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那只凤凰是本皇子的侧妃先发现的,要不是你们忽然闯过来惊扰了它,本皇子早就抓到它了,如今你还要与我争夺?”
萧瑾宁仰头看着在茂密树林枝桠间飞窜的红腹锦鸡,眼看着它越飞越远,怒气也越盛。
“破军,你们去追,务必要抓活的!”
萧玮安勒马停下,看向萧瑾宁嗤笑:“三皇弟,话不能这么说。这山间风物本无主,自是能者得之。上天给了你先机,可你却没把握住,那只能说你跟这祥瑞没有缘分了。”
沈念娇见萧瑾宁被萧玮安气得不轻,替他解围:“二殿下,以三殿下的箭法方才也能射中凤凰,只是三殿下宅心仁厚,不肯伤害凤凰,所以才没将它猎得。这般祥瑞出现便已是燕国之幸,强行据为己有恐怕有伤天和。”
萧玮安瞥了沈念娇一眼,“本皇子与三皇弟说话,轮得到你一个妾插嘴?三皇弟,不是二皇兄说你,你这夏苗不带正妃也就罢了,还带着个妾四处招摇,实在是有失体面啊。”
沈念娇被讥讽得面色发白,尤其是当着沈绾梨的面,她感觉,沈绾梨看向她的目光仿佛都充满了嘲笑。
只可惜,此刻沈夜衡与朱昇等人一道去追赶凤凰了,只有沈朝谨陪在沈绾梨身侧冷眼旁观,若是沈夜衡在,便是二皇子也休想如此折辱她。
“殿下……”她委屈地看向萧瑾宁。
原本她和萧瑾宁是共乘一骑的,但遇到萧瑾宁的舅舅梁大人后,萧瑾宁被规劝了一番,这才与她分开。
自从沈夜衡归京后,萧瑾宁有心拉拢宠爱,沈念娇也有心讨好,两人可谓是如胶似漆。
萧瑾宁给了沈念娇一个安抚的眼神,也对萧玮安反唇相讥:“二皇兄,念娇与我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厚待她一些又有何不可?难不成要像二皇兄那般,不念旧情,为了讨好秦家,就连自小伺候你、还怀了身孕的通房都能狠心杖杀?”
萧玮安则是冷声道:“那贱婢偷人留了孽种,还险些害得皇子妃动了胎气,区区贱命何足惜。我可不像二皇弟那样,会被女人牵着鼻子走。”
【啧,虎毒尚且不食子,二皇子也是个狠人啊。】
【那与通房丫鬟一同被杖毙的胎儿,分明就是他的至亲骨肉。如今人都死了,竟然还往对方身上泼脏水,不惜给自己戴绿帽子来洗脱无情无义的名声。】
沈绾梨对那红腹锦鸡兴致不大,见那么多人跑去追赶,便没再参与。
她看了眼,这会儿大家都去追凤凰了,身边只剩下萧韫玉和沈朝谨。
她本想带着萧韫玉一道去别处狩猎,但听到萧玮安和萧瑾宁掐架,还互揭对方的短后,马匹的步伐都慢了下来。
沈朝谨知道这事,此前听师焕云他们说起过,但他一向自诩光风霁月的君子,不喜谈论旁人家宅私事。
但他这会儿,同窗们也不在,他见沈绾梨兴致盎然,为了与她拉近关系,便也短暂地放弃了原则。
他压低声音道:“二皇子的那个通房,是他奶嬷嬷的女儿,自小与他一同长大。去年,二皇子娶了忠勇侯府嫡长女秦芙后没多久,那个通房丫鬟就挺着大肚子出现在了二皇子妃面前。
就连二皇子也没想到,那个通房竟然没喝避子汤,在皇子妃进门前就悄悄怀了他的种,直到满三个月才不再隐瞒。二皇子妃觉得被欺骗了,闹和离,就连忠勇侯都亲自去接她。”
说到这,沈朝谨声音停住了。
他感觉妹妹好像没有在听,都在抬头四处张望,没看他一眼。
【然后呢?】
【沈朝谨你要说就说完行吗?谁教你话说一半的?】
沈绾梨心下腹诽。
但她才三番五次拒绝了沈朝谨的讨好道歉,这会儿,自是拉不下面子去问他后续的。
盛夏骄阳穿透阔叶林的缝隙洒落林间,雾气漂浮,形成一束束半透明的光。
少年学子骑在高头骏马上,清隽疏冷的眉目也似被日光晕染了温柔。
沈朝谨看着装作很忙却在原地没动的沈绾梨,唇角也不觉微微勾起,继续道:“与忠勇侯府的婚事,本就是二皇子费劲求来的,他自是不可能与秦芙和离的,于是便直接下令杖杀了有孕的通房,以此来挽留皇子妃。
之后更是同秦家保证,他的长子必定会从正妃的肚子里出来。如此秦家才作罢。二皇子妃也在那不久后被太医诊出身孕,如此二皇子与秦家算是皆大欢喜。”
沈绾梨心底轻啧了声。
【好一个皆大欢喜。】
【不过那被生生杖毙孩子,似乎还与萧玮安有父子缘,这倒是有意思了。】
明明是青天白日,沈朝谨却被沈绾梨的心声惊得冒出冷汗。
“朝谨,你身边这位,就是令妹平宁县主吧?当真是让本皇子惊为天人。”
萧玮安骑马朝沈朝谨的方向而来,在看到他身旁的沈绾梨时,不由眼睛一亮,有此惊叹。
沈朝谨刚在背后议论完人家,面色温和入场,心底却难免心虚,“二殿下谬赞了。”
“这可不是本皇子谬赞。这燕京城中,能比得上平宁县主风华的女子可不多。”
说着,他瞥了萧瑾宁和沈念娇一眼,感叹道:“这真的与假的就是不同。珍珠岂是鱼目能比拟的啊。”
若是目光可化作刀刃,这会儿沈念娇已经将沈绾梨千刀万剐了。
萧瑾宁也面色不愉。
在他看来,沈绾梨那个毒妇,白生得一副国色天香的好容颜,却比不上念娇温柔贤惠半分。
“本皇子的正妃也是将门之女,只是如今临盆在即,无暇抽身来与本皇子一同狩猎。但若是与县主相识,定是投缘的。”萧玮安笑道。
这些时日,他有意拉拢沈夜衡,可沈夜衡却频频往三皇子府跑。
萧玮安如今便换了策略,转而拉拢沈朝谨和沈绾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