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大家叫我‘灰姑娘’12
灰姑娘摸了摸自己光滑如剥壳鸡蛋的脸,“王子到底是什么破眼神呀,我就只是换了一身衣裳就认不出我来了。”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未免也太浅薄了吧。
不过,她和亨利王子才只认识了一支曲子的时间,谈感情确实是妄想了!
灰姑娘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亨利王子与她能谈哪方面的交易,干脆不想了,反正明晚就能知晓。
灰姑娘再次仰头望向繁星璀璨的夜空,思念起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位朋友。
“要是克瑞恩在就好了,至少还能跟我说说话!”
“咕咕----”
“姑姑在这里!”灰姑娘应激回神,她听到了克瑞恩的声音。担心夜晚得视线不好,谷荔还空出一只手挥了挥!
“克瑞恩!”
白鸽克瑞恩扑扇着翅膀,精准地落进了灰姑娘的裙兜里。
借着朦胧的月光,谷荔低头一看,嘴角直抽抽。
气鼓鼓的克瑞恩用它那细瘦的爪子,一脚踩在蜥蜴的脑袋上,一脚踏在老鼠的背脊上,威风凛凛,像个被激怒的骑士!
刚才还很活泼的蜥蜴、老鼠此刻安静如鸡,瑟缩着趴在克瑞恩的脚丫子底下一动不敢动。
谷荔疑惑,“它们好像很怕你?”
蜥蜴、老鼠、鸽子,它们之间有这么明显的生物链属性么?
“灰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来,我等了你好久!”克瑞恩跺了跺脚丫子说。
“马车没了,我这不是只能徒步往回赶么!”南瓜太沉了,她兜不了,只能放弃了。
裙兜里的克瑞恩被忽高忽低颠得飞了起来,绕了一圈,惊呼道:“灰姑娘,你的脚受伤了?”
“可能崴到了,不过应该不严重!”
可克瑞恩却不这么认为,“停下,灰姑娘你别走了,把裙兜里的几个傻东西扔了!”
“啊,我是跟它们一起来的,当然也要跟它们一起回去呀。”回收回去了,明天还要再利用呢。
她的骏马,她的管家!
谷荔眼前一花,感觉似有一道闪电劈过,裙兜里的小动物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吱哇乱叫着弹跳落地,逃命似的钻进草丛里不见了。
谷荔:------
克瑞恩扑腾着谷荔的裙摆,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奈何它一个小小的鸽子,连掀裙子的动作都做不到。
谷荔看懂了它对自己的关心,笑着弯腰将它捧到了眼前来,“克瑞恩,我没事的,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回去的路上有你陪着我说说话就已经很好了!”
这怎么够么,克瑞恩不停转动脑袋,试探地问:“灰姑娘,我带你回家吧,我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
“好呀。”谷荔没有听懂他说的是哪个家,应答得飞快。
“我是说让你跟我回家!”
“嗯。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么?”谷荔笑笑,由衷说道,“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跟你交流就像是在跟一位绅士说话。”
谷荔轻点克瑞恩的尖喙,“你该不会真是人幻化的吧!”
手心里的鸽子忽的变得僵硬,要不是还被谷荔捧在手里,又该表演一个发硬晕倒了。
谷荔海蓝色的眸子暗了暗,定定盯着克瑞恩的小眼睛,等着它的答案。
克瑞恩眼神躲闪,再开口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如果,如果我真的能变成人类呢,灰姑娘还愿意和我做朋友么?”
“当然,如果克瑞恩不是鸽子而是人类的话,我想我会更开心的。”
“不过,我想知道你是男还是女呀-----”
不等谷荔说完,她眼前的景色忽的扭曲变形,快闪两下,她就站在了一座孤独的三层塔楼门口了。
捧在手心里的小白鸽不见了。
这是哪里?
四周黑漆漆的,只听得见风吹树林发出的沙沙声,远处似乎还有泉水叮咚,小鸟啾啾之声。
她好像被拐来了森林!
“克瑞恩?”谷荔没有贸然去敲塔楼的门,只站在原地小声地唤了一声。
“咕咕。”
塔楼里传来了她熟悉的鸽子叫声,谷荔仰头望向亮着灯火的二楼,又唤了一声,“克瑞恩,是你么?”
“咕咕---”
谷荔:-----
硬着头皮踏上门口台阶,抬手轻敲松木门板,“有人在家么?我,我的鸽子好像跑到你家来了,我-----”
谷荔自觉手下也没怎么用力,偏偏厚实的门板就这么轻易被她敲开了一条缝。
“我,我敲门了,那我进来了?”
没有反对,谷荔轻推木门,探进半个身子。
“有人在么?”
这座塔楼在外看着不大,可里面的实际空间却很大。
一楼的一圈墙壁摆满了各种古老的书籍,屋子的中央是一张长约六七米的长形木桌。
上面乱七八糟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有的里面还盛放着颜色丰富的不明液体。
桌子下面也堆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不知里面放着什么。
地上铺着灰色的厚实羊毛地毯,哪怕大象来了,都踩踏不出声音。
谷荔犹豫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居住的地方,她该不会误闯了什么女巫的老巢了吧。
“我-----”心里权衡只一秒,“抱歉,打扰了,我这就走!”
谷荔正想脱身,长桌对面的角落里有一团黑色的不明物体动了动。好奇心让谷荔停滞了一秒,就那么一秒的时间,那团黑影已经慢慢站了起来。
是个人。
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闯进你家里来的。我的鸽子不见了,刚好你家二楼传来了鸽子的叫声,我,我敲过门的。”
那人侧对着谷荔,谷荔看不到他的脸。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明明是在自己的房子里,还不摘兜帽。
长长的宽松斗篷将他从头罩到脚。
见那人依旧不说话,谷荔也不愿意多待,“那,那我现在就离开。”
谷荔转身要走,大门忽的合上了,身后传来了并不陌生的声音,“别走!”
谷荔蓦的回头看向斗篷人,“你是谁?”
斗篷人不说话了,但戴在他头上的兜帽微微往下低垂,感觉像是一个认错低头的小孩。
气氛一瞬间变得微妙,谷荔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两步,斗篷人竟然悄悄往后挪小碎步。
谷荔:-----
此消彼长嘛,向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谷荔的脚步更轻快了。
随着她慢慢朝斗篷男人靠近,那人好像瑟缩了一下,扶在桌角的那双手是他唯一露在外面的肌肤。
苍白,消瘦,就那么紧紧捏着桌子的一角。仿佛失去了这点依仗随时都会站不住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