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郭氏一边哭泣,一边极力反抗。
这就是猎户陈三连在南山隐约听到的哭泣声。
见她不从,韩大寿气急败坏,抽出短刀,刺中牛郭氏的肚子。
牛郭氏惨叫一声,随后失血过多而死。
这就是猎户陈三连在南山最后听到的一声惨叫。
……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看向韩大寿。
韩大寿不假思索,惊呼,“你是怎么知道的?”
突然,他意识到已经露底了,随即点了点头,“不错,事情就是这样的。”
“本官想来,你们起初把牛郭氏埋在菜园子里,后来南宫无计让你们移尸寺外,摆脱嫌疑。”
“不错。”李丙虾点了点头,“那是小人第一次去南山山洞,在那里南宫无计向小人耳语几句,就是移尸寺外。”
狄仁杰目光如炬,似乎要看穿韩大寿,“韩大寿,杀害刘晓云和丫鬟丁香的事,你自己交代吧?”
韩大寿缓慢地点了点头。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午后,刘晓云和丫鬟丁香前来上香。
韩大寿闲来无事,从地下小房间出来,不知不觉中来到大雄宝殿门前。
他向大雄宝殿内瞥了一眼,正好看到牛郭氏,见其美貌,顿时起了色心。
想着人来人往,不好下手。
韩大寿再次来到僧房,找到见性长老,说起此事。
见性长老向韩大寿说了自己的计划,韩大寿连连点头称赞。
随后,韩大寿带着见性长老来到大雄宝殿,指了指女香客刘晓云。
见性长老笑着点了点头,走到刘晓云旁边,“女施主,隔壁有单间许愿房,那里佛祖更能显灵。”
刘晓云信以为真,带着丫鬟丁香,跟着见性长老来到庭院的一处单间里,骗她在此许愿。
随后,见性长老走出房屋,在窗户旁,点破窗户纸,吹了一些迷药。
过了一会儿,刘晓云和丫鬟丁香被迷昏倒。
夜里,刘晓云和丁香醒来,看到韩大寿正注视着她们。
刘晓云和丁香十分害怕,连连后退。
韩大寿走上前,就要对刘晓云动手动脚。刘晓云和丁香一边反抗,一边求饶。
韩大寿一脚踹开丁香,就要对刘晓云硬来。
丁香爬起来,拉扯韩大寿,“小姐,快跑。”
韩大寿猛地一甩手挣脱丁香,顺手拿起旁边桌上的石砚台砸向丁香的脑门。
“啊——。”
丁香惨叫一声,一命呜呼。
刘晓云吓得花容失色,顿时哭泣起来。
韩大寿野性大发,扑上去就要用强,刘晓云一边奋力反抗,一边大声哭泣。
见很难得逞,韩大寿立即大怒,抽出大刀,逼迫刘晓云就范。
刘晓云拼尽全力想要跑向门口,“扑哧”一声,正撞在韩大寿的刀口上。
韩大寿顿时吃了一惊,慌忙拔出大刀。
刘晓云惨叫一声,栽倒在地,很快就没了呼吸。
……
狄仁杰大喝一声,“韩大寿,刘晓云和丫鬟丁香的尸体藏在何处?”
韩大寿低下头,“藏在后院菜园子左侧的围墙边上。”
一阵子沉默过后,狄仁杰再次看向李丙虾,“李丙虾,武举借宿的事情,你来说一说。”
李丙虾吞咽了一口唾沫。
看门沙弥禀报韩老大,说是有两个外地人前来借宿。
本来是不打算借宿的,韩老大看他有些钱财,就同意了。同时和众人商议,打算夜里截取钱财。
南宫无计恰好经过,听到之后,向韩老大建议,先派人监视他们,切勿让他们发现寺里的秘密。
到了夜里,监视呼延文勇和程小六的唐天高,急忙去叫醒众弟兄,说是借宿的人在寺里溜达。
“弟兄们,准备动手。”
韩大寿抽出大刀,走出屋子,其余七人纷纷拔出大刀,跟着走了出去。
不多时,在后院撞见呼延文勇和冯小六。
随后,呼延文勇和程小六逃到南山半山腰东侧,冯小六被树枝绊倒,八名弟兄上前将其砍杀。
呼延文勇逃走了,又返回打了一会儿,再次逃走。
众弟兄回到现场,四处查看了一下。
随后,赵二醒扛起程小六的尸体,众人回到寺里,将尸体掩埋了。
……
狄仁杰扶了一下案桌,“李丙虾,程小六的尸体藏在何处?”
李丙虾嘘嗫着,“藏在后院菜园子右侧的围墙边上。”
狄仁杰看向狄浦,示意了一下。
狄浦走上前去,让八名歹徒依次画了押。
狄仁杰看了看围观的百姓,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了一下。
“韩大寿等八名强盗,在福禄县杀死无辜路人。逃窜到常乐县,又勾结南宫无计和无性和尚,杀了五佛寺的八名僧众。”
稍停片刻,“冒充假和尚期间,又杀死女香客牛郭氏、刘晓云和丁香。随后,杀死了和武举呼延文勇一起借宿的小厮程小六。”
缓了一口气。
“累累罪行,罪不容赦。现在证据确凿,宣判如下:依据大唐律法,韩大寿等八名同伙犯有杀人罪和强盗罪,数罪并罚,判处斩首示众。”
“上书行文,递交刑部核准后,秋后处决。”
沉默片刻。
“金龙,将八名强盗押回大牢。”
“是,大人。”
金龙拱了拱手,指挥站班衙役,押解八名强盗离开大堂。
狄仁杰拿起惊堂木,轻轻一拍,“退堂。”
围观的百姓仍然意犹未尽,过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走出大堂,狄仁杰让李文扬通知死者家属去五佛寺认尸。
话分两头,再说见性长老。
那夜,狄仁杰一行人去五佛寺询问武举借宿的事,见性长老将他们送出山门后,并未回五佛寺,而是去了寺外偏院的菜园子。
来到门房后,见性长老点亮灯笼,坐在木桌旁。
此刻,他的心中惶惶不安,隐约感到事情即将败露。
不多时,他站起身来,在门房中来回踱步。
看来还是早做打算,不能白白等死。
见性长老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吹灭灯笼,快步走出门房。
很快,他走到菜园子外,回身将院门虚掩着。
他站在外面,注视了一会儿菜园子,缓缓转身,快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