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连恍然大悟,明白了他们为何如此问,原来是怀疑自己打猎时,不小心丢了鞋子。
“大人,在下已经几天没去南山了。”
狄仁杰一行人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一阵子沉默过后,狄仁杰想起了山上散落的木柴,随又看向陈三连,“陈三连,你知道村里谁是樵夫吗?”
陈三连点了点头,“陈小木。”
狄仁杰猛地站起身,“快带我们去陈小木家。”
“是,大人。”
陈三连答应着,起身在前引路,狄仁杰一行人紧随其后。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院子门前。
看到院门虚掩着,陈三连推开门,直接带众人走了进去。
堂屋中的陈小木听到脚步声,走了出来,看着这么些人,顿时吃了一惊。
陈三连喊了一声,“小木子。”
陈小木点了点头。
这时候,狄仁杰一行人看清了陈小木,此人正是在陈三连家见到的青年男子。
陈三连向陈小木介绍了一下狄仁杰一行人。随后,众人进入堂屋,分宾主落座。
狄浦再次掏出鞋子,让陈小木辨认。
陈小木凑近看了看,惊呼一声,“啊呀,原来在这儿,在下找了半天。”
狄仁杰一行人顿时面露喜色,同时看向陈小木。
陈小木转头看向狄仁杰,“这只鞋子,你们在哪儿发现的?”
狄仁杰缓慢地吐出两个字,“南山。”
“哎呀,一定是昨夜在南山惊慌之下,跑掉了的。”陈小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家之后,在下仍然惊魂未定,直到第二天睡醒,才发现少了一只鞋。”
狄仁杰想了想,“陈小木,南山东侧半山腰遗落的木柴,也是你丢下的吧?”
“是的。”
“陈小木,本官问你,南山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
“本官不急,你就详细地说一说。”
陈小木低下头,目光凝聚于一点。想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狄仁杰。
事情是这样的。
自从听闻猎户陈三连说起南山有鬼,樵夫陈小木放出话来,要在夜里去南山砍柴。
恰巧昨日黄昏之后,陈小木吃过晚饭,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而近期又无其他事可做,于是带上斧头、柴刀等装备,前往南山。
常乐县,南山附近。
约莫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陈小木走到南山脚下。
夜晚的山,仿佛一位沉睡的巨人,安静而深沉。月光如水,轻轻地洒在山峰和山谷之间,勾勒出它们起伏的轮廓。山峰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峻峭,像是被银霜覆盖,透着一种清冷的美。
平时都是白天去砍柴,没想到夜色中的南山,风景更加优美。
陈小木面露喜色,一边向山上走,一边欣赏山中的美景。
山上的树木也被夜色笼罩,它们不再像白天那样郁郁葱葱,而是化作一片片黑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给整个南山带来一丝神秘。
南山这些树木,都是在下的木柴。
“啪。”
陈小木心中美滋滋的,没有看路,似乎刚才踩着了什么?
低头一看,地上一根细的树枝被踩成两段。
原来虚惊一场,陈小木皱了皱眉,继续向山上走。
过了一会儿,来到山顶附近。
看到道路旁边有几棵腐朽的树木,陈小木走到其中一棵旁,停下脚步。
他观察了一下,高高举起斧头,奋力砍在朽树之上。
“扑愣愣。”
接着“唰啦”一声。
陈小木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山林中,几只小鸟飞出树梢,伴随着几声鸟鸣划破夜空的寂静,很快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里有什么鬼?
一定是陈三连编造的瞎话,他害怕多一个同行,抢走自己的猎物。
陈小木不由得笑了笑,继续砍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陈小木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地上歇息。
这时候,已经砍了好几堆木柴。
过了一会儿,养足精神。
陈小木起身掏出绳子,将木柴打成捆,然后背上木柴,捡起斧头,向山下走去。
一阵微风拂过,他感到一丝凉爽。
不经意的回头,突然,在身后一百五十多远的地方,出现一团漂浮的红点。那个红点有碗口大小,悬浮在三尺多高的地面上。
他揉了几下眼睛,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火?
早些时候,听村里的其他人说起,鬼火跟着人走,你进它退,你退它进。
陈小木攥了几下拳头,决定试一试。
他面向鬼火连着后退几步,那团鬼火跟着向前追赶几步。他又向着鬼火方向追赶几步,鬼火反而连连后退。
往返几次,那团鬼火始终都和陈小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看来鬼火也追不上人,这有什么可怕的?
陈三连啊陈三连,你是胆小还是怕其他猎户抢生意?
陈小木心中充满激情,嘴里哼着小曲,悠然自得地转身继续走,很快来到半山腰。
五佛寺坐落在南山南侧,他是从北侧小路上的山。摇头晃脑的工夫,无意间瞥了一眼半山腰的东侧。
陈小木目光被那里的情景吸引,他连忙蹲下身来,猫着腰挪步到一棵大树旁,躲着半个身子,看向半山腰的东侧。
借着月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前一后两个奔跑的人影。
紧跟其后的是一群模糊不清的人影,看不清人数。
随着这些人影的闯入,宁静瞬间被打破。
前面奔跑的那人,身形如豹,敏捷地在树木间穿梭。
他的衣衫似乎被树枝刮破,在微风中飘忽,脸上似乎是汗水混着尘土组成的一片灰尘。
他时刻挥舞着什么,砍向前方挡路的杂草和树枝。每一次跃动,都展现出他对生存的渴望。
后面的一个人影,紧跟着第一个人影的脚步。
最后紧追不舍的一群人影,气势汹汹,怒吼声在山林中回荡。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家伙,试图追上前面的人影。
山林中的树木仿佛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感染,树枝摇曳,仿佛在为这场追逐呐喊助威。地上的落叶和尘土被他们掀起,在空中飞舞。
第一个奔跑的人影一个急转,避开了一棵粗大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