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任梦竹是初次来常乐县,又是习武之人。
狄仁杰考虑再三,点了当地特产,甘凉腊肉、福禄烧鸡、酒醅和锅盔。
等待上菜的工夫,段诗雨和任梦竹在一起闲聊起来。
“任姑娘是华阴县人?”狄浦好奇地看向任梦竹,插了一句。
任梦竹扭头看了看狄浦,点了点头,“狄管家也是华阴县人?”
狄浦笑了笑,摇了摇头。
“在下不是,段姑娘是。你和段姑娘说话的口音很像,所以在下斗胆猜测一下,你们两个应该是一个地方的老乡。”
段诗雨顿时恍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任梦竹口音相似,“在下是华阴县人士,住在华山脚下。”
任梦竹瞬间愣住了,盯着段诗雨一动不动。
段诗雨抬起手,在任梦竹眼前晃了晃,“任姑娘,怎么啦?”
任梦竹眨了几下眼睛,忽然喜上眉梢,“我家也在华山脚下。”
“真巧。”段诗雨激动地看着任梦竹,“在下家住华山西侧。”
任梦竹咯咯地笑了,“我家就在你家反面,华山东麓。”
“难道你们真是表姐妹?”
见二人同住华山附近,又略微相似,李文扬不禁插了一句。
段诗雨和任梦竹看了一眼李文扬,又相互看了看。
沉默片刻之后,狄浦看向任梦竹。
“任姑娘,你父母是否向你提起过,你有一个表妹?”
“没有。”任梦竹想了想,面露失落之情。
狄浦扭头看向段诗雨,“段姑娘,你呢?”
段诗雨摇了摇头。
“依我看,不如你两个结拜为姐妹?”郑武冲着段诗雨挤眉弄眼。
段诗雨和任梦竹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随后,双方报上年龄,居然是同龄人,只是段诗雨比任梦竹大了几个月。
自此,二人便以姐妹相称。
不多时,饭菜上桌,一行人边吃边聊。
不知不觉中,已经吃完了饭菜,任梦竹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诗雨姐,诸位,在下有事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段诗雨起身拱手还礼,“梦竹妹妹,多保重。”
目送任梦竹离开后,狄仁杰一行人支付了饭钱,走出饭铺。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一行人来到红枫巷子。
狄浦看了一眼狄仁杰,“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见一见波斯客商。”
狄仁杰一边走,一边扭头看了看狄浦。
听到这话,其他几人表情各异,郑武和段诗雨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了狄仁杰的目的。
李文扬脱口而出,“大人想是要买一些波斯特产。”
狄浦想了想,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在一个大宅院门前,一行人停下脚步。
抬头一看,正是红枫巷子二十八号院。
狄浦抢先走到门边,敲了敲门。
“咚,咚咚。”
不多时,院门缓缓地被打开,一个仆人走了出来。
他上下打量着门前的一群陌生人,最后目光落在狄仁杰身上,“你是狄公子?老哈的朋友。”
狄仁杰微微颔首,“正是在下,今日狄某带着几个朋友,特来拜访波斯商队的首领——哈鲁恩。”
“狄公子,请稍等,在下必须通报一声。”
仆人再次关上院门,转身走进院中。
狄仁杰一行人站在门口,观察着周边的一草一木。
过了一会儿,院门再次被打开。
刚才的那个仆人走了出来,伸出右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老哈有请狄公子和几位贵友。”
“请。”
狄仁杰跟着伸出右手,做了个请先的手势。
随后,仆人带着狄仁杰一行人向院里走去。
穿过前院拱门,一行人走进中院。
这时候,哈鲁恩正带着十多个波斯商人,等候在会客厅门前。
看到狄仁杰一行人,哈鲁恩带着众位波斯客商热情地走上前。
双方见礼之后,一起走进会客厅。
分宾主落座后,刚才开门的仆人奉上热茶,然后退至门外伺候。
哈鲁恩向狄仁杰一行人,举起陶制茶杯,“狄公子,按大唐的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
狄仁杰跟着举起茶杯,“是的,老哈,咱们多日不见,你这生意如何?”
哈鲁恩爽朗地笑起来,“一般般,赚点微薄的利息。”
“狄某有个宝物,想让你帮忙看看。”狄仁杰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狄浦。
狄浦走到哈鲁恩面前的木桌旁,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木盒,放到木桌上。
哈鲁恩凑近小木盒,仔细看了看,接着拿起来,又看了一会儿,随后放下木盒,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和担忧。
“狄公子,这好像是个普通的木盒,并不是什么宝物,你莫不是被骗了?”
狄仁杰举起茶杯,品了一口茶,“老哈,打开木盒,宝物就在里面。”
哈鲁恩迟疑了一下,缓缓打开木盒,看着里面为数不多的黑灰色粉末,脸上露出一丝狐疑。
“就这?”
狄仁杰缓缓放下茶杯,郑重地点了点头。
哈鲁恩又盯着粉末,看了半天,随抬头看向狄仁杰,“狄公子,恕在下眼拙,这是什么?”
“老哈,连你这个大名鼎鼎的波斯商队首领都认不出?”
狄仁杰心中一惊,表面上仍装作平静如水。
哈鲁恩叹了一口气,“嗐,世间万物,老哈哪能都识得?”
狄仁杰环视了一下其他座位上的波斯客商,最后又看向哈鲁恩,“老哈,是否让其他客商也看一看?”
“也好。”哈鲁恩爽快地答应了。
紧接着,他看了一遍其他的十几位客商,“你们诸位也一一过来看看。”
其余客商纷纷起身,排起队伍,一一上前,仔细观察。
在这些客商逐一观看粉末时,狄仁杰一直观察着这些客商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客商们陆续坐回原位。
哈鲁恩逐一询问每一个客商,结果都是连连摇头,表示不认识。
然而狄仁杰却发现了一些问题。
其中的贾法尔,在观看粉末时,先是表情错愕,惊得张大了嘴巴。
而后凑近了一些,继续观看,他的表情却变得非常平静。
哈鲁恩询问到他时,他也丝毫没有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