桃花偏向娘家人。”
“林大江不也给林大海父子安排了活干么?手到秸秆可都是他们两父子在做。我上回听王春秀说了,今年她打算给林立春说姑娘了,等姑娘定下来,他们也要重新建房。”
“就是,去年做腊肠,招的可几乎都是咱上林村的人,做人可得有良心,别背后瞎编排人。”
“那是你家有人去了,我家可没被选上。”
“那怪谁呀,咱村里那么多人选中了,你家没中,你不得找找自身原因啊?”
“哼,说得好听搞什么'面试',其实就是看关系呗,谁家亲选谁家的。”
癞子娘听不下去了,“啥子?当初我还跟桃花闹过嘴呢,我儿子不也被选中了?你说话咋就这么臭呢?喷粪啦?”
王婆子也附和道:“是啊,之前我和林婆子、李桃花都炒过,我那烂货儿媳不也被选上啦!再说了,你这背后说人家坏话的,万一传到林家人耳朵里,往后作坊的生意变好要多招些人你可别后悔!”
“你才满嘴喷粪呢,王婆子,你家不就仗着儿子在林老大那边做腊肠赚了点银子么,你可别嘚瑟。”
“我就嘚瑟了怎么着,你管得着么?”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旁边看热闹的妇人赶紧劝和。
“都少说几句,乡里乡亲的,可别伤了和气。”
“走了走了,继续拔草,再不拔,太阳可就下山了。”
一群村民拍拍屁股上的泥,继续下地干活了。
躲在几个草垛后面的林婆子气的满面通红。
老大家的可真是好样的。
在老大旁边吹耳旁风。
光帮衬李家人了,咋就没想过帮一下老三,要不然老三也不会犯傻去做骗钱的勾当啊!
林老太把老三会变成现在这样全归结在林大江没有出面帮衬上了。
她觉得要是老大肯帮老三,按老三那善良和顺的性子才干不出那种事,肯定是在老丈人家受气了,要么就是周梅那边没处好。
老大一家子过得这么潇洒,赚了钱又赚了美名,只有可怜的老三到现在还音讯全无,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都是老大一家害的!
要是老大和老三亲近一些,帮着老三一些,老三咋会一声不吭误入歧途啊!
想到这,林老太心里那个恨啊!
满腔怒火没处发泄,理智一点一点消失殆尽,矛头全对着林大江一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