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扬想了想,“他说是敦煌县南门村人士。”
郑武看了看狄仁杰,“大人,你怀疑受害者是那武举和仆人。”
狄仁杰低声自语,“如果是武举,逃走之后,应该去哪儿呢?”
“去县衙报案。”狄浦脱口而出。
狄仁杰想了想,点了点头。
常乐县衙,二堂。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一行人回到县衙。
狄仁杰径直前往二堂,“狄浦,你去问一问有没有人前来报案?”
“是,大人。”
狄浦转身前往三班房。
过了一会儿,狄浦走进二堂,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大人,无人报案。”
难道他是回敦煌县衙报案?
琢磨了一会儿,狄仁杰起身,将四大亲随干办,逐个看了一遍,“明天一大早,你们随本官去敦煌县衙。”
“是。”
众人拱手领命。
陇右道,沙州,敦煌县衙。
黄昏时分,夕阳如同一个巨大的橙色火球,慢慢地朝着地平线滑落,将天空渲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橙红。
“吁,吁——。”
在敦煌县衙大门口,狄仁杰一声吆喝,一行人同时拉住马缰绳。
很快,狄仁杰五人跳下马来,向敦煌县衙走去。
一个守门衙役走出门房,上下打量着身穿便服的李文扬和段诗雨。
“又是你们二位?这次来敦煌县衙有何事?”
李文扬转身面向看门衙役,拱了拱手。
“麻烦向公冶大人通报一下,就说常乐县令狄大人带人前来拜见。”
“既如此,五位请。”
县衙二堂里,县令公冶常桓正在和主簿、县尉商议储连义家的白骨案。
过了一会儿,守门衙役带着狄仁杰一行人走进二堂。
见礼已毕,双方分宾主落座。
公冶常桓笑着看向狄仁杰,“狄县令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公冶县令,狄某有一事向问,不知是否有个武举前来报案?”
“武举?”公冶常桓面露一丝狐疑,“狄县令,这是何时的事?”
“昨天。”
“昨天无人报案。”张县尉插了一句。
一阵子沉默过后,狄仁杰看向张县尉,“能否确定?”
张县尉点了点头,“卑职确认无误。”
公冶常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狄县令,是哪个武举?”
狄仁杰想了想,“听那武举所说,是敦煌县南门村的。”
公冶常桓看向主簿,“吴主簿,你去查一下。”
“是,下官暂时告退。”
吴主簿拱手领命,转身前往档案库。
公冶常桓转而看向狄仁杰,“狄县令,发生了什么事?”
“那武举赶考途中,借宿在常乐县五佛寺,前天夜里可能遭遇了抢劫。本官查访之后,猜测武举逃了一命。”
公冶常桓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哦,那么他逃走后,要么去常乐县报案,要么回本县报案。”
约莫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吴主簿走回二堂。
他上前一步,拱手禀报,“大人,南门村只有一个武举,是呼延文勇。”
狄仁杰起身面向公冶常桓,“公冶县令,劳烦你派人给狄某一行人带路。”
“大人,卑职愿望。”张县尉起身拱了拱手。
公冶常桓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又看向狄仁杰,“狄县令,天色已晚,不如在县衙歇息一晚,明天一早过去。“
狄仁杰摇了摇头,“公冶县令,事不宜迟,呼延文勇可能受了伤,狄某必须尽快见到他。”
“也罢。”公冶常桓看向张县尉,“张县尉,早去早回。”
“是,下官明白。”
张县尉拱了拱手,随后带着狄仁杰一行人离开了二堂。
敦煌县,南门村。
张县尉带着狄仁杰一行人,先是找到村正家,再由村正带路。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村正将一行人带到一个院门前,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吱呀”一声,院门打开。
一个青年妇人提着灯笼,走出院门,打量了一下院外,看到这么多人站在门口,吓得后退一步。
里正上前一步,“呼延夫人,你怎么亲自来开门,小六子呢?”
呼延夫人顿时鼻子一酸,抽泣起来。
看来仆人已经死在了南山,被歹徒最后扛走的就是小六子的尸体。
狄仁杰注意到呼延夫人的眼袋红肿得像个核桃,似乎已经哭了很久,心知不妙。
随即看向呼延夫人,“呼延文勇在家吗?快带在下去看看。”
呼延夫人顿时一惊,狐疑地看向狄仁杰。
里正连忙伸手介绍,“这是常乐县衙的狄县令,专门为了呼延贤侄来的。”
呼延夫人这才打消了顾虑,面向狄仁杰款款一揖,“家夫在厢房里躺着呢。”
说罢,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的泪痕,转身在前引路。
躺着,果然是出事了。
狄仁杰急忙带着其他人跟在后面。
不多时,呼延夫人来到一个厢房门前,推门进入,将灯笼挂在墙上。
“相公,常乐县衙的狄县令带人过来了。”
躺在床上养神的呼延文勇,顿时坐了起来,不小心触碰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呼延举人,还是躺着说吧。”狄仁杰连忙走上前去。
呼延夫人帮呼延文勇垫了一个靠背,扶着他斜躺着。
“呼延举人,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呼延文勇的状况,张县尉连忙走上前,惊问。
里正也走到床前,露出一丝关切,“文勇啊,你不是去京城赶考去了,怎么受伤了?”
呼延文勇叹了一口气,“嗐。”
里正想起了问起小六子时,呼延夫人的悲伤表情,“文勇贤侄,小六子呢?”
呼延文勇面部扭曲起来,显得十分痛苦,眼泪在眼珠中来回打转,“他死了。”
里正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屋子里,一阵子悲伤和同情。
过了一会儿,待众人的情绪稳定下来,狄仁杰看向呼延文勇,“呼延文勇,本官定会为小六子讨回公道,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呼延文勇毕竟年轻,血气方刚,想起程小六的惨死,脸色再次变得痛苦不堪,说不出话来。
看到呼延文勇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狄仁杰想了想,“既如此,本官先推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