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朱昇反对，他抓着萧韫玉的广袖，对沈绾梨道：“我娘和皇帝舅舅说了让我保护太子表哥，他不能离开我！”
萧韫玉瞥了眼躲在他身后的朱昇：“……”
到底谁离不开谁啊！
沈夜衡听着更是嗤之以鼻。朱昇分明就是想把太子拉上当挡箭牌。
萧韫玉看向沈绾梨，斟酌着道：“孤虽然体弱，但太医也说，山野间灵气最是养人，偶尔骑射狩猎也并无不可。”
说着，他声音停顿了下，略带几分低落：“但若是县主嫌孤体弱碍事，孤便在此等候，不拖累你们了，咳咳。”
说着，他低咳了几声，看起来脆弱似琉璃。
沈绾梨哪里见过萧韫玉如此失落的模样，忙道：“太子说得哪里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若你能与我们一同狩猎，我们自是不胜欢喜！”
【太子师父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会嫌弃他呢。】
沈夜衡听着沈绾梨的心声，压根不理解，凭什么这病秧子太子能成为她最重要的人。
他倒是要好好听听她的心声，看看他前世到底哪儿对不住她了！
沈绾梨、裴灵熙、朱昇、萧韫玉、师焕云和崔廷礼等人一同结伴入山林中狩猎。
沈朝谨和沈夜衡也一路骑马跟着。
只不过，沈绾梨身边的位置都被占满了，他们这俩亲兄长反倒只能跟在后头。
朱昇回过头看了眼，问沈绾梨：“你那两个哥哥也是够厚脸皮的，都这样了还跟着，要不要把他们甩开？”
沈绾梨没回头，“不用管他们，他们爱跟着便跟着吧。”
沈朝谨暗暗松了口气。
沈夜衡却是面子有些挂不住，嘴硬道：“谁说我是跟着沈绾梨了？灵熙是我未婚妻，我只是为了保护她。”
裴灵熙受宠若惊，在马上回头，“夜衡哥哥，你保护我？”
沈夜衡略有些不自然地“嗯”了声。
裴灵熙手里的动作没停，拉弓搭箭，射中了躲匿在草丛中的野兔，引来了师焕云等人的一众欢呼。
她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憨憨地笑了笑，同时对沈夜衡认真地道：“夜衡哥哥，你知道我自幼习武，不用你保护的。绾梨现在看你不太顺眼，你还是不要在这碍她眼好了。”
沈夜衡：“……”
这到底是谁未婚妻啊！
之前裴灵熙还三天两头因为辛雪跟他走得近而吃醋，怎么现在就开始嫌他碍眼了？
她跟沈绾梨才认识多久，就被她给收买了。
沈绾梨听到裴灵熙的话也是惊讶挑眉。
【灵熙对沈夜衡那么痴情，没想到现在竟然会站在我这边。】
【不枉我这些时日和表姐们在燕京城中到处吃喝玩乐。】
【看来，撬沈夜衡墙角，指日可待！】
【绝不能让沈夜衡像上辈子一样害死灵熙！】
沈夜衡想到他在保护沈绾梨，她却想着撬他墙角，都要被气笑了，可在听到她说他上辈子害死裴灵熙后，却是心猛地一沉。
他想要冲上去找沈绾梨问个清楚，却被沈朝谨一个错身拦住。
沈夜衡皱了皱眉，看着渐渐走远的一行人，压低声音对沈朝谨道：“大哥，你应该也能听到沈绾梨的心声。”
沈朝谨颔首。
他咬牙，“我要找沈绾梨问个清楚，我怎么就害死灵熙了？”
一想到裴灵熙可能会死，他就无法冷静。
“妹妹现在对我们心存芥蒂，如果知道我们能听到她的心声，肯定会对我们避而远之。到时候，别说改善关系了，你也不可能在她那得到任何回答。”沈朝谨面色温和冷静。
“大哥，她说的那些前世，都是真的吗？”
沈夜衡始终觉得重生一事荒谬，让人难以置信。
沈朝谨颔首，“祖母和姑姑都验证过了。姑姑和表妹们正是因为妹妹的心声，才躲过了死劫。”
他从前也不信鬼神之说，但后来听说了鬼胎一事，又亲耳听到了沈绾梨的心声。他便也觉得，世间万事万物无奇不有。
沈夜衡忍不住道：“那你上辈子也太不是人了。”
沈朝谨：“……”
沈朝谨冷声道：“你以为你又能好到哪去？”
沈夜衡心下一慌：“我做了什么？”
沈朝谨此前也只从沈绾梨心声中听到只言片语，一时半会也道不清，只能说：“你杜迪你那从边塞带回来的救命恩人留个心眼吧。若是中了蛊毒，别说妹妹不会像前世那样救你，就算她肯，我也不会允许她以身试蛊。”
“辛雪？她就是个采药为生的孤女，怎么可能跟蛊族有关系。”
沈夜衡虽不敢置信，但他一向敬重大哥，到底还是将他的话给记在了心上。
就在此时，林子里大老远传来了裴灵熙激动的叫声：“鹿！那边好像一只鹿！”
朱昇一路上打了不少飞禽走兽，但多是一些野兔野狐，这会儿瞧见林中有鹿，有来了兴致：
“可算遇到大家伙了！听说鹿浑身是宝，鹿血更是滋补，太子表哥，你在此地候着，我去将他猎来，到时候鹿血分你！”
萧韫玉嘴角微抽，“大可不必。”
他颇通药理，自是知道鹿血滋阴补肾，有壮阳之效。
朱昇说了要猎那鹿，他箭法又一向数一数二，便没人同他抢。
他瞧见那鹿躲在灌木丛中似乎在低头吃草，只露出了条尾巴，便翻身下马，拉弓搭箭，小心翼翼地靠近。
然而，不等他射箭，原本低头吃草的鹿却像是忽然受到了什么惊吓，拔腿跑了。
朱昇骂了声，当下翻身上马去追。
沈绾梨瞧见那鹿头上顶着的角像树杈，略有些惊讶：“还是只麋鹿。”
“麋鹿在骊山也不常见，这是祥瑞啊！”
师焕云惊喜，当下又赋诗一首，明明是见着一只野麋鹿，却说得像是仙人骑鹿而来。
朱昇策马逐鹿，“麋鹿正好，到时候进献给皇帝舅舅，定能得头一份赏！沈绾梨，你不是箭术好吗，快来帮我！”
“行。”
沈绾梨也是兴致盎然，骑着素练白马追了上去。
萧韫玉骑着小马驹不紧不慢地跟着，心底默默说了句：刑。真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