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哥，你异变期间，是不是跟小瑜接吻了？”
甘殇嘴一快，话就说了出来，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必要问，但已经来不及收回来了。
瞧瞧那现在都还没消退的痕迹，结果不是很明显嘛！
情到深处，接吻是很正常的事情。
霍泽皱眉，“你的意思是……”
“没错。”甘殇知道他的意思，顺着往下说了，“你在异变期间，不管是你哪里的体液都带有病毒，你们做了，咳！那种事情。”
“他的体内肯定有你的病毒，不过好的是，小瑜没有变成丧尸，只是发烧，说不定跟霍哥之前的情况一样。”
“如果我们这支队伍再出现一个异能者，那便是顶顶好啊，走出去太有门面了！”
甘殇说着，开始自我陶醉脑补进去了，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笑的特别……诡异，诡异中带点兴奋。
而甘殇不知道的是，霍泽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樊瑜可能会成为异能者而开心。
如果结果真是这样，那樊瑜会变得和自己一样。
有异能是好事，但身体里同时存在丧尸病毒，这并不是好事。
霍泽自己经历过因为满足不了想要吃人的欲望，浑身撕裂的痛苦。
那太痛了。
这次不一样，是因为霍泽潜意识里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欲望，抱着这个人啃。
后面以丧尸的精神状态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填满了自己。
因此，这一次异变期间并不痛苦。
正因为霍泽经历过，所以才不希望樊瑜也经历。
他只希望樊瑜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着撑过末世，迎来黎明。
可，这种想法终究还是被他自己打破了。
他成了罪魁祸首，元凶。
“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他？”
霍泽眸底闪酝上痛楚，嗓音暗哑。
问这个问题似乎显得有些多余了，樊瑜这人挺固执的，一旦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想法。
虽然并没有什么事件能够证明这一点，但他潜意识里就是异常的肯定，樊瑜就是这种性子。
深爱一人，便想要为他付出所有。
就像现在的霍泽。
他一遍一遍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能恢复意识。
如果恢复了，他不会粗暴的对待樊瑜，甚至不会和他……
这样但话，他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都是我的错。
沉浸在自我陶醉里面的甘殇被这一声沙哑的嗓子拉回了理智。
她敛住笑意，走到霍泽身边，伸手拍了拍霍泽细微颤栗的肩膀。
她明白的。
谁不想健康的活着呢，可是啊，这个世界已经腐朽了。
到处都是残花败柳，破铜烂铁。
甘殇甚至不知道，腐朽糜烂的世界还能不能枯木逢春，迎来盛世。
“霍哥，我阻止过的，但小瑜当时的态度异常坚决，无论我怎样劝说，他都照做不误，那时我便知道，我说再多都是无用功，干脆随他去了。”
“小瑜当时对我说了一句话，我认为我大概到死的那一刻仍然会记忆犹新吧，他说他愿意为你去死。”
霍泽瞳孔骤缩，身体僵硬。
怀里的人极其不安分，满脸都是泪水和痛苦，抓着霍泽的衣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体里的疼痛让樊瑜异常难受。
屋子里萦绕着樊瑜的哭声，霍泽没有怔愣太久，他舍不得放任樊瑜独自受苦。
这个人怎么能轻而易举的说出可以为我死的话呢。
真的……太傻了。
霍泽抱紧樊瑜，仿佛在抱独一无二的珍宝。
这一刻，或许将来，乃至死亡降临，霍泽都会将樊瑜当做心尖上最重要的人。
他的职责是军人，军人保护国家，保护人民。
但是怀里的人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可以毫不犹豫丢掉军人的身份，上将的头衔。
从此以后，只护着一人。
唯护一人。
甘殇淡淡一笑，收回搭在霍泽肩膀上的手。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真挚纯洁又热烈的爱情，都说学生时期的爱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尤其是男生，从来不会投入真正的爱情，因为他们还太年轻，没有见过真正的爱情模样。”
“小瑜明明是学生，但有时候他的行为却又不像一个学生，像……”甘殇想了想，灵光忽然乍现，“像装在小孩壳子里熟透了的红柿子。”
“他的确不像学生。”霍泽眉目下垂，整个人温柔的不像话，手指轻轻抚去少年的泪珠，“太傻了，怎么能说出那么傻的话。”
傻乎乎的。
幸运的是，这么傻的人是属于我的。
“霍哥。”真的，这样的霍哥，她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觉得震惊又稀奇，“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曾经的霍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外人看来他敬职敬业，人民的好军人。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霍哥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遵循着社会该有的规律去做事。
至于他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在乎的。
以前，我们这些朋友总是希望霍哥能有一个。
霍哥喜欢的，对方也真心爱霍哥的人。
可偏偏这种想法没有在正常社会实现。
是挺遗憾的。
但是现在也不赖。
现在的霍哥，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甘殇兀自笑了笑，没说什么，离开这里之前，顺便拉上了房门。
退烧药没用，是因为樊瑜的体内有丧尸病毒。
霍泽知道都是自己的错，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该如何帮助樊瑜，才能让他减轻痛苦。
他能拯救人民，却无法拯救自己的爱人。
懊恼，懊悔。
这些天，樊瑜一直没有醒来，如今疼也是喊疼，还是没有醒。
大约是长时间疼得受不了，疼醒了樊瑜。
他稍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满脸泪水，似乎还在嗷嗷大哭。
顿时觉得尴尬至极。
忍啊忍。
“哥哥……”
“！”闻声，霍泽垂眸，面露笑容，“醒了？是不是很疼？”
“还好。”疼肯定很疼，只是他不能让哥哥担心，“也不是很疼啦。”
“别皱眉，你那么帅，一皱起眉来，都不帅了。”
少年伸出颤巍巍，布满汗渍的手，轻轻抚平霍泽的眉间。
他笑，笑的那样苍白，“真的没事。”