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鹤的眼珠子转了几圈,想了想。
“草民和牛学振、牛学军是好友,牛学振的媳妇,草民自然认识。不知大人为何如此问?”
“好友?本官倒是听说你和牛老保一家有过结。”狄仁杰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陈文鹤,好似要将他看穿。
陈文鹤表情变得错愕,“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狄仁杰笑了笑,将陈二狗的话讲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陈文鹤脸色大变,“大人,草民冤枉,还望大人明察。”
狄仁杰抬手示意,“传陈二狗上堂对质。”
不多时,陈二狗捂着脸走进二堂。
陈文鹤看了一眼陈二狗,满脸怒气,“陈二狗,你竟然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公报私仇。”
“谁是恶人谁知道,你说过的话,不敢承认了?”陈二狗伸长脖子回怼。
陈文鹤转头面向狄仁杰,拱了拱手,“大人,陈二狗勒索草民银子,草民没有给他,他就来诬陷草民,请大人明察。”
陈二狗捂着脸,缓缓低下头。
看到陈二狗的表情,狄仁杰心知一二,随即看向陈二狗,高声喝问,“陈二狗,本官问你,陈文鹤所说是否属实?”
“确有此事。”
陈二狗抬起头,眼光中透露着自信,“不过草民所说也是事实。”
狄仁杰轻轻地点了点头,“陈二狗,将你看到的,再说一遍。”
“是,大人。”
陈二狗将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
狄仁杰再次看向陈文鹤,“陈文鹤,这下你还有何话说?牛郭氏是不是被你害了。”
陈文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上一拜,“大人,草民冤枉啊,给草民再大的胆子,草民也不敢杀人,此事有天大的误会。”
“哦,本官倒要听听你所说的误会。”
陈文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
事情是这样的。
常乐县,陈牛村。
那天中午时分过后,陈文鹤扛着锄头走出家门。
不多时,他走过村中的横桥,转弯向北走了一百五十多步,出了村子。
前方左侧是一条小河,右侧是一小片林地。
林子中,除了遍地野草,地上还有三四尺高的野蒿和荆棘,每间隔几十步或者上百步就有一棵高大的桐树或者臭椿树。
过了一会儿,陈文鹤来到林地旁边。
林间有一条东北方向斜路,路的尽头北边是农田,东边也是一块连接村东头的大林地。
陈文鹤无意间瞥了一眼东北方向的斜路。
只见远处的大树林中,影影绰绰,似乎有三四个人来回走动。
由于距离较远,而且天色昏沉,看不清那几个人在干什么?
陈文鹤不打算管闲事,扛着锄头,继续向北边的农田走去。
约莫走了一百三十多步,陈文鹤又瞥了一眼刚才的位置。
看到远处的大树林中,三四个模糊的人影,仍在走来晃去。
突然,陈文鹤眼前一亮,“不好。”
那里像是牛老保家的林地,他家在那儿养了一些鸡鸭。
这些人影莫不是偷鸡贼?
陈文鹤转身往回走,来到岔路口后,转弯走上那条斜路。
刚走了二十多步,就停了下来。
不行,这样不行。
真要是偷鸡贼,凭我一个人也干不过他们这些人,这可如何是好?
大喊一声吓唬吓唬,偷鸡贼拿鸡跑了,牛老保家岂不是白白损失不少鸡鸭?
对,去通知牛老保。他二儿子牛学军十分勇武,好勇斗狠,能打三四个大人,加上牛老保和长子牛学振足以抓住这些人。
这样的话,依靠着树林和野蒿掩护,可以悄悄地靠近这些偷鸡贼。
走到近前时,大喊一声,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一举抓住这些害虫,为民除害。
想到此处,陈文鹤转身向村里跑去。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陈文鹤来到牛老保家的院门前,举起右手,快速拍打着院门。
“老保叔,快开门。”
一连喊了好几声,院门缓缓被打开。
牛老保打开院门,见是隔壁邻居,“文鹤呐,有啥急事儿?”
陈文鹤缓了一口气,“老保叔,你家东北边的林地,是不是放养了不少鸡鸭。”
牛老保不明其意,迟疑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是有二十多只鸡鸭。”
“学振、学军都在吗?”
“在屋里。”
陈文鹤心想:“这么看来,那几个人影一定不会是你自己家人,他们是偷鸡贼无疑。”
看到陈文鹤心不在焉地在想事,牛老保回头大喊一声,“学振,学军,过来一下。”
不多时,牛学振和牛学军走到院门口。
陈文鹤看了看三人,“老保叔,不好了,林地里似乎有三四个偷鸡贼。”
牛老保、牛学振和牛学军都吃了一惊。
陈文鹤接着提议,“你们仨偷偷溜过去,走到近前,再同时现身,一举抓住他们。”
陈老保脸色瘪得通红,“走。”
随后,三人分别拿了铁锹、锄头和铁叉,跑出家门,陈文鹤紧随其后,跟着去看戏。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牛老保、牛学振和牛学军陆续跑到岔路口后,转弯跑向那条斜路。
果然看到远处的大树林中,就在自家林地放养鸡鸭的位置,约莫有三四个模糊人影,走来走去。
牛老保顿时心血来潮,头脑发热,早已忘记了陈文鹤的叮嘱。
“抓贼啊,偷鸡贼。”
隔着二里多路,牛老保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嚷起来。
远处的人影听到叫喊声,静止了片刻。
突然,那些人影向北跑去。
牛老保一行人一边拼命追赶,一边大声叫嚷。
快要追赶到养鸡地点时,那些人影已经跑到北边的玉米地旁边,很快钻了进去。
不多时,牛老保三人追进玉米地,找了半天,根本没有半点踪迹。
过了一会儿,三人走到养鸡的林地旁,大口地喘着气。
牛学军体力过硬,一边喘气,一边走到鸡鸭茅草舍旁,伸手数了数剩余的鸡鸭。
“哎呀,少了三只鸡。”牛学军回头看向牛老保。
牛老保一下子瘫坐在地,气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